詡凡在流霜無微不至地照顧之下,恢復的情況相當神速和理想。一個月之後,他的身體已經基本復原,行動坐臥都與常人無異。
雖然每日裡享受着流霜的噓寒問暖很是愜意,但詡凡卻立刻就想出院。住在一間有四個病人的病房裡,那種不便之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特別是在他身體逐漸康復以後,他更是要勉強壓抑着對流霜的那種熱烈渴望。所以,他不斷地催促流霜讓他早日出院。
流霜原本希望他再住些日子,但是他天天軟磨硬泡地哀求她,弄得她也無計可施,最後只得說:“你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如果醫生說沒問題,我就同意你出院?”
“一言爲定!”詡凡立刻說,好像生怕流霜會反悔。
於是,詡凡在流霜地監督下,又做了一遍詳細地檢查。結果自然是——恢復良好,准許出院。
聽到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詡凡一直掛着的苦瓜臉總算舒展開了。其實他這樣急着出院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想帶流霜去一個地方,只因再過不久他們就要離開大陸了。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纔有還鄉的機會?臨行前,他想與心愛的人留一個值得紀念的回憶。
李詠晨兄妹和流霜一起接詡凡出院。僅僅過了一月有餘,四人之間的微妙關係已經梳理清楚。正如李詠晨所說:一切終於塵埃落定了!他們兄妹費盡心機導演了這齣戲,卻在最後關頭尷尬地黯然退場。此時,面對詡凡和流霜,心裡多少還是很不自在。因此,將詡凡送回到住所以後,兄妹二人沒有多做耽擱就起身告辭了。
流霜送他們出門,心懷歉意地說:“你們跟着忙了一早上,卻連杯茶都沒喝,讓我們真是過意不去——”
兄妹二人相對苦笑,已經開始用“我們”這樣親密的稱呼了,再待下去,豈不是更受刺激?罷了罷了,還是眼不見爲淨的好!
“流霜,你也別送了,趕快回去吧,詡凡在等你呢!”李詠晨說完,沖流霜擺了擺手,拉着妹妹大踏步地遠去。
直至他們的背影從視線裡徹底消失,流霜才慢吞吞地轉身上樓。她有種淡淡地、悵然若失的感覺,畢竟李詠晨在她最困難的時候
幫助過她,也只有他見過最狼狽不堪的葉流霜······如果不是詡凡再度出現在她面前,她真的會跟李詠晨攜手度過下半輩子,他能給她一個平靜、平和、平淡的生活,她也一直騙自己說有這些就夠了,她不再需要也不再相信愛情。可是,當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詡凡時,腦海中卻只剩下一個念頭:不求同生,但求同死!那一刻,她知道愛情註定無法逃離,就算踱到美國又能怎樣?即使躲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樣?心中對某人的牽腸掛肚就可以了斷了嗎?不要再相信那些自欺欺人的鬼話了,既然還有愛,那就在一起吧!
推門進屋後,卻不見了詡凡的人影。流霜皺了皺眉,不覺有些擔心,想着也許是覺得乏累,去臥室躺着了。所以,她信步朝臥室而去,停在門口,她輕輕敲了幾下門,輕聲喚道:“詡凡,你在裡面——”
哪知話未說完,她的身子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推到牆邊,緊接着嘴脣就被另一個充滿瘋狂渴求的嘴脣牢牢堵住了。不允許反抗,不允許逃避,連流霜的驚呼聲也瞬間淹沒在這突然而至的熱吻裡。
不知道是不是思念和渴望壓抑的太久,詡凡在吻上流霜的柔軟雙脣之際,積蓄已久的感情頃刻間爆發出來。他輾轉不停地、貪婪地吻着她,彷彿要將生命都融入進去,像在沐溪鎮時一樣,他一如既往地貪戀着與她的脣齒糾纏。這一次,他只希望這糾纏可以永遠也不要停止。
流霜被吻得昏天黑地,但腦中殘留的一絲理智讓她不得不用雙手抵住了詡凡的胸膛,用微弱的力量推卻着。
感覺到了流霜的抵抗,詡凡終於將嘴脣移開,略顯不悅地問:“你怎麼了?不願意我吻你麼?”
“不是的!”流霜忙不迭地否認,只見她面龐緋紅一片,模樣嬌羞可人。“我是擔心你的身體,你纔剛剛康復,不宜過度勞累!”
詡凡心下釋然,可是“過度勞累”四個字卻讓他浮想聯翩,望着在他臂彎中低眉淺笑,羞澀不已的美麗可人兒,他又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安然處之?湊近流霜的耳邊,他故意輕聲笑道:“那你就主動點,也免得我——過度勞累!”
“你,你無理
取鬧——”聽到這些極其曖昧的暗示,流霜的雙頰如同着火一般滾燙。她別過自己的臉,不敢和詡凡的目光對視,她怕那裡面正在燃燒的火焰會將自己的意志化爲灰燼。
詡凡偷笑着,從相識至今,他們之間從未有過如此輕鬆的時刻。經過了那麼多的磨難,他們終於可以無牽無掛、無憂無慮地相擁而立,他怎麼能抗拒這種誘。惑?所以,他不由分說地再次低頭緊緊地捉住了她的脣。
流霜殘留的理智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等待這個男人地擁抱已然等得太久太久了,這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她心底最真實的渴望。她的雙手漸漸擡起來,攬緊了詡凡的頸項,迴應漸趨熱烈。
正當流霜準備好接受一切的時候,詡凡突然放開了她。流霜眼神迷離地望着他,顯然不知所措了,眼角有一滴委屈的淚珠搖搖欲墜。
詡凡用手指爲她拭去了那顆淚珠,柔聲道:“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流霜驚奇地問。
“海寧。”
“怎麼想起了要去海寧?”
“後天就是八月十五了,聽說今年的海寧潮會非常壯觀,可以說是百年一遇!所以,想和你一起去感受一下錢塘江的壯麗景觀!”詡凡的語氣中滿是期待。
流霜想了想,輕笑道:“我知道了,是李大哥跟你說的吧!”李大哥就是那日提醒流霜的男人,後來閒聊中得知,他是海寧人。
詡凡點點頭。“沒錯,他和我說了之後,我就記在心裡了!我這麼着急出院也是爲了趕着去海寧,我不想離開大陸之前錯過這唯一的一次海寧潮!”
流霜凝視他片刻,而後鄭重地問道:“你準備何時動身?”
詡凡的眼睛立即綻放出狂喜,興奮地答道:“我打算立刻就起程!”
“好吧!”流霜點頭道,“我現在馬上回家收拾行李!兩個時辰以後,我們在火車站見!”
“流霜!”詡凡飛快地擁她入懷,吻了吻她的額頭,在她耳畔溫柔的低語:“謝謝你這麼體諒我的心情!”
流霜在他懷中微笑着,如一朵盛放的空谷幽蘭深深吸引着詡凡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