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親,蘇柳和寧廣就是正式的未婚夫妻,爲了方便,寧廣就從坳山底那屋子搬到了蘇柳她們原本買的鬼屋裡。
鬼屋如今也翻建了,拾掇得很整潔乾淨,也加建了兩個屋子,因爲和新居離得近,所以平素寧廣也不打算開火,和蘇柳她們一道吃食,只在舊宅睡覺。
如果不是爲了避嫌,寧廣都直接在新宅住了,畢竟定親也不算成親,該避的還是要避。
寧廣住在舊宅,他的幾個舊部也說要在大坳村過年,便也不好再住在蘇柳那個宅子,所以也跟着去了舊宅住。讓蘇柳覺得可笑的是,鍾彩娘竟然也跟着要去舊宅去,理由是和蘇柳她們不熟稔。
蘇柳冷笑,鍾彩娘打的什麼主意她如何不知道?無非就是想來個近水樓臺,和寧廣獨處罷了。
”鍾姑娘,那邊宅子也沒幾個屋子,而且也都是幾個大男人住,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住在我們這裡的好,也方便。”蘇柳勸道。
”我和你們終究不熟悉,總打擾你們也不妥。寧大哥他們也需要人照顧,也要人洗衣做飯,我住在那也方便些。”鍾彩娘堅決不肯。
蘇柳冷了臉,道:”他們幾個大男人,難道還有人伺候着歇息不成?鍾姑娘,平素那邊宅子不開火,一日三餐都是在這邊吃,做飯就不必了,那邊宅子不過是個歇息的地兒罷了。”
”再說了,那裡統共三個屋子,你是姑娘,總不能和幾個男人一個屋子吧?這還得讓屋子出來,讓他們幾人一道擠,何苦呢?”
話說到這裡,已經是帶了些叱責了,話說的這麼明白,你都要去住,安的啥居心?說好聽的就是你賢良吧,這不好聽的,你就是不知廉恥,明明這裡有大好的新宅子你不住,偏要去和幾個男人擠一塊,那不是不知廉恥是啥?
鍾彩娘被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想要反駁,卻又拿不出理來,尷尬得不行。
蘇柳纔不管她,總之危險的人和物,都是要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好,免得再來幾次爬,牀什麼的,你寧廣就是再嚴於律己,都受不了投懷送抱。
正尷尬着,寧廣走了過來,鍾彩娘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立即上前,噼裡啪啦地趕在蘇柳跟前說不好意思麻煩之類的話,實則就是告狀。
寧廣皺起眉,道:”柳兒說的沒錯,你一個姑娘家就住這裡吧,也方便。”
鍾彩娘臉一白,幽幽地叫:”寧大哥。”
”怎麼?”寧廣的一雙利眼看了過去,道:”難不成你要和鐵頭他們幾個擠?如果你真覺得住在這裡不安,那我的屋子讓給你住吧。”
鍾彩娘眼睛一亮,沒等她高興完,卻聽寧廣對蘇柳道:”事急從權,我就住前院吧。”
蘇柳點頭,眼角餘光掃了鍾彩娘一眼,心裡哧哧地冷笑,對寧廣多了一分怨,心想,要不乾脆退親好了,未成親就要和個小丫頭鬥,成親了呢?
寧廣也就是說說,就衝着鍾彩娘她死去的大哥對寧廣的恩情,寧廣也不會真就難爲她,最後,鍾彩娘還是乖乖的住在蘇柳家裡。
鐵頭一行就這樣住了下來,對外就說是寧廣的遠房親戚,來投奔他的,暫時住着。因了快過年,便是農戶人家裡也沒多少人做事的,寧廣乾脆帶着們幫着將蘇柳的新宅子給修個大圍場給圍起來。
年廿八,天高氣爽,陽光明媚,大坳村各家各戶都在打掃房子,清洗被子牀單,準備迎接新年。
蘇柳他們家的鋪子已經歇業,便是家裡的兩個長工,也發了工錢讓他們回家過年,只吩咐初五再過來。
家裡有下人丫頭,打掃房子的事自然不用蘇柳她們幹,但她們也沒閒着,忙着將在前兩天凍好的冰塊儲存在冰窖裡,以備着來年用。
早在建房的時候,蘇柳便讓建了兩個大大的地窖儲存糧食,還挖了一個冰窖,這些天,氣溫特別低,挖的水坑,不過一晚就已經凍成晶瑩剔透的冰塊了。
有寧廣和他那幾個舊部在,劈冰搬運的事情壓根就不用蘇柳她們做,就在一旁幫着作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寧大哥,你喝碗熱茶。”鍾彩娘拿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茶水走到寧廣身旁,笑着遞了過去。
寧廣皺了一下眉,看了身側的幾人,鍾彩娘她忙道:“鐵大哥,你們也先喝碗熱茶暖暖身子吧?”
“彩娘有心了。”
“彩娘真賢惠。”
“多謝彩娘了。”
蘇小看得眼都要凸出來了,扯了蘇柳一把,跺着腳道:“怎麼有這麼無恥的人啊,姐,她這算是個啥事兒?住咱們家,吃咱們家,穿也穿咱們家的,如今難道還要搶我姐夫不成?”
因了過年置辦年貨,手上銀子鬆乏,蘇柳便給大夥兒都制了新衣,而鍾彩娘她哥對寧廣有恩,蘇柳便一併也給她制了,爲此蘇小還特不高興。
關於寧廣是將軍的事,蘇柳並沒對陳氏她們說,以免嚇到了她們,只隱約提了一句寧廣身份不簡單。
“她要能搶,就搶去唄。”蘇柳將碎冰撿起來放在盤裡,心想,這天氣要是作一碗冰沙吃,會不會特刺激?
“姐,你就不能着緊些?”蘇小快要被氣死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個女人見天兒就圍着寧大哥轉,真不知羞。
“成了,這男人要是變心,你攔也攔不住。”蘇柳站起來,掐了她一把,道:“你這氣是白生了。”
“我說的不對?你看哪個正經的姑娘家見天兒圍着個男人轉的?別人不知道,還以爲她纔是寧大哥的未婚妻呢。”蘇小哼了一聲道:“成天作那嬌媚賢惠的樣子,給誰看吶?”
“瞧你,小小年紀,就變成怨婦了,去,幫我把這冰拿進屋去,我作好吃的你吃。”蘇柳將手中的盤子塞到她手裡。
蘇小嘟起嘴,但也聽話的抱着盤子走了。
蘇柳眯着眼睛看向那邊含情脈脈地看着寧廣的鐘彩娘,嗯,真真是可勁兒的深情款款,很讓人有種想去破壞的感覺。
“寧大哥,就需要彩娘這樣的女人作媳婦,賢惠,聽話,以男人爲天,而不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村姑。”
正出神,身後忽然傳來一記聲音,把蘇柳嚇得跳了起來。
回頭一看,卻是那個叫小四的,也是最初對她有敵意的那個小子,如今一臉鄙夷地看着自己。
臭小子,吃她的,住她的,還給她說風涼話呢?
“這麼說,這位小四哥是認爲我不配做寧廣的妻子了?”蘇柳眯着眼道。
“放肆,將。。。寧大哥的名字你也敢直接叫?”小四把眼一瞪,呵斥出聲。
“是寧將軍吧?”蘇柳微微地笑,滿意地看到他變了臉色,以爲她不知道寧廣身份麼?
“你既然知道將軍的身份,那便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一個小小農女,怎配得上將軍?我勸你還是不要自討苦吃,自動解除婚約的好。”小四見她說破寧廣的身份,便冷下臉來,這女人,一定是知道將軍的身份,死纏爛打的,不要臉!
蘇柳來了氣,一口一句不配,她不配誰配?鍾彩娘嗎?
“我配不上他,誰配得上?鍾彩娘嗎?”她斂去笑意,黑亮的眸子染上寒霜,冷道:“從一開始你就對我不滿,就是因爲我搶了鍾彩孃的位置?你也就是寧廣的下屬,你有資格說什麼配不配?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你算個什麼東西?”
“你。。。”
“你什麼你?我有說錯?”蘇柳截斷他的話,鄙夷地道:“你喜歡鐘彩娘吧?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推到別的男人懷中,張小四,你算什麼男人?孬種!”
“放肆!”小四被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指着蘇柳斥道:“你,你這個潑婦。”
“說我潑婦,說我村姑,鍾彩娘就是千金大小姐?不就是一個小小將的妹妹,有什麼了不起的?她身上穿的衣裳還是用我的銀子買的呢,張小四,做人要有良心。”
張小四臉色一變,有些尷尬:“你。。”
“你看我不順眼,我他孃的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尼瑪天天板着個臉,你是給誰看啊?我是欠你的,還是前輩子挖你祖宗的墳了,又或是欠你十萬九千七沒還呢?說我潑婦,我今兒就潑給你看!”蘇柳叉着腰冷笑:“說我不配,說我上不了檯面?真真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以爲你們是誰,我是尊重寧廣才尊重你們,別以爲我就他孃的好欺了,惹毛了我,全部給我滾蛋!”
蘇柳就像只炸毛的小獸,噴火龍似的,噼裡啪啦的就向着張小四狂噴,直噴的他目瞪口呆,話都不知如何說了。
而兩人的爭吵也引來寧廣他們的注意,寧廣皺着眉走了過來:“怎麼了?”
張小四眼睛瞪大,有些不安,看向蘇柳,猛使眼色。
蘇柳冷笑,看到亦步亦趨地跟在寧廣後頭的鐘彩娘,冷睨着寧廣道:“你來的正好,今兒就把話說清楚了。”
不等寧廣開口,她就指着張小四說道:“你這個下屬,我可不知是哪兒得罪他了,就死咬着我不放。寧廣,要和我成親的,是你。我配不配的上你,也是你說了算,是你父母說了算,但絕不是由一個下屬說了算。別他孃的當我是隻貓兒沒脾氣,拿些刺兒話來給我聽。你要不滿,這親事,隨時可以退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張小四是壓根想不到蘇柳會這麼直白,他只覺得冷汗從腦門裡滑落下來,後背全溼了,看向寧廣,見他陰沉着臉,不由自主地噗通跪了下來。
不但是張小四,便是鐵頭他們也察覺到寧廣氣息的變化,跪了下來,只有蘇柳站着,瞪着寧廣。
“怎麼回事?說個清楚。”寧廣冷着臉,瞪着張小四,身上的煞氣在流轉,張小四那是一聲都不敢吭。
“將,將。。。”張小四匍匐在地,牙齒都咯咯地打起格來,不知道是冷的還是被嚇的。
“寧大哥,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小四哥他對將軍最是忠貞不二。”鍾彩娘這時出聲了,又看向蘇柳道:“柳兒妹妹,小四哥有什麼得罪你的,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別生氣了?他也只是一心爲將軍。”
蘇柳厭煩不已,說是求情,還不如說是在給她放冷刀,便冷笑道:“可不是,一心爲將軍,所以纔會說鍾姑娘你這樣的人才才配得上我們寧大將軍,我這樣的一文不值的小農女就得往邊兒站,給讓位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寧廣:“嗯,可真是衷心不二呢,連寧將軍的人生大事都能管上了!”
鐵頭等人一聽,心裡暗罵糊塗,這話也是他能說的?
張小四此時恨不得掐死蘇柳,這告狀,還告的這麼光明正大,這麼實誠,這女人,果然可惡!
“小四,還不向柳兒姑娘道歉。”鐵頭呵斥。
“道歉就不必了,橫豎我也不討人好。寧廣,你就說一聲,我蘇柳,配得上你嗎?”蘇柳直直地瞪着寧廣。
“你配得上有餘。”寧廣一字一句地道。
鍾彩娘聽了,臉上血色唰地褪盡,跪在地上,眼淚一滴滴地落下來,手指緊緊地抓着裙襬。
“聽到了嗎?”蘇柳居高臨下地冷睨着張小四,道給:“配與不配,是寧廣說了算,不是你張小四,你管誰不好?偏管到我們頭上來,真是可笑之極。”
話落,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寧廣冷冷地看着張小四,鐵頭他們不斷求情,寧廣道:“過了年,你們回去吧,這裡也沒不適合你們生活。”說着,追着蘇柳去了。
張小四唰地擡起頭,有些不敢相信,將軍,這是趕他們走,爲了一個女人?
而鍾彩娘,看着寧廣追着蘇柳離去的方向,臉色慘敗。
“你,真是糊塗,將軍既然能和蘇柳定親,自然是有他的思量。早就和你說多少次了,你,哎。”鐵頭指着張小四嘆了一口氣,這下真是踢到鐵板上了。
蘇柳氣得不成,他媽的,這算什麼啊,是要提醒他們身份懸殊麼?尼瑪,憑什麼啊,一個小小的兵都來教訓她。
“還生氣?”寧廣來到她身後。
蘇柳轉過身,撲了過去,雙手向寧廣身上招呼去,又掐又捏,罵道:“你還敢來,王八蛋,當我死的嗎,欺負人要有個度!”
寧廣抓住她的手,禁錮着她,皺着眉斥道:“蘇柳,你在怕什麼?”
蘇柳一愣,傻傻地看着他,怕什麼?
燕熱感冒了,頭疼咳嗽,乃們要注意防暑啊,這地球要烤熟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