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詠瀟望着坐在沙發裡發呆的哥哥,終於忍不住問道:“哥,這些日子你怎麼了?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失戀了呢?”
本是無心的玩笑話卻讓李詠晨的臉上剎時陰雲密佈。詠瀟的話真是充滿了諷刺,失戀?他根本都不曾戀過,又何來失戀之說?說的好聽點,他不過是暗戀而已。
“詠瀟,你心裡還在惦記着詡凡嗎?”他望着妹妹,忽然問出這麼一句。
李詠瀟顯得很驚訝,好一會兒才嚅嚅地說:“你怎麼想起問這個?不是講好從此不再提這件事了?”
“現在的情形跟從前不同了!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你要告訴我什麼?”李詠瀟疑惑地問。
“歐楚君已經跟詡凡離婚了!”李詠晨靜靜地說。
詠瀟的眼睛瞬間閃亮了幾下,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不久之前,算來一月有餘!”
“一個月了?”詠瀟不滿地白了哥哥一眼,“那你爲什麼直到今天才告訴我?”
李詠晨故意咳了幾聲,藉機掩飾自己的窘迫。然後才說:“其實我一直在考慮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因爲即便詡凡離婚了,也不能改變什麼不是嗎?”
詠瀟聽了,心中的疑惑更多了,不覺皺着眉問:“哥,你遇到什麼事了吧?”
“沒有。”李詠晨馬上否認道。
“哥,你我兄妹二十幾年,你有心事能逃過我的眼睛嗎?又何必隱瞞呢?”
李詠晨有股衝動就想把流霜的事和盤托出,但轉念一想似有不妥。詠瀟歷來就不喜歡流霜,更抱有很大的成見,一切的起因自然是在詡凡的身上,這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化解的了的。如若讓她知道流霜已來了上海,並且還借住在他名下的公寓裡,後果將不堪設想。他可不願意冒險,爲了流霜,也爲了詠瀟,暫且隱瞞也實屬無奈之舉。
“怎麼了?你還是什麼都不想跟我說嗎?”詠瀟又問。
“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李詠晨避重就輕地回答。
詠瀟情知追問下去也不會有答案,便話鋒一轉問了個她此時最關心的問題:“既然他們離婚了,你知道詡凡去了哪嗎?難不成他還留在澤川?”
“這——”李詠晨被問住了,最後只能含糊其辭地說,“他或許還留在澤川,也有可能去了香港跟他父母會合!”
“哦——”詠瀟沉吟片刻,而後猛地站起身來,很堅決地說:“我要回澤川去找他!”
“什麼?”李詠晨大驚失色,忙不迭地阻攔道,“現在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孩兒家太危險了,不準去——”
“不行,我一定要去!這次我再不會聽你的了,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個機會,我是不會放棄的!”詠瀟昂着頭說,一副誓不罷休的表情。
事已至此,李詠晨再無法阻止了。他甚至有些後悔把這件事告訴詠瀟,他真的沒想到妹妹對詡凡如此癡情,就像他對流霜是一樣的。他們這對兄妹真是可憐,不約而同都走向了暗戀這條路,在感情上只有默默付出卻從未有過回報。想着想着,他自嘲地笑了笑。
“哥,你不再反對了吧?”雖然已下定決心,但詠瀟仍是想得到哥哥的諒解。
李詠晨輕嘆一聲,說:“不反對了,你去吧!祝你好運!”對這個任性而又癡心的妹妹,他只能送上衷心地祝願,儘管他知道妹妹一定會無功而返。就算能找到詡凡又怎樣呢?他是不會接受詠瀟的,就像流霜不會接受自己一樣。
詠瀟瞅了眼憂心忡忡的大哥,猶豫着開口道:“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澤川?”
“不行,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我走不開!”李詠晨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他怎麼可能把流霜一個人留下呢?絕對不行。
詠瀟聞聽撅起了嘴,氣鼓鼓地說:“有什麼事比你妹妹還重要?再說詡凡也是你多年的好朋友,難道你就一點也不關心嗎?”
李詠晨真是有苦難言,只得板起了臉
道:“我確實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離開,不然你也不要回去了,省得讓我擔心?”
詠瀟撇了撇嘴角,賭氣道:“算了!我一個人照樣來去自如!”說完,她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哪知快到門口之際,她突然又轉回身莫名其妙地問了句:“哥,葉流霜現在何處?”
李詠晨心頭一怔,儘可能裝作如無其事地說:“她在那裡我怎麼會知道!”
詠瀟似乎滿意這個答案,點了點頭,進房間收拾行李去了。
留在客廳的李詠晨則輕輕呼了口氣,心中暗想:等到詠瀟自澤川回來之時,就把流霜的事如實相告,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轉天清晨,詠瀟就登上了南下的火車,滿懷希冀地去尋找那份在旁人看來虛無縹緲的幸福。
李詠晨目送列車遠去,一臉惆悵地呆立許久才緩緩移動腳步離開了站臺。
回到家中,他本打算歇一會兒就去看望流霜,他已經好幾天不曾見到她了,心中着實惦念不已。他依靠在沙發裡,閉上了眼睛,許是精神太過乏累,不大工夫他竟睡着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直至急促的門鈴聲將他從睡夢中驚醒。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去開門,而當他看清楚門外的來人時,睡意頓時全消。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詡凡,怎麼是你?”
來人正是詡凡,只見他滿面風塵,手裡只提着簡單的行李。看到久違的好友,臉上露出真誠地笑容,伸出手拍了拍李詠晨的肩膀,笑着說:“你這小子,不聲不響就躲到上海來了?連兄弟都不要了麼?”
李詠晨面露尷尬之色,訕訕地笑着道:“哪的話?我來上海也只是權宜之計,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的······”
“那真是萬幸,再晚來一步就碰不到你了?”詡凡慶幸地說,“我大老遠來了,你忍心讓我一直站在門口?”
“哦——”李詠晨覺出自己的失態,慌忙閃開了身體,將詡凡讓進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