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事如此重要,於是第二天我們在辦公室便討論起如何做事了。
我先說道:“做事就是要腳踏實地去做、靠行動去完成,數量、標準大都是預先設定的硬指標。好像我們討論的意義也不太大?不存在什麼捷徑吧。”
老胡提出了他的說法。他說:“如果這麼理解‘事’的話,我們的這種討論確實意義不大。我覺得這種理解有點狹義了,這樣的定義會造成大家以成敗論事情的老套觀念,其後果是不能充分挖掘所做之事的價值,容易形成極大浪費。因爲所做之事付去了許多人力物力資源,到最後由於沒有達到一兩個硬指標,就馬上自我否定妄自菲薄,迫不及待投入到下一輪事的成功追逐中,變本加厲、造成更大浪費;又或是硬指標達到所做之事成功,這種定義也會妨礙所成之事的其它價值發現,也是種浪費;這種種浪費,也是當下非常反感的不環保。所以,我們應當對我們所做之事,要有廣義一點的定義。”
聞老師笑說:“事的定義還分個廣義、狹義,還與環保有關。你就胡說吧!”
老胡回道:“那我就爲了綠色環保而胡說了。狹義事,把事與硬指標作爲一個系統看待;廣義事,是把事與人作爲一個系統看待。從廣義事這個角度來看事的話,只要事對人有作用,那這個事不能算太大失敗;作用越強,事情就意味着越成功。”
小王道:“呵呵。照胡總這講法,做一件事,硬指標沒達成,狹義上算是失敗;但如果這個事情給自己或別人帶來一波感受、作用,廣義上說也取得某種成功。”
老胡說:“是這麼個意思。可以是理性作用、也可以是感性作用,反正要有作用。有時,挖掘、提煉、發揮這些作用的意義遠比完成事情硬指標的意義要大。”
我對老胡說:“看來你這廣義事,重點是讓人強烈感受到有這個事,然後纔是做了何具體事。這有點本末倒置吧,我是不大認同。”
老胡道:“林經理說的也對,但究竟哪是本哪是末?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同情形有不同的本末!在現代物資豐富的今天,做事開始時我們選定的硬指標,通常是基於這個指標的感性強度,也就是說,由於這個指標的感性作用強,才選它爲硬指標;所以,如果我們爲了獲得較好的考評,事情做完時可不必拘泥於開始時選定的硬指標,可以引入其它感性強的指標來考評。當然,硬指標有時也有它的特殊用意,我這個廣義定義主要是想提醒大家,做事時要重視加強事的感性作用。”
小王有所明白說:“確實與環保有關啊,許多人創業做事其實也是追求種感性;做了事而不充分發揮它的感性作用是極大浪費。胡總您就運用您的廣義,詳細說說如何做‘事’吧,看來這方面您有深入研究!”
老胡認真道:“你們先得認同我剛纔說的廣義定義,我纔可以開始說這個廣義定義下的事。”
“我完全認同。不只是‘事’,我覺得所謂的‘情’也應如此定義!”我只好笑道。
聞老師也笑說:“這樣定義的話,取長補短、揚長避短之類的事似乎可實現了。只是運用到吃住方面就不行,巧媳婦難爲無米之炊。”
老胡開始說他的“事”了。他先吟了一句:“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他解釋說:“這句話你們都知道的,《大學》開篇中的一句話。這句話,其實告訴我們瞭如何做事的方法:抓住開始與結束。突出始與終,給自己與人以強烈印象感、進展收穫感,這樣就算成了事。有目標但不拘泥於目標,結果做成了具體什麼事,可在事中事後調整提煉。事的開始很關鍵:善始善終、善作善成、磨刀不誤砍柴工、好的開始成功了一半。明確的目標,可望又可及,給自己與人有感性作用,還得要定下能激發下一步行動的可行步驟等等。但這些可能只是載體、工具,在過程中可能變、也可以變,但不能沒有。有點類似‘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只要向目標行動,自會得到數不清的收穫。做事無論是虎頭還是蛇尾都是不行的,事情剛開始就好大喜功、大包大攬、話說得過滿,就會讓事情失去迴旋餘地、自捆手腳了。”
老胡喝了口茶,繼續說:“還得說一下目標,目標明確具體,但不能單一。如果把目標弄得明確具體?請先看《大學》‘事有終始’的前面四個字:物有本末。有幹有枝有葉的樹,應當算是比較具體明確的物了。我們可以把目標也可形象爲有二、三個主幹的樹,把目標充實爲有幾個主幹的目標體系,確保自己有韌勁、過程中不會輕易歇氣。”
小王最後也笑道:“用樹作喻委形象!事的開始,應打造一棵能激發自己行動的小樹;事的結尾,應打造一棵讓人看得見、大多了的樹,或可以是別的名稱的樹。看來我也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