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這種東西的用處就在於讓別人看不見你的真實面貌和真實表情,更加凸顯出你的神秘感,現在我再一次慶幸自己買了這個面具,它遮住了我大部分表情,讓我在西索如此貼近時還可以隱瞞住自己真實的想法,並在腦海中不停考慮應對的辦法,而表面上我只是沉默不語,顯得高深莫測。
我飛快地否定了幾個方案,死不承認這點絕對是不可能的,因爲只要西索把我的面具一摘下來,那就死定了,我總不能因爲這點原因而去做整形吧?再一次在心裡問候了一下羽織,我緩了緩神,對西索說:
“您說的是叢林守護者吧?一個叫做羽織,”我輕輕拿下面具,“並長着這樣一張臉的人。”
西索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坦誠,難得地楞了一下,但是他立刻說道:“既然你這麼坦白~~♣我也明白說好了,現在,我很想殺了你呢~~♥”
殺……不能這樣! 我一定要打消西索對我的殺意,否則我恐怕又要做上十幾年的鬼魂了,於是我也一臉怒意道:“正好,我和你想法一致呢,我現在也想把那個叫羽織的傢伙滅了。”
“嗯~~~你說的話我有一些聽不懂,當然一開始就沒懂過~~◆”西索奸笑着對我說,“那麼,爲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把你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我不喜歡這種彷彿被矇在鼓裡的感覺~♣”
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我趕快說:“實際上,我在一進入這個失美樂溼地時,就有一種感覺在召喚我,那個時候,我認爲這是命運的指示,便脫離了隊伍,循着召喚而去。但是我到達那處地點時,卻發現一個被結界保護着的墓地,每一個墓碑上的文字我都不認識。自從進入那個墓地後,我就被一種極度悲傷的情緒包圍,然後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還長出了翅膀飛翔。接下來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當然,中途我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纔沒有和你打起來,事實就是如此。”
西索用懷疑的目光看着我,而我則一臉真誠。有什麼懷疑的?我可一句假話都沒說,是被呼喚了對吧?是被奪走了身體的控制權對吧?是不認識墓碑上的字對吧?我只是隱瞞了一點東西而已,比如這身體本來就不是我的;比如我本人雖然不認識墓碑上的字,但是卻明白它的意思;比如本來我就認識羽織之類的事情。有人說最高級的謊言是七分真話中加入三分假話,要說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讓人無法分辨;不過我認爲最高明的謊言應該是一句謊話不說,但卻通過可以選擇且遺漏一些信息而達到誤導人的目的。
面對西索的懷疑,我繼續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不過我可以對天上地下所有的神發誓,我以上所說的,全部是真實,一句謊言也沒有。”我相信說這話時我眼裡一定滿是真誠,並不停向西索發出這樣一個信息:別找我算賬,快去找那個什麼該死的墓地吧,去找那些死人算賬吧,我也是受害者。
“那柄突然出現的劍是你的能力嗎?感覺不怎麼像具體化系的能力,有點特殊呢~~♥”西索突然問道。
“不是我的能力,我也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只知道那應該是那個羽織的能力。”我又是說大實話。不過……
“不是具體化系的能力是什麼意思?”我問西索,其實我一直認爲那是通過具體化系變出來的劍,應該具有把斬到的物體燃燒殆盡的特殊能力,但是西索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念嗎~~~♥”
“最基本的招數大概都知道,也可看見別人的念,但是沒有開發出自己的能力,只是身體素質比別人好一些。”實話!
“你爲什麼要帶面具~~♣”西索突然問道。
大哥!你不要這麼跳躍好不?剛纔不是討論劍的問題嗎?怎麼一下子轉到面具上了?變化系的人果然是陰晴莫測,我得離這傢伙遠點,要不那天他要是覺得人肉比蘋果好吃,我可能就要成人家的口中食了。
想到這裡,我重新帶上面具道:“西索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要走了,第二場考試的下半段馬上就要開始了。”
“當然有事情了~~~你還沒有給我占卜呢~~~~♥”說完一張大手又擺在我面前。
帶上面具讓我格外有安全感,膽子也稍稍大了一點。我瞥了西索一眼,打算不能讓這個傢伙如願,於是我說:
“西索先生,先給您透漏一件事吧,那就是我占卜的秘密。”我故意停頓了一下,想吊一吊西索的胃口,結果人家一直都是那張奸笑着的臉,絲毫沒有好奇的意思,於是我只好繼續說:“一個人從出生到成長,一定會經歷很多事情,並且因爲這些事情,而成長出不同的模樣。舉個例子來說,一對雙胞胎如果從小就分開,他們長大後的面貌一定會有所不同,這是受環境的影響。也就是說,人類有怎樣的性格,做出過怎樣的事情,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一定都會在臉上顯現出來,而我的占卜,就是通過面相與手相來進行的,因爲最能體現出歲月的痕跡的,就是這兩樣了。剛纔我對大家說只要看手掌就可以,那是因爲大家的長相都明明白白地展現在我面前。不過西索先生的臉,十分抱歉,我一直都沒有看清過,所以,真的什麼都算不出來啊。”
見西索的小丑臉有些僵硬,於是我又說:“如果西索先生真的想要我占卜的話,請讓看看您的真實面貌吧,還有,請不要離我這麼近,我有一點粉塵過敏,啊……啊……啊……啊嚏!”我連忙捂住嘴倒退兩步,當然這個噴嚏是裝的,原因是西索離我太近了,從剛剛一直到現在居然都是貼着我說話的。我想就算我告訴他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他恐怕也不會理解,只好用這招了。
我退開後,西索蹲在地上種蘑菇,他用長長的且及其哀怨的聲音說:“人家好想看看你算的準不準呢~~~♥可是人家又不喜歡卸妝~~好爲難呢~~~~~~~~~~”
我彷彿看見有一股股怨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暗暗打了個寒戰,趁他現在還沒有要再纏着我的意思,我趕快跑去與小杰他們匯合,這時,考試下半段開始了。
隨着門琪的一聲“握壽司”,除了我和半藏大家都面露難色,接着就是雷歐力奧一聲“這裡哪有魚”的大吼,大家都跑出去抓魚。而我對做握壽司完全沒有興趣,我又不是日本人,從來沒有做過壽司,也不認爲我做那破玩意能進得了門琪的眼,與其浪費體力去抓魚,還不如看看有什麼吃的,要知道接下來的陷阱塔要呆三天,我不認爲出了塔後這獵人工會會準備伙食,我可忍不了餓三天,所以一定要看看門琪這裡有沒有能保存時間長一點的吃的。
於是就在所有人都熱火朝天地抓魚時,我在屋裡翻箱倒櫃:饅頭幹,門琪準備這東西幹嗎,上次被噎到我現在還心有餘悸,不過,這東西保存時間還不錯,至少比白米飯和醬油時間長,塞進包裡;鹹魚幹,不太愛吃魚,但是總不能只吃饅頭吧,塞進包裡;地瓜幹,有沒有搞錯!怎麼都是幹?不過還是被我塞進包裡。
全是幹我會被噎死的,記得門琪在吃完所有做的壽司之後是喝杯水的,所以這裡一定有水,而且還是熱的,於是我從揹包裡拿出在飛行船上順手裝進包裡的太空杯(我越來越像小偷了,沒辦法,人窮志短),這種杯子可以在飛行船進入氣流時都不會灑,用來儲水是再好不過了。
我四下尋找熱水,突然感到身後有人襲擊,於是我憑藉過人的速度逃開,並擺出防禦的架勢,難道是門琪發現我的行爲了?她對我不去做壽司的行爲很不滿?我帶着這樣的疑問定睛一看,剛剛攻擊我的竟然是——
一條大魚!
它還活蹦亂跳地在我面前努力地呼吸着,我順着這條魚往上看,一張釘子臉映入我的眼簾:
“咔咔。”
“你的意思是你幫我捉魚,然後要我給你做握壽司?”我試圖猜測伊爾迷那異於常人的思想。
“咔咔。”很肯定,應該是同意。
“我不要。”我拒絕。
“咔咔!”聲音帶了點怒氣。
我無奈地笑了笑,對伊爾迷說:“我說這位大哥,你該不會以爲我是不敢下水抓魚纔不去抓的吧?”
“咔咔。”還附帶點了點頭。
得到伊爾迷肯定的回答,我陰笑了一下,對他說:“我記得我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告訴你第二場考試要注意,要學會握壽司怎麼做,當時還有一晚上的時間,你連調查都沒有嗎?”
“咔……咔……”這麼猶豫,那一定是沒相信我的話了。
“你缺機油了嗎?”聽着伊爾迷如同機器上鏽的聲音,我不由得小小地諷刺了他一下。
“咔咔!”都這樣了還不說話,我真是服了他了。
“你就那麼確信我會做握壽司?”
“咔咔。”看來小伊同志現在已經充分相信我這神棍的身份了。
“不過十分可惜,我也不會做。”這也是大實話。
“你自己占卜出來,你都不去調查一下嗎?”
“那是因爲……”我突然一愣,沒聽錯吧?伊爾迷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