經過一番做工作,總算說服了三隻小包子們住到了偏殿,就在兩人臥室的隔壁,有個什麼動靜南夜太初也能聽到。
自此,南夜太初總算是能夜夜摟着千陌單獨入睡了,雖然小包子們時不時地要來搗下亂,橫插一腳,但現在的待遇總算是比之前提高了不少,某位王爺自然是意氣風發,每天都是精神奕奕地去上早朝。
千陌則是叫苦連天,如今的她只能是打落牙齒往肚裡吞,早知道她的相公是頭狼,而且還是頭精力旺盛充沛的“餓”狼,她就悔不該把小包子們分出去的。
如今的她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極不情願地爬起來,還要被兒子們嘲笑,又不能給他們解釋,想想都鬱悶。
她尋思着:自己這隻小綿羊不定哪天會被大灰狼給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的,爲了她的性命和身體着想,得找個理由偷偷溜出京城,去外面自由自在地遊玩一圈纔好。
自從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就開始尋找機會悄悄做準備了。
九月初,是千羽和千潯的六週歲生日,去年的五週歲生日是在日光城過的,所以對兩個小外孫極其寵愛的柳鵬程這次非得要大辦不可。
南夜太初自然一百個附和老丈人的想法,這可是他第一次爲兒子們過生日,在過去的六年間,兒子們缺失了的父愛,他要從此刻起一點一滴地給他們補回去。
這次,沒有千陌插嘴說話和插手干預的餘地,柳鵬程和南夜太初兩人一手包辦了小包子的生日宴,宴席自然是設在逍王府,開的是流水席。
這翁婿倆並沒有發出一張請帖,只是生日宴前一天在朝堂上口頭邀請了大家,並放出話來:只要真心喜歡小包子的,都可以攜家帶口的到逍王府參加千羽和千潯的生日宴。
同時還聲明,不收任何禮物和禮金,帶着一顆祝福的心空手來即可。
所以,生日宴這天,逍王府是賓客盈門,都快將門檻給踩爛了,人氣那個旺啊,流水席一直不停地開着,撤下一桌緊跟着就又坐滿一桌。
就連許久沒有見面的豔傾公子也在晚上的時候來了逍王府,他沒有送禮物,只是帶了幾盒醉月樓有名的點心瑪瑙白玉糕,哄得小吃貨千潯包子一陣開心,連連在他臉上親了幾下,生怕被人搶了似的,趕緊抱着點心盒跑了。
南夜太初陪着同僚們在一邊說話,這邊就只有千陌過來迎上了豔傾:
“豔傾公子,你人來就好,何必還帶東西啊。快請坐,好久不見你了,潯寶他們常常唸叨你呢。”
豔傾一身紅衣,依舊飄逸風流,他溫文爾雅地作了一揖,溫言道:
“豔某姍姍來遲,差點錯過小公子的生日宴,沒什麼好送的,記得小公子以前很愛吃醉月樓的點心,便帶了一些來,算是彌補這些日子豔某不在京城裡的遺憾吧。”
千陌招手叫來丫環給豔傾斟上一盞茶,笑盈盈地問道:
“豔公子,最近你又去哪裡遊玩去了?我帶着孩子們去了好幾次醉月樓都沒有看見你,問店裡的小夥計,他們也不知道。”
豔傾淺啜了一口茶,溫和地笑着說道:
“豔某有個怕熱的毛病,最近京城裡不是熱得透不過氣來了嗎,所以我便去了北邊的所羅拉丹草原,那兒有一座山谷,非常適合避暑,氣溫比京城裡不知道要涼快多少呢。”
聽得豔傾說有個避暑山谷,千陌的眼睛頓時亮了。
七八月份確實是全年最熱的時候,要不是在王府裡有足夠的冰降溫,她只怕也在京城裡呆不下去,所以最熱的兩個月也很少出門,加上天天要挖空心思與蘇染鬥,倒讓她忽略了天氣炎熱的問題。
如今蘇染跑了,她不用再費心思在她身上,剛進入九月的京城卻依然酷熱無比,而家裡的那頭大灰狼夫君又夜夜索歡無度。
所以閒下來的千陌便想着出去散散心躲躲大灰狼夫君纔好,如今豔傾說的這個地方正合她意,避暑躲人兩相宜。
當然,前提是不能讓南夜太初知道,否則還沒等她到目的地,只怕就會被他給逮回來了。
千陌悄悄朝南夜太初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正和一幫大臣們在閒聊,許是心電感應,在千陌看向他時,他也回過頭朝她這邊望了過來。
千陌堆起滿臉的笑,朝他眉眼彎彎地打了個無聲的招呼,這才鎮定自若地收回目光看向豔傾,在某人看不到的角度朝豔傾眨眨眼,小聲說道:
“豔公子,你能將那座山谷具體的路線畫給我嗎?我或許這兩天會去那兒玩玩呢,你知道的,雖是九月了,京城裡也依然熱得很。”
豔傾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南夜太初那邊,朝某人努嘴道:
“柳小姐,你家逍王殿下也知道那個地方,讓他帶你去就好了。”
千陌撇撇嘴,拼命向他眨着眼睛:
“小點聲,豔公子,不能讓他知道,我,我是要一個人偷偷去的,讓他知道了,我就走不成了。”
豔傾看看南夜太初的後背,又看看面前的千陌,終於恍然大悟,拿扇子遮住嘴,打趣道:
“柳小姐,你這是要揹着你家王爺獨自去偷歡啊!”
千陌小聲啐了一口,義正辭言地道:
“呸,我纔不是獨自去偷歡呢,我只不過是嫌呆在府裡太悶太不自由,想一個人出去散散心罷了。你不告訴我路線拉倒,我不會自己一路問過去啊?!”
豔傾收了扇子,不再打趣她,想了想,認真說道:
“柳小姐,你如果真想去的話呢,我可以帶你去,正好過兩天我也還要去,京城裡太熱,我這纔回來兩天就又開始想念那兒了,你何不將孩子們也一起帶上,這樣人多熱鬧,去了那兒更好玩兒,這個時候的山谷裡可是有很多野果子小動物呢。”
千陌覺得這個建議不錯,帶着小包子們一起去避暑,讓他們也從繁重的學業中脫身出來玩兩天,就當是放個假。
於是,她便笑眯眯地點頭答應了,兩人悄悄約定,兩天後辰時在北城門碰頭,一起出發前往避暑山谷。
兩天後,等南夜太初剛出府去上早朝,千陌便一骨碌爬了起來,兩個丫環都有些納悶,最近愛睡懶覺不到中午不起牀的王妃今天怎麼突然轉性了?莫非是王妃突然發現早起的好處要去晨練了?
千陌也沒有給她們解釋,反正她也不打算帶兩個丫環去,人太多了馬車坐不下,再者人多目標大,萬一被南夜太初的手下發現了,她的避暑避“狼”計劃可就泡湯了。
迅速洗漱完畢,千陌帶着三隻小包子大搖大擺地出了王府,沒有帶上丫環們,理由是母子幾人只是去附近新開的酒樓喝早茶,讓她們不用跟着了。
千陌讓王府的馬車載着他們到了離北城門最近的集市,便讓馬車回去了,她和小包子們隨意吃了點早點,又買了些日用品和換洗衣物,這才直接殺向北城門。
小包子們在前一晚已從他們的娘嘴裡得知要去一個風景秀麗的山谷避暑的消息,所以今天是全程配合着千陌的行動,這讓四個人感覺有一種成功越獄的成就感,小包子們自然是興奮不已,感覺這樣偷偷摸摸溜出去、然後讓王爺爹爹着急這事蠻好玩的。
可憐的逍王爺,要是他知道他被自己的娘子和兒子如此嫌棄,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在到達北城門前,千陌喚出了暗衛:
“夜鬿,我們要揹着太初出去玩幾天,你如果要告訴他呢,就不用跟着我了,如果跟着我的話,就不能出賣我們的行蹤和去向,知道不?”
夜鬿有些爲難,不將王妃和小世子們的去向報告給王爺,王爺要是知道的話還不得責罰他啊?可王爺又說過王妃以後就是他的主子,要他一切都聽王妃的,唉,真是兩難。
猶豫一會,夜鬿還是選擇聽千陌的,反正有他在,斷不會讓他們母子出事的。
“王妃請放心,你是鬿的主子,您的命令鬿一定堅決遵守,我不會向王爺彙報的。”
得到夜鬿保證的千陌展顏一笑,滿意地將手一揮,大聲道:
“走,咱們向北城門前進,避暑山谷,我們要投入你的懷抱啦。”
北城門外,豔傾已經等在了那裡,看到千陌一行四人從城裡走出來,他從一輛豪華的大馬車上跳下來,向着他們招手。
千潯眼尖,一眼便看見了芝蘭玉樹般的豔傾,他歡快地奔到他身邊,甜甜地叫道:
“豔傾叔叔,豔傾叔叔,寶寶們從府裡順利逃出來啦!”
這小包子,說話有必要這麼誇張麼?他們哪裡是逃?明明是正大光明地從自己家裡走出來的好不好?
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潯小包子知不知道這話一說出來,引得路人紛紛朝他們看過來呀?
懷疑者有之,漠視者有之,驚懼不安者亦有之,彷彿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才逃出來一樣。
千陌尷尬地向路上的行人歉意地笑着解釋:
“別介意哈,我兒子說話就這樣,愛開玩笑,我們不是逃出來的,我們也沒有做什麼壞事,我們都是良民,你們有事你們先請,我們在這裡玩會,啊,早上的空氣多新鮮哈。”
猶不自覺的千潯小包子不服氣地扭頭糾正道:
“娘,我們怎麼不是逃出來的啦?不逃出來,王爺爹爹會放我們出城麼?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啦,王爺爹爹那麼霸道的一個人,哼!”
那些行人聽了他的話,反倒釋然了,原來是某位王爺家的小公子和娘子想偷偷溜出去玩吶,瞭然地笑笑,這些進進出出城門的路人搖着頭一臉笑地走了。
豔傾颳了刮千潯的小鼻頭,溫和地笑道:
“潯寶,瞧你說的,好像叔叔我就是個協助你們母子幾人逃出來的從犯,走,叔叔還是趕緊抱你上車吧,要不然,等會不定你還會說出什麼驚悚的話來呢,萬一將捕快們招來,叔叔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