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天空又飄起零落的雪花,洋洋灑灑,慢慢的用一片銀白色覆蓋了世界。
詡凡早已拉着柳情躲到了不遠處的涼亭下,他們一同欣賞着雪舞漫天的動人景象,思緒彷彿也一起回到多年前的那個雪天。只是,有的回憶會令人傷心欲絕,即使它曾經是那麼的美好,也抵不過物是人非的殘酷磨礪。
詡凡低頭俯望着懷中的柳情,柔聲問道:“爲什麼要這麼做?這兩年之中你在那裡?”
“今時今日你纔想到要問這些?”柳情的聲音又些許的不滿。
“之前你那麼排斥我,連想跟你說句話都沒有機會!我一次次的約你,你就一次次地拒絕,你知道你真是讓我一籌莫展!”
柳情聽了,垂頭不語。的確怨不得詡凡,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的每次見面都是緊迫而且危險重重,就是現在,也不能保證就是十分的安全。這種情況下,哪還有心思訴說離別之情?
“告訴我,這兩年你去了那裡?你母親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柳情蠕動着嘴脣,艱難地回答:“我媽在一年前已經去世了!”
詡凡驚呆了,隨即擁緊了她的身子,希望藉此傳給她一些力量。他深切地體會到她的切膚之痛,短短一年間,接連失去至親,任誰也難以承受,她再怎麼堅強,也無非是一介女流,你讓她該如何承擔這一切突遭的變故?
“就因爲這樣,你纔要找我報仇?”
柳情苦笑着點頭。“我媽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身
患不治之症,但她爲了我,硬是把一切都忍了下來,等到我發覺時,已經回天乏術了······”她頓了頓,接着說,“我媽去世後不到三天,趁着我和李嫂不在,蘭姨捲了所有值錢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什麼?”詡凡更加震驚,他沒料到中間會有這麼多變數。他不敢想象失去雙親、失去一切的流霜是如何活下來的?他此刻能做的就是深深地懺悔道:“對不起,都是因爲我纔會把你害成這樣!對不起!”
柳情擡起手輕輕撫摸着詡凡的臉龐,微涼的手指掠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脣,然後含淚道:“當初爲什麼要遇見你?”
詡凡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脣邊摩擦着。他心痛到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爲了流霜,爲了自己,爲了他們無以爲繼的愛情。只因爲當時一念之差,他就需要付出終生的慘痛代價嗎?應該還有機會吧!心結既然已經解開,如此相愛的兩個人爲什麼還要分開呢?
“流霜,”他低聲叫着她,“你肯原諒我嗎?”
柳情抽回自己的手,很快轉過身去,似乎非常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詡凡從身後再次抱緊了她,在她耳邊柔聲懇求:“你怎樣懲罰我都可以,實際上你已經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了!難道你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將滿腔怨恨消除嗎?”
“大過年的,什麼死呀活的,也不怕忌諱!”柳情的聲音低低傳了出來。
詡凡笑了,立刻道:“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離開澤川?”
“那天晚上你爲什麼不帶我離開?現在的我已非完璧,對你還有何意義?”柳情滿含幽怨地低語。
“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膚淺的人嗎?”詡凡真的生氣了,扳過柳情的肩膀,讓她直視着自己,然後一字一句地說,“就算那晚我要了你,你也不會拒絕的不是嗎?可你不肯跟我走,我就無權這麼做,我不能讓歐建培抓住你的把柄,我已經害過你一次,決不能再害你第二次——”
柳情未聽完早已淚如雨下,顫聲道:“原來我誤會你了!”
詡凡深情地凝視着她,無限真誠地說:“我怎麼可能介意這些,儘管你已經嫁做人婦,但在我心裡,你依然是那個當年我在凌橋邊初識的葉流霜,絲毫沒有改變!”
“詡凡——”隔了這麼久,他終於又聽到她叫他的名字,隨着這聲呼喚,他知道她徹底原諒了他。
他們的脣緊緊地貼在一起,輾轉索求。這場愛情讓他們的心被折磨得傷痕累累,真的需要點什麼來撫平傷痛。所以,他們的吻如此熱烈、纏綿,似是將彼此的心和生命都放了進去。他們心中均想:既然愛情是這樣的不可逃離,命中註定,那麼就攜手共渡吧!
詡凡放開了柳情,喘息着說:“我們先各自回去收拾一下,明晨六時,我們在火車站會合!”
“我們去哪?”柳情不安地問。
“先離開澤川再說!天地如此廣闊,還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嗎?”
柳情不再猶疑,毅然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