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打開了!這一個月以來的辛苦沒有白費啊!”
誰?好吵,我還要休息呢。
“聽說有人在斯古瑞遺蹟中見到過美女呢,要是真的,金你就可以好好享享豔福了。”
金?有點耳熟。
“□□頓,別開我的玩笑了,我兒子都十多歲了。”
金的兒子?越來越耳熟了。
“喂,金!這是什麼啊?”
感覺有兩隻手在摸我,嗯……確切地說不是在摸我,而是我的牀,或者說我的衣服,我的房子。
“真不可思議,這裡居然有這麼大的一個銀色光繭,裡面會是什麼呢?”
是我在睡覺啊,你當全身毀了再重新長成一個身體很容易嗎?
“金,這裡交給你,我去引開那些一直想和我們搶遺蹟中寶物的傢伙。銀繭裡到底是什麼打開後你一定要告訴我。”
“沒問題,我現在就轉移它。”
喂!別把我扛起來!別跑啊!這麼顛,我怎麼睡覺啊!
顛了好久,震動終於停止了,我也被搖得七葷八素的,實在睡不下去。
算了,休息的時間也夠長了,身體大概也恢復得差不多了,該起來去完成羽織的委託了,誰叫我用了人家的身體,雖然是她強行召喚我來的,但畢竟還是讓我有了一個身體,儘管,不是人類。
想想剛來時做的第一個夢裡,那冰冷的聲音說的也是如此弱小的生物,而非如此弱小的人。所以說羽織呢,大概算是類人一族的吧。非人部分平時隱藏起來,比如說什麼翅膀啦,頭髮上的銀光啦之類的。她的髮色並不是我在夢中所見的銀色,而是閃着銀光的,本身實際上是黑色的。
所以呢,那天在飛行船上,羽織強行衝破封印給我警示,她要我捨棄人類的一部分,只留下翅膀——感情她們這一族的致命處在翅膀啊。
最後,我活下來了,但是,很疼很疼,傷筋動骨的疼痛。這是捨棄了原本身體一部分後的代價,而且爲了恢復,我就按照羽織的囑咐不停地睡啊睡啊,直到被金吵醒。至於爲什麼會在這個什麼斯古瑞遺蹟中,天知道!大概是那時的爆炸吹過來的吧,要知道羽毛很輕,是可以飄很遠的。
雖然不情願,但我的身體也恢復七七八八了,起來就起來吧。於是我輕輕探出手,一爪子扒開銀繭,走了出去。
金那張酷似小杰的臉在我出現後充滿了詫異,至於嘛,不就走出來個長翅膀的人嗎?你金大爺闖蕩獵人世界這麼多年這點兒小事怎麼就驚着你了。我不屑地翻了白眼,擡胳膊抻個懶腰——
我嗖的一下鑽回銀繭中,那啥,恢復身體不代表衣服也能恢復,感情我是在金大叔面前裸奔來着……
用爪擦擦汗,還好還好,翅膀夠大,我還把它們搭在前面,該擋住的都擋住了,要不我的清白啊,就這麼毀在這個不良大叔手上了。
金見我忙不迭地藏起來,趕忙收回驚異的表情,露出一張和煦如春風的笑臉:“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可是他的話讓我不停打哆嗦,大叔,你的表情加上你說的話,怎麼聽怎麼像人販子!
金見我還是鴕鳥一樣地不肯出來,便轉身走開,我這才探頭觀察周圍環境——
這是一件小木屋,雖小但五臟俱全,什麼廚房、衛生間樣樣具備,怎麼看都不像金這野人能建造出來的。
正打量間,金拿着一套衣服過來,看起來比較中性,雖然只有外衣,但是也很誘人,我惡狠狠地盯着這套衣服,那眼神猶如餓狼看見了羊。
金遠遠把衣服拋過來,還說道:“如果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就把衣服穿上。”說完還背過身去。
當然聽得懂!我抓過衣服就把自己往裡塞,當然還不忘了將翅膀和銀光收起來。
穿上衣服,我心中安定了不少,果然是人靠衣裝。金的耳朵很好使,他聽見我不再發出聲音後就回過身來,看見我他又是一愣,隨即說道:“你可以把翅膀收起來啊,這樣很好,”
我依舊不說話,瞪着一雙大眼睛看他。在現代我看獵人時就一直對金有所不滿,哪怕他有再大的成就,卻拋妻棄子,自己一個人跑遍世界各地,在我眼中,這樣的人其實是沒有責任感。
金髮現我一直看着他不說話,覺得氣氛有些僵硬,便開口道:“你好,我叫金•富力士,前面的金是名字,後面的是姓氏。這個,初次見面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總得來說,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人類雖然不全是好人,但也不都是壞人啊。”
他的表情很真誠,即使是不認識他的人也會相信他的話,可是現在,金對我越好我越生氣。對一個連人類都稱不上的生物這麼好,你自己兒子卻那麼小就把他交給別人養。我心中的怒火是蹭蹭上竄,不折騰折騰他我就不舒服。
“你這個模樣挺像人類的,不過可不能讓研究組那些傢伙們發現你,那羣科學瘋子,說什麼一切追求真理,眼見爲實。見到你他們一定會爲了區分你和人類的不同把你解剖的,所以應該給你弄個人類的身份證明啊……”金還在仔細地思考我可能會遇到的危險,方方面面都在考慮。
“你……”我輕輕地說出一句話。
聽到我的聲音金很震驚:“你會說話,這樣太好了,給你做身份證明也容易點,我可以通過獵人工會給你一個正式的身份,絕對不是黑戶,我認識……”說到這裡他話音一頓,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你對一個異類都比對自己的兒子好嗎?”我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同時露出一個極其甜美的笑容。
金被我這甜得發膩的笑容弄起一身雞皮疙瘩,他搖了搖頭,彷彿要甩去這種不適感,然後道:“你有讀取人過去的能力?”
“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那麼對自己的孩子呢?”我在這邊驢脣不對馬嘴,完全不理會金的問題。
“這個,我這人總是東奔西跑的,小杰太小,跟着我會吃苦的。”金扭不過我,回答了我的問題。
“也就是說,孩子對你來說是累贅嗎?”我收起笑容。
金聽了這話急得蹦起來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說的是怕小杰吃苦,到你那裡怎麼變成了累贅。算了,我跟你討論這個幹嗎,說不定你真的聽不懂人話。”
“不是你怕小杰吃苦,而是你不肯爲了照顧他而放棄自己的自由生活吧。”我給金定下了這麼一個結論。意外地他沒有反駁,而是輕輕地道:“也許你說的對。”
好!既然你都承認了,那就別怪姑奶奶我不客氣了。下定決心後,我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低聲哭泣道:“我的命怎麼這麼苦,遇到了你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一邊說一邊哭,活像被爛賭丈夫賣了的小媳婦。
“喂!我養不養孩子和你沒有關係吧?小杰都沒哭你哭什麼啊?”金被我多變的風格弄得情緒有些激動。
我刻意裝出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委屈地擡頭看他,雙目含淚,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爲什麼偏偏會是你?”然後繼續哭。
“天啊!”金已經開始抓狂,而我覺得效果達到,見好就收,免得這老大真怒了。
於是我停止抽泣,對着金就扯出了一大串的胡言亂語。
“總的來說,你們一族用人類的語言叫做羽織,具體有多少同族你也不知道。”金這時已冷靜下來,坐在椅子上開始分析。而我則在他對面的椅子上點頭,安分得像個聽話的小媳婦。
“你們一族沒有固定形態,也沒有性別之分,大多數時間都在一個安靜的地方長眠,直到哪一天有別的生物到來,碰到了你們的保護膜——也就是那個銀繭,你們就會變成第一個接觸到自己的生物的模樣,對吧?”我繼續乖乖點頭。
“你們會變成與遇到自己的生物的相反性別,就是說如果是雄性遇到你你就變成雌性,反過來也是。”金額頭上青筋一跳一跳的,沉着聲音問道,“最重要的是,你們一族爲了繁殖,一定會吸取所遇到生物的記憶,並根據這個變成他最喜歡的類型,然後和他生子。也就是說,你,要和我繁衍出一個後代嗎?”說道這兒金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連話語中都帶着□□味。
而我卻不怕死地回答:“是的,用你們人類的話叫做結婚生子吧。可是……”我話鋒一轉道:“我真的能同這麼不負責的人生下後代嗎?你怎樣對待我都沒有關係,但是孩子……”
至此金已經徹底炸鍋,他對着我大吼:“那你換一個不就好了嗎!”
“不行的,”我搖搖頭,“我已經爲了你變成這個樣子了,我這一生也只能有你一個了。既然你不肯負責,孩子我自己養好了,我一個人沒有關係的。只要你……”
“你不要說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還沒有孩子呢!”金,暴走中……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能不要我!”我,持續折騰中……
就在我們兩人僵持在這個問題上時,金突然衝上捂住我嘴,我故意用一種驚喜的目光看他,他被我瞧得發毛,只好小聲說:“別出聲,有人來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有人來了,我甚至早就看到是誰了。就剛纔和金要死要活時,我的雙眼就透過遙遠的距離看見三個人向這個小木屋走來。
三個都是熟人,當先一位就是號稱獵人三大美色之一的旅團團長——庫洛洛•魯西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