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地回頭, 對着庫洛洛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那啥,你看這兒人怪多的, 咱能到個比較安靜點的地方嗎?到時候要殺要剮, 大哥你說了算了……”我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夠誠意了吧?庫洛洛大哥你看我這模樣會不會覺得解氣一點?
爲了表示我想要與庫洛洛打好關係的決心, 我帶着一臉悔意與悲傷看着庫洛洛, 這演技能打動他不?話說這真是演技嗎?我知道我演技不賴,但是也從沒有這麼傳神和逼真過,庫洛洛大哥哥, 能饒了我這無依無靠還被人隨意使用的小女子嗎?(大嬸,你多大了還在這兒又哥哥有小女子的啊喂!)
庫洛洛見我這模樣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笑容在我眼裡看起來與他想到用假的窟盧塔族的眼睛可以找到酷拉皮卡時的得意笑容一模一樣, 那啥, 我可不可以爲我自己定副棺材?能留具全屍不?現在的我完全明白了一句話的深刻內涵——出來混,是要還的!
要是當年見到庫洛洛時沒那麼志得意滿, 沒那麼口無遮攔,沒那麼小人得志,現在我至少還能輕鬆一點兒。可如今,垂頭跟在庫洛洛身後的我,就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滿腦袋琢磨着該怎麼才能跟他打好關係, 與他一同上路。要是庫洛洛能像窩金一樣好騙, 能像派克一樣好利用, 我就直接把他也踢進墓園得了, 完全杜絕一切煩惱。可事實證明,庫洛洛就算沒有了念力依然能讓酷拉皮卡和雷歐力奧幾乎反目成仇, 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被我忽悠住啊!
忽悠這東西就像賣柺一樣,第一次第二次或許能成功,但第三次,人家都讀孫子兵法了,我該怎麼辦?第一次我靠着金和那個遺蹟勉強騙到了他,第二次是由於他被酷拉皮卡的鎖鏈給捉住才能得逞,可第三次……
我有種衝動,想要一頭撞在豆腐上撞死得了。但現在就是死了我也是個靈魂殘疾人士,咱可不要下輩子沒人愛沒人疼。唉……爲了來生,今生受苦一些吧。我不入地獄,誰還能入呢?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庫洛洛已經領着我走出了友克鑫市,我們走的方向,果然就是東方。
見周圍沒有人了,他停下腳步,回頭對我說:“現在,克莉爾小姐應該給我解釋一些事情了吧?”
我連忙點頭說:“那啥,您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保證回答內容絕對真實可靠,百分之百的正確率。”在這位面前,還是別說謊了。實際上到目前爲止,我的謊話就只騙過了窩金和芬克斯那倆二百五,哦,還有小杰他們幾個實誠孩子。不是他們笨,是他們不懷疑我。
“那……就從頭說起吧。從你是不是真正的克莉爾這件事說起,你可以說謊,只要能夠騙得過我。”庫洛洛悠閒地說道。
“是。”我點頭哈腰,心裡暗罵自己的沒出息。話說,現在到底是誰沒有念能力啊?爲毛我會在這個武功被廢的傢伙面前如此卑躬屈膝的?現在我深深明白了當年歐陽克在重傷的洪七公面前時,卻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的心情了。那話怎麼說來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絕對是個真理。
“其實吧,這麼說吧,我可以算是真正的克莉爾,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克莉爾。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極爲的複雜並且糾結,而且真相往往讓人大吃一驚。最重要的是,我對您的無理以及欺騙都是有其客觀必然性的,換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事說來話長,真是滴滴血淚,感動上天啊!”我一通廢話說下來,只期望這位的思路能現被我混淆一下,這樣可以爲以後鋪路。
“長話短說,說長一點也沒關係,我有時間。就算沒有時間,我們也可以一邊趕路一邊說。”庫洛洛十分十分輕鬆地說着。
大哥你是路上太閒了所以想找個相聲演員來陪您聊天嗎?我怒視着他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終於在不知不覺中冒出了一句留存在我心中多年的話:“其實我覺得你把頭髮放下來好看。背頭雖然酷,但你是酷不過發哥的。”我覺得富奸極有可能是在模仿發哥的大背頭,這樣比較有黑社會的感覺。當年我在看獵人的時候就覺得,年輕時期的庫洛洛好萌,在拍賣會場的庫洛洛好帥,背頭的庫洛洛好嚇人。
多年以來的心理話在不知不覺中脫口而出,而我本人居然還沒有這個自覺,還以爲自己什麼都沒說呢。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長相還有研究,還有,發哥是誰?”
“我年幼時暗戀的對象。”再次脫口而出後,我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居然跟庫洛洛討論了這麼長時間的發哥與髮型,我不想活了嗎?
看着我一臉懊惱,庫洛洛終於笑了一下,這不像是他以前那種志得意滿或者自信的笑容,倒像是比較放鬆的笑容,這讓我也微微放下心來。
“我希望你能說實話,因爲我覺得你這個人,好像知道很多秘密,認識很多人,但不知道究竟是屬於哪個陣營的。最初見你時只認爲你是一個類人的生物,沒想到卻被你騙過去了。現在看起來你比較像是鎖鏈怪陣營的,如果你就是傳說中的克莉爾,應該就是窩金和芬克斯口中的師父,生在流星街的人。但現在的你,哪一邊都不像。我覺得你應該是他們的師父沒錯,雖然大部分地方都與傳說不符,但有些極微小的地方與他們描述中的師父很相像,這或許是因爲你比較喜歡戴面具活着。就像我遇見你的這三次,每一次你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種人,只能用比較細小的地方來辨別。那麼,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子呢?你曾說自己在很多年前就死去了,只是爲了做成應作之事才留在這個世間。我想,這或許與你二十年前的事故有關吧?”庫洛洛冷靜地分析着我的一切。
出現了,庫洛洛那學術研究一般的語氣和精神全都出現了,在這樣的人面前,我能騙得了他嗎?咱也沒有西索那本事,能面不改色地假冒旅團團員四年,還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改寫庫洛洛的預言。我既沒那功力又沒那本事,那麼……除了坦白,還有什麼辦法呢?
“沒錯,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我纔剛剛甦醒,沒辦法,受傷太重,修養了二十年才勉強算好。結果一醒來就被人給當成奇珍異獸了,其實那只是我的特殊能力罷了。”聳聳肩,我還是在真話中穿插了一句假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位爺可是喜歡新奇事物的,萬一咱這身份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非要把我倆翅膀拿來研究研究,那我真是倒黴透了。
“然後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金了。你大概不知道,我這人就是損人不利己那夥的,我的快樂那永遠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所以我見到金就冒出了邪惡的想法,想看看他那張哭喪的臉。當然這也是因爲我看出他不是那種會佔女孩子便宜的人,否則我纔不會送羊入虎口呢。接着就是你們來了,爲了避免你們一不小心將我當成會發光的翅膀帶回去,我就只好裝下去了。既整了金,又躲過了你們,還解決了身份證的問題——畢竟我死了二十年了嘛,一箭三雕。這就是我們最初認識的全過程了。至於金爲什麼要給我弄這個名字,天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我還想找他算賬呢。要不是我就是本尊,基本上現在早就被我那倆個孝順徒弟給砍了。”我詳細地給庫洛洛講解了我當時的心理狀態和思想過程,態度十分誠懇。
“那接下來呢?我記得當時,你好像對我們很瞭解一樣?”庫洛洛一笑,百花盛開,不過全是黑色的,半點雜色都沒有。
我眼前頓時一黑,想起不過十幾給小時之前我對庫洛洛那態度……唉,天作孽有可爲,人作孽不可活,認了吧,誰叫我一時鬼迷心竅,見他被鎖鏈綁着,就色心大起,調戲起美男來了。那啥,我現在給庫洛洛倒茶賠罪,他能接受嗎?
我暗暗擦了把汗,對他說道:“你也知道我是那倆個小子的徒弟嘛,我甦醒第一件事就是調查了一下他們兩個的下落,發現他們進了旅團。你可能不瞭解我,雖然我這人看起來挺冷漠的,其實內心深處那是相當的婆婆媽媽了。知道自己的倆小徒弟混幫派了能不好好打聽一下這幫派到底好不好嗎?你們行事又那麼招搖,我很容易就打探到你們旅團了。當時我針對每個人的長相和行爲進行了深度的心理剖析,對每一個人有了大概的瞭解。別看我這個樣子,怎麼說我也是一女的。雖然你很聰明,但是女人的心思嘛,還是要靠女人來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