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送早餐的是一個叫布琪的小姑娘,和莉莉一樣,如果沒有威廉的幫助,恐怕這個冬天能不能過下去都很難說。
小布琪穿着一件灰色的圍裙,一邊哼着歌一邊蹦蹦跳跳的走進“熊的小屋”,將裝着早點的籃子放在牆角的茶几上,小眼睛開始好奇的四下打量。小布琪是在找小熊,不光是她,包括其他幾個小朋友來送飯的時候都會如此。只是小熊一向有懶牀的習慣,所以早晨是肯定看不到那個肥墩墩的紅色小傢伙的。
沒有找到小熊,小布琪有些泄氣,但她還是高高興興的將籃子裡的東西小心拿了出來,擺放在茶几上。
“威廉哥哥,吃早飯了!”
“哦!”
威廉走過來,伸出大手按在小布琪的腦袋上,有些孩子氣的擺弄了兩下,將小姑娘好不容易梳理好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然後迅速躲開,一頭栽進沙發裡,哈哈直樂。
小姑娘有些不滿,伸手從茶几上拿起一個包子氣鼓鼓的砸了過去。威廉手疾眼快,接過包子就往嘴裡送,然後做出一個很滿足的表情。小姑娘這才轉怒爲喜,拿過一隻小碗,給威廉倒了一碗糙米粥。
內城貧民區的家庭生活都很艱苦,每天能吃上包子加糙米粥,已經算是最高檔的享受了。小米琪站在邊上伺候威廉吃早飯,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等到威廉吃飽喝足,小米琪又將小熊的那份放到一邊,這纔將餐具收拾好,放到籃子裡向威廉告辭,蹦蹦跳跳的出了門。
大約八九點鐘的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熊的小屋”門前,從車上走下兩個雜役,將一隻精緻的箱子和兩個髒兮兮的木桶擡了進來,放到威廉指定的地方。
這兩個雜役是昆特的手下,箱子裡裝的是金幣,十個一封,碼放的整整齊齊。木桶裡裝着的就是威廉要的廢油,因爲氣味是在難聞,所以在同外面另加了一層包裝。但就是如此,還是沒能完全遮擋住那種難聞的氣味。
當初從昆特手裡租下這間屋子的時候,威廉就已經做好了規劃。一樓是兩室一廳,其中客
廳用來做鋪子,兩個臥室分出一間來做工作室,另外一間休息。至於二樓的閣樓,則是小熊的私密空間。
小心的將木桶外的包裹物打開,一股混雜了酸味、鹼味、臭味、油味、腥味的奇怪味道立刻撲面而來。嗆得威廉差點將胃裡還未消化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
威廉找來一根木棍,一邊掩住口鼻一邊用木棍在桶裡攪動了幾下。木桶裡裝的是油和水的混合物,上面漂浮的是厚厚的一層油沫,扒開油沫,露出了下面黏糊糊黃膩膩的油脂。
將木棍扔到一邊,威廉趕緊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街上,大口的呼吸着夾帶着寒風的空氣。威廉時含着金鑰匙出生的貴公子,如果沒有那次墜橋事件的話,恐怕現在正在某個高檔的私人會所裡喝着最昂貴的紅酒,摟着最出名的明星,和一羣紈絝子弟燒錢炫富。
“他哥哥的,這算這麼回事嘛!人家穿越到魔法世界全都拿着法杖狂飆魔法。我穿越到荒古大陸,卻要燒玻璃做肥皂,難道玄幻也開始走架空路線了?”
威廉指着頭頂那個懶洋洋的太陽仰天大罵,把街道兩旁的大樹嚇得一顫,枯葉落了一地。守在魔法學院後門口的馬車上,一個僕從打扮的中年人好奇的望着街對面,然後漠然的轉過頭,繼續向高牆下的那個門洞內張望。
就在威廉仰天大罵的同時,閣樓上也傳出“嗷嗚”一聲大吼,接着便是一陣叮叮噹噹。小熊是被房間裡那種怪味給弄醒的,那種氣味十分的刺鼻,就算關上閣樓的門都無法阻擋。所以小熊找來錘子和牀單,將牀單塞進門縫裡用釘子釘死,這才總算好受了一點。
吐槽歸吐槽,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有了前一次的玻璃事件,威廉已經失去了進入魔法學院學習的欲.望。但是生活還得繼續,所以肥皂也得繼續。
其實在制皮的過程中,鹼和皮革上的脂肪發生皂化反應,就已經生成了肥皂。只是這種情況下生成的肥皂是一種絮狀物,和油份和碎皮爛肉混在一起,根本沒辦法挑出來。
威廉現在有些猶豫,想請勞拉過來幫忙,佈置一個風系魔法陣,但又怕泄露天機,最後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權衡再三,威廉最後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單幹。勞拉那幾
個小姑娘的心性不錯,但是誰敢保證她們就一定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呢?
找來一條毛巾遮住口鼻,然後再找來洗澡用的浴桶,在浴桶上蒙上一塊牀單。這才用勺舀出黏糊糊的絮狀物,倒在牀單上。等到牀單承受不住快要塌陷的時候,威廉這纔拿來準備好的開水,倒在牀單上。
牀單上的絮狀物本來就很臭,開水一淋立刻臭氣熏天,威廉離着近,立刻被薰得淚流滿面,就算包着毛巾,也差點嗆得要窒息。
淋了幾次,牀單上就只剩下了一些殘渣,絮狀物的肥皂全都溶在了開水裡,流進了浴桶。反覆幾次,木桶裡的絮狀物幾乎見底,威廉這才罷手。
掀開牀單,浴桶裡已經裝了不少肥皂溶液。這個時候的肥皂溶液還不飽和,裡面也有不少油脂成分。威廉將浴桶裡的肥皂溶液倒入一口大鍋中,架在爐子上加熱。經過煮沸,肥皂溶液裡的臭氣終於慢慢的消散,水面上也漂浮了一層大大小小的泡沫,白花花的,很是好看。
威廉用勺將泡沫撇乾淨倒掉,又往裡面倒入事先準備好的火鹼溶液,對肥皂溶液中殘留的油脂繼續皂化,直至漂浮在水面上的油脂全都看不見了,這才停手。然後又找來平時吃的粗鹽,撒了一些進去。
肥皂溶液是**,要想將**變成固體,就得用鹽進行鹽析。加入鹽後,一些膏狀的淡黃色物體出現在了鍋裡。隨着加入的鹽越多,淡黃色的皁粒也就越多,到最後水面上漂浮了厚厚的一層,就像是剛出鍋的蛋糕。
威廉用勺將漂浮在水面上層的皁粒舀出,裝到一個乾淨的小桶裡。
其實剩下來的**也是好東西,是甘油和水的混合物,如果把甘油提取出來,用途也是非常廣。只是威廉的目的不在於此,所以剩下的廢液也只能當垃圾處理掉。
找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將皁粒倒在其中,等它自然冷卻到硬化的時候,再在上面用簡筆畫的手法畫了一個小熊的圖案。
威廉拿着這塊刻有小熊圖案的肥皂對着光線看了看,覺得好像又缺了點什麼,於是又拿起小刀,在小熊圖案的下方刻上“讓我們洗淨這個世界”幾個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出那個充斥着惡臭的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