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飛坦一向冰冷的聲音竟然也帶上了一絲驚訝。
“老實說,”我慘然一笑,“我們能活下來的可能性——爲零。”
就在以上對話發生的前不久,我被一陣嘶啦嘶啦的聲音吵醒,像是什麼東西在被拖行……
東西?拖行?我?飛坦?這幾個抽象的詞語在我腦海中排序重組,最後形成這樣一個句子:我正在被飛坦像東西一樣地拖行中!
這個砸入腦海中的句子像興奮劑一樣激活了我的神經系統,我猛地張開眼睛,發現自己的左手依然被飛坦拽着,後背貼着地面,被飛坦當做行李箱地拖拽。
我立馬蹦起來,用右手食指指着飛坦道:“這是我最後一件好衣服了!磨壞了怎麼辦?”
飛大爺頭都沒回一下,話都沒說一句,我怒,剛要發火,卻發現背後被綁了兩塊條狀的石塊,衣服沒壞。當下我有些疑惑,飛坦是這麼好的人嗎?他不是應該絲毫不管我,任由我的衣服後背被磨破嗎?他居然還費力將石塊劈成條,真詭異!
“你的腦子真的與別人不同,這種時候最先考慮的居然是衣服。”飛坦嘲弄道。
“當然最先想到的是衣服了,身體受傷了還可以恢復,衣服要是破了就穿不了了。你啊,完全不理解衣服對女人的重要性!”我一邊扯下石塊,一邊反駁。
“不,我說的不是身體受傷,”飛坦停住腳步,微微側了側身,“你好像已經完全忘記了剛纔的對話了。那麼,自己看看吧,前方的墓園。”說罷他讓過,我清晰地看見在前方大約五百米處,有一個飛行船的殘骸。
“不是說過不管怎樣都不能來這裡嗎?”我激動地喊道,“你瘋了嗎?”
“纔不是瘋了,只不過我不是膽小鬼罷了。”
“是啊!”我氣極道,“你不是瘋了,是傻了!而且還瞎了!”
“你說什麼?”飛坦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怒氣。
你生氣我還生氣呢,我怒氣衝衝地說:“你難道沒有發現那些一直跟着你的怨靈早就不見了嗎?即使你全身殺氣大盛時,他們都不離開你超過一百米,但是現在居然一個不留,足以證明這裡有多危險,這樣你還執意前行?”
“怨靈?”飛坦環顧四周後道,“從你暈倒開始我就沒再看見他們。”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定定地看着飛行船的殘骸。
“在看什麼?”
“跑不了了,已經過來了。”我撕下一塊衣袖,用它將我和飛坦交握的雙手牢牢綁住。
“幹什麼?”
“從現在開始,一定要抓住我的手,一刻都不要放開。”我嚴肅地說道,從現在開始可不是遊戲時間了。
“爲什麼一定要握住你的手?有什麼你能看見而我看不見的東西要過來了嗎?”
“是啊,仔細看清楚,一點細微之處都不要放過。並且使用‘絕’,一絲氣都不要泄漏出來,有任何情況發生,也不要使用念。”我右手輕擺,一把劍出現在手中。
“地面有點震動。”飛坦皺着眉頭說。
我長大雙眼掃視四周,覺得右腳處的地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動,我瞬間躍起,只見一條手掌大小的黑影從地下破土而出。
“你一直這麼謹慎對待的,竟然是這麼小的東西。”飛坦的口氣充滿了不屑。
“我是很想讓你去對付它們,好讓你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無知,只可惜現在我不能把自己陷入更危險的處境中。”我不理飛坦,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飛行船的反方向狂奔,希望能儘量遠離這裡。
不過有個不合作的傢伙在,飛坦死活不肯跟我跑,我還得一邊躲那個黑影,一邊拼命拽他,要不是因爲他死了會更麻煩,我早就把他扔給那個東西了。
“算我求你了,趕快離開這裡。這東西雖然會一直跟着我們,但一來這裡比較空曠,容易躲閃它的攻擊;二來現在離本體還有一段距離,它的力量不足,只要跑得遠,是可以逃脫的。”我幾乎快給飛坦跪下了。
“你先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再說。”飛坦依然不合作。
“沒有時間說明了!”我一腳踹向他,當然這無法碰到旅團速度最快的人,不過我的目的也不是踹他。
飛坦躍起躲過我的攻擊,然而就在他離地的那一瞬間,又一條黑影從地下竄出。
果然,數量增加了。以往來這裡的人大概只會帶走一個,而且這一個小東西離開本體太久,即使不停地吃人,也存活不久,不像在這裡。增加的數量恐怕是爲了對付我而聚集了所有的力量,那個假冒的駕駛員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殺我,即使死去這麼久,他的執念也不肯消散。
好想快點跑,離本體遠後這些小東西也好對付,可是現在還有個“拖油瓶”。我瞪了一眼飛坦後道:“我拜託你配合一點,等安全逃脫後你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行不?等你知道所有事之後,你要是還想來這裡,就隨便你好不?”
飛坦盯着我的眼睛道:“就相信你一次。”
終於聽話了!我以最快的速度狂奔,還沒跑出兩步,飛坦就竄到我前面,再兩步,就變成他拽着我跑。這個,差距太大了吧……
很快我們便離飛行船很遠了,那些小黑影雖然窮追不捨,但速度也減慢了,我正暗自慶幸這次不用玩自爆時,一條血紅色的鬼影閃現在我們眼前——那個在我面前跳霹靂舞的厲鬼大叔!
看見他我馬上大喊:“大叔,你快跑,危險!”
可是話還沒說完,一條黑影已經跳到了厲鬼大叔身上,從他的耳朵鑽進大叔的身體裡。
飛坦停下腳步道:“怎麼回事?還可以攻擊魂魄嗎?”
我催促他:“那個大叔已經沒救了!快……”
我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因爲此時,飛坦身邊的怨靈幾乎全都聚集過來了,而厲鬼大叔的肚子突然裂開,一條條小黑影飛出,同時跳到別的厲鬼身上,一時間,所有的鬼都被附身了。
“完了,本來目標只是我一個人的,現在,連你也逃不了了。”我絕望地說。
“怎麼回事?”飛坦皺着眉頭看着厲鬼大叔原本的身軀不停地裂開,一個又一個的小黑影飛出,最後大叔的身體消失不見。
“最初看見這位跳霹靂的大叔時,我還以爲他只是等在這裡不敢前行,現在看來,他恐怕是自願被這些傢伙寄生的。不僅是大叔一個,你身邊所有的怨靈爲了向你報復,都選擇了與這些傢伙合作。所以說,最開始被盯上的只有我,現在加上這些怨靈的執念,你也跑不了了。”
周圍的黑影越來越多,它們圍成一堵黑色的牆壁,將我和飛坦困在裡面,最後黑影連天空都不放過,我們的上方也被堵住。還好現在剛剛破曉,周圍有一點微弱的陽光,從各個黑影的縫隙間射入,要不然都看不見它們了。
“這回可真是插翅難逃。”我無力地蹲下說,“我最討厭饅頭和□□了。”
“這種時候你在說什麼?”
“你仔細看看,這些黑影長的不像□□嗎?我啊,從一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一直在和□□較勁。”以前是人,現在是不明生物。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究竟是什麼東西?”飛坦一向冰冷的聲音竟然也帶上了一絲驚訝。
“老實說,”我慘然一笑,“我們能活下來的可能性——爲零。”
“我可不像你那麼沒有志氣,只不過一羣黑□□,就用烈火將它們淨化。”
“你可別自殘啊,現在我還指望你的速度逃跑呢。”
“你說什麼?”飛坦有些驚奇。
“大哥,你那變態的能力,受到傷害越大,威力越大,當然還要有憤怒。說到傷害,你不自殘難道還要我幫你弄出幾道美麗的傷口?”我揮了揮手,像拍蚊子一樣拍了拍飛坦的肩。
“你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飛坦的聲音越來越冷。
不過我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同這羣□□比飛坦簡直就是個乖寶寶。我勸道:“你面前這羣黑□□,是一種寄生物,但它們不是寄生在肉體上,而是靈魂。用靈魂的能量補充自身,然後繁殖,然後再寄生。被寄生的靈魂就像剛纔那羣傢伙一樣,消失不見了。普通情況下被殺,靈魂還可以投胎轉世,被它們寄生,就徹底完了。之前你說過有人離奇死亡,死因不明,就是因爲魂魄被吃了。不過這些寄生體不能離開本體太久,要不然就這二十年來被帶出去的數量來說,這個世界早就滅亡了。”
看看那羣寄生黑□□還在增值,不打算攻過來,我繼續對飛坦說:“剛纔不肯扔下你,是因爲怕你被它們寄生,增值,我這邊就會很麻煩。不過現在,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不怕被寄生就攻過去吧。對了,剛纔我不是告訴你要使用‘絕’嗎?是因爲這些傢伙就是以念爲食的,一旦你的念接觸到它們,這羣黑□□就會順着氣爬到你身上,從而進行寄生。說實話,你那個看起來彷彿很厲害的火焰,大概還不夠五隻□□吃的。去吧,快攻擊吧,趕快去送死吧。”
我在這邊涼涼地幸災樂禍,飛坦卻一直盯着我,他突然說道:“當年你就是這麼死的嗎?克莉爾•露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