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沒有人啊?”我面對着空蕩蕩的四周大喊,可是連回音都沒有。
www _ttκá n _c o “有誰來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啊?”一片黑暗,除了我自己,什麼都看不見,沒有聲音,沒有光亮,沒有溫暖,也沒有寒冷,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我抱怨道。明明記得上一刻還在看着窩金和芬克斯爭着去送死,後來實在受不了兩個小鬼地嘰嘰喳喳,我讓他們倆一起去,畢竟兩個人還能互相照應一下。送走了他們,下一刻就來到這麼個鬼地方,這什麼跟什麼啊?
“叮噹!”
我聽到了什麼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個寂靜且空曠的地方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陰森。
“誰啊?”我壯着膽子問道。
有鎖鏈移動的聲音響起,它們互相撞擊,越來越響,我鼓起勇氣向聲源處走去,到了那裡卻什麼都看不見。
“到底是誰啊?”我以爲我喊得很大聲,其實我的聲音只有蚊子一樣細小。
“我召喚你而來。”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像在我耳邊低喃,又像在極遠處傳來一樣。
“你在哪裡?”我覺得這人沒有惡意,漸漸放寬心。
“請你再向前走四步,然後順着左手走七步,接着跟着鎖鏈走。”我按照聲音大指示走,止住腳步時,看見了一個人。
我不知道該不該稱他爲人,雖然他有人類一樣的四肢、身軀,但是我卻看見他背上的一雙銀色的翅膀向下垂着,顯得毫無生氣。
他的手腕腳腕腰間以及脖頸處都繫着重重的鎖鏈,優美的脖頸被沉沉地鎖住,讓他無法擡起頭,長長的銀髮垂下,遮住他的面孔。
“你是男是女?”我遲疑地問道。
“用你們人類的話,應該是雌性。”他,不,是她輕輕地回答,聲音像泉水敲擊在石塊上一樣清脆。
“你叫什麼名字?”
“羽織。”
“那你剛剛說你召喚我而來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克莉爾本人不是嗎?確切地說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聽了她的話我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住她的雙肩問道:“是你把我弄到這裡的?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要這麼做?”
羽織卻不理會我的激動,她平淡地說:“我時間不多,請你一定要仔細聽我說。”聽了她的話我暫時穩定自己的情緒,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獲得最多的信息。羽織見我平靜下來,繼續說道:“如你所見,我被人囚禁着,從身體到靈魂都無法逃脫,看到我背上的印記了嗎?那就是奴役的證明。所以需要一個人來解救我,爲此,我可以將我的力量借給你。”
“怎麼救,現在幫你把鎖鏈打開嗎?”
“現在不行,還不到時候,一定要等到約定之日那天到來,當真實之瞳與王者的權杖結合在一起時,纔可以解除封印。”
我汗……
“大姐,你說的話每個字我都懂,連在一起就一句也聽不懂了。你能不能用我可以理解的語言再說一次?”
“沒有時間了,我要走了,等約定之日到了,你就會明白了。至於那兩樣,你還不明白嗎?我就是真實之瞳,現在也就是你。”說完,羽織慢慢擡起頭,讓我足以看見她的容貌,在看清楚的那一瞬間,我全身一震——
從牀上爬起,我又睡着了嗎?好像做了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夢——
夢?
想到這裡我連忙跳下牀,抓起鏡子一看——
鏡子中映出一張極爲美麗的臉,一張同夢中一模一樣的臉,克莉爾•露恩的臉!
我仔細思索夢中的情形,試圖將所有事情連接在一起。最主要是來到這裡兩個晚上,我連續做了兩個夢,一個大約是克莉爾的記憶,另一個便是我與她的直接對話。
可是,第一個夢裡克莉爾明明說過她沒有名字,所以那個冰冷的聲音才根據她清澈的雙眼起了克莉爾這個名字,但是第二個夢裡她說她叫羽織……
就是說,從一開始,羽織她,就並不是自願同那個人走的嗎?所以她才說自己從身體到靈魂都被囚禁,還有背上的印記,夢中的羽織背上左側,有一個黑色火焰一樣的紋身,我連忙扯下衣服,看向身體上相同的部位——
沒有,我鬆了一口氣,至少我沒有被囚禁。
還有真實之瞳,我伸手撫摸鏡子中映出的那雙清澈的眼睛,回憶着夢中的話——等到約定之日到來,當真實之瞳與王者的權杖結合在一起,封印就會解開。
王者的權杖和約定之日是什麼先不去管他,至少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這雙無比清澈是雙眼,就是真實之瞳,而它本來也是同其主人被囚禁住的,但羽織爲了解開對身體的束縛,從異世召喚了我。
正想到這裡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些情景:芬克斯和窩金滿身鮮血地倒在地上,而□□在獰笑!
我心一驚,這到底是未來還是現在?
突然一陣心悸,芬克斯和窩金都是被我騙去刺殺□□的,但是我也知道他們絕對不是那個人的對手,我這是在幹什麼?叫兩個孩子去送死嗎?
眼前的鮮血讓我心驚,沒有任何猶豫地,我衝向了對面的酒館,由於太過於緊張,我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腳步輕得沒有任何聲息,而且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我靜靜地掠進酒館內,準確地找到芬克斯和窩金的位置,到底是根據什麼找到的,我也不清楚。
真實之瞳,那是隻向你展現這世間真實的一面的雙眼,也就是說,我剛剛看到的畫面,完全都是正在發生的事情。現在在我面前的芬克斯和窩金,全身都是鮮血,只有身上微微地起伏,讓人知道他們還活着,但也僅僅只剩下一口氣了。
我躲在暗處,眼睛在黑暗中隱隱發亮,像靜夜中貓科動物的眼,誘人卻危險。
□□拎起受傷的芬克斯,陰沉地說道:“我實在弄不明白克莉爾在想什麼,一下子在門前傻笑,一會又收你爲徒,下一刻卻把你整得死去活來,現在還派你來送死;還有窩金,上一秒還裝作好心地幫他療傷,現在卻毫不留情地將你推回來,她最近變很多呢。你知道爲什麼嗎?你們在搞什麼鬼呢?”
芬克斯沒有回答,他像死了一樣沒有任何聲息,只剩下一雙眼睛還燃燒着鬥志,他恐怕是要找機會做出最後一次攻擊。地上的窩金微微動了一下,小拳頭握得死緊,他恐怕也要拼死一搏了。
我不能讓這倆個孩子就這麼死去,擡起手對準□□的後心,我向天祈禱:上帝也好,玉帝也好,閻王也好,甚至是富堅也好,哪一個能讓我擁有足以救出他們倆個的力量,請賜予我吧!
“用得着想那麼多人祈求嗎?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的力量全部都借給你啊,不過,能使用多少,就看你自己了。”羽織的聲音輕輕在我心底響起。
與此同時,手中出現了一把劍,一把像中國武俠小說中的劍,我幾乎是飄到□□身後,手輕輕向前一送,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一切都寂靜如輕雪落地,悄然無聲。
□□回頭看見我,滿臉寫着不可思議,他拼命擠出一句話:“克莉爾,你,爲什麼……”
他沒有說完的話,卻在不久後給我帶來了極大的災難,然而此時,我認爲他只是對我的行爲不相信罷了。
克莉爾的劍不只是用來刺的,□□的傷口處冒出一道紫色的火焰,它們靜靜地燃燒着,直到□□的身體完全消失在空氣中,一絲痕跡都未留下,彷彿最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一樣——真是毀屍滅跡的必備招數啊!
倆個孩子呆呆地望着我,好似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我穩定一下情緒,發覺很奇怪,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卻沒有絲毫的罪惡感,我認爲可能是由於□□太噁心了,他做的事也太讓我無法接受的原因吧。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傷痕累累的兩個孩子,問道:“還能站起來嗎?”
“當然沒問題,這點小傷算什麼!”兩人異口同聲道。
“那麼我們走吧。不過在這之前……”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
“那個,克莉爾大人,您不用這樣吧?”回到小賣店後芬克斯終於把他憋在心裡的話問出來了。
“啊?我做得有什麼過分嗎?”面對芬克斯的疑惑,我十分不解。他不是生長在流星街嗎?將來不是盜賊嗎?我這樣的行爲他應該支持吧?
“你拿錢也就算了,還把人家的廚房庫存的食物全拿走,最過分的是那麼多值錢的古玩、藝術品和收藏珍品你不拿,你拿了一堆最不值錢的鈔票和食物,你丟不丟人啊!”窩金一邊說還一邊倒退兩步,顯示出他不屑於與我爲伍的決心。
我汗……被別人鄙視也就算了,但是被號稱旅團最沒有金錢觀念的窩金這麼說,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誰知道那堆破破爛爛的像是從遠古恐龍嘴裡搶出來的生活用具,以及一大片我看不懂的畸形的雕塑和隨便亂放的各種生物的骨頭是那麼值錢的東西啊!我的價值觀還是和這裡的人不同的,在我眼中實實在在的鈔票和食物最實惠,要不是考慮到□□和我身高差太多,我想我會把他的衣櫃給掃蕩了。
“誰想到他亂擺的東西是那麼值錢啊!貴重物品一般不都放在十分隱秘的地方嗎?”我據理力爭。
誰知道這話一說出來連芬克斯都離我遠了一些,窩金更是一臉不屑:“那個房間被老闆施了念,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消失,誰一靠近就會被彈開,而且念是以球形包圍的,就連地下和天空都無法進去。你傻了吧唧地就衝進去了,我連阻止都沒來得及。誰想到那麼強的唸對你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在你進去那一瞬間就完全消失了。我真不知道你這種白癡怎麼會這麼強。”
聽了這話我一臉悲慼,窩金,獵人中所有人裡,我最不希望被你這個一出場就掛的人說成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