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得越發寒冷了,這個冬季的南方比往常更顯得陰暗潮溼,空氣中總氳氤着一層霧氣,陽光更是久違到難得一見。
柳情很早就起了牀,拉開窗簾,又見一片霧氣瀰漫。她倚靠在窗棱上,感到外面的薄霧似要涌進窗子將她包圍。她不禁攏緊了身上披的晨縷,把自己緊緊圍裹住以後,她才覺得稍稍有了些安全感。
“小姐,起這麼早?”身後響起一個慈祥的聲音。
“不知怎麼,這幾天總是睡得不好!”她淡淡應了一句,並未轉身。
“唉!你何苦非要折磨自己呢?不能看開一點嗎?老爺太太泉下有知也會心疼你的!”
柳情的肩頭抖動着,顫聲道:“李嫂,已經到了今天這一步,不可能早回頭了!”
“你真的要嫁給歐建培?”李嫂心疼地問,“他可整整比你大了二十七歲呀!你可不是要毀了自己?”
柳情慢慢轉過身,悽然一笑,聲音裡有種壯士斷腕般的悲壯:“箭已在弦,一觸即發!我沒得選擇了!”
“小姐——”李嫂無奈地叫了一聲。
“好了!你去準備早餐吧,歐建培馬上要來了!”柳情又恢復了慣有的冷漠。
李嫂嘆息着退出了房間。
柳情用力甩了甩頭,強打起精神走到衣櫥前面挑選衣服。一刻鐘後,她換上了一件淡紫色的洋裝,一直以來她都很喜歡這個顏色的衣服,不過因爲某些原因很久不曾穿過了。前幾日,她特意去買了這件洋裝,就爲了今天穿上它陪歐建培去一個地方。她注視着鏡子裡的自己,長髮微卷披散兩肩,額前梳着很富美感的劉海,只是臉色過於蒼白,她拿起了梳妝檯上的胭脂,在兩頰輕輕刷上了
些淡淡的紅暈。一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接着就聽到歐建培由衷地讚美道:“柳情,你真美!”
她的身子在歐建培手下開始變得僵硬,強忍着心底的厭惡,嫣然道:“你來得可真早,不是約好九點鐘的?”
“怎麼?我早到了你反倒不高興,好像不太願意見到我?”
“你呀,就是太多心了!”柳情旋過身體,把頭輕偎在歐建培身上。“如果你總是不相信我、懷疑我,那我真的要考慮一下我們的婚事了!”
最後這句話出口,果然立見奇效。歐建培慌忙道:“我不該說那樣的話!彆氣了,來——”他把柳情從皮凳上拉起來,凝視着眼前這張嬌媚的容顏,從內心深處爲之撼動。自他第一次見到她,她的美就讓他震驚不已,而她的笑容更讓他頃刻間魂不守舍,難以自持。就從那一刻開始,他下定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許多年來,除去楚君的母親,還沒有那個女人能讓他產生這麼強烈的慾望和衝動。他俯下臉,猛地覆蓋住了她微張誘人的小口。
柳情第一個反應是想推開他,但他的雙臂有力地篩住了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她異常被動地迴應着他,眼眶裡有委屈的淚水在打轉。
歐建培卻全然沒注意到這些,他只貪戀於柳情雙脣的甜美怡人。腹下有股熱流直涌上來,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要懷裡的這個女人。他將柳情橫抱而起,快速來到牀邊。看着被自己摔在牀上的可人兒,他喪失理智地猛撲到她身上。
淚水終於衝出眼眶,柳情一邊阻擋着那雙不停在她身上摸索的手,一邊哭着喊:“建培,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結婚前一定會尊重我的,你怎麼可以······你放開我
······”
“寶貝兒,我等不了那麼久了!我現在就要——”歐建培嘴裡模糊不清地說着,手上的動作卻一刻未停。他已解開了她洋裝上的鈕釦,一隻手像蛇一般地滑了進去,握住了她胸前的豐盈柔軟。
柳情在這樣的奇恥大辱下幾欲昏厥,一片慌亂中她抄起了旁邊的棉枕朝歐建培狠狠砸了下去。
歐建培痛叫一聲,倒在一旁。柳情趁機連忙滾到牀的另一邊,她兩手忙亂地整理着衣服,眼睛裡充滿恐懼地瞪視着歐建培,渾身都在瑟瑟發抖。
一會兒工夫,歐建培從牀上坐了起來,當他看到哆嗦成一團的柳情時,一抹惱怒飛上了眉梢。“我就讓你這麼害怕嗎?”他憤憤地問。
柳情只是無聲地流淚,卻倔強地一聲不吭。她心裡在飛快地盤算着怎樣說纔不致引起對方的懷疑。
見她哭得猶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歐建培立時心軟了。“對不起,柳情!剛纔是我太沖動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他的道歉讓人聽來還是很有誠意的。
柳情懸着的一顆心漸漸趨於平靜。看來他是真的非常非常在乎她,在乎到可以包容她的一切,甚至於對他的傷害。柳情啊柳情,你完全是自討苦吃,逃過了今天,以後的歲月你還能往那裡逃呢?
“你整理一下,我去外面等你!”臨出門時,歐建培若有所思地朝她笑了笑。
柳情溜下了牀,靠在牀邊蜷縮着,眼睛裡有種空洞的落寞和絕望。她後悔了,本以爲什麼也不會在意了,其實不然。剛纔所經歷過的恥辱有如醍醐灌頂般讓她猛醒。原來還是有太多東西是她根本無法放下的,而這些東西她自認爲早就被撇得乾乾淨淨了。譬如,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