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帶着人還沒走進後院,聽到後院中那極其柔緩的劍鳴之聲。他們加快腳步,迅速來到後院,想要一探究竟。
可如意他們剛一走進後院大門,便見到了王玉鳳舞劍的身影。看着王玉鳳那婀娜窈窕的身姿,上下跳躍時的神態,一身素紗連衣棉裙,騰空躍起時,那微風拂動裙襬,隨之輕輕飄起,有如神女仙娥下凡,姿態萬千,神韻嬌媚,那綽約風姿煞是迷人。
在那素紗連衣棉裙之下,雖是一身絲質棉衣棉褲,不過因爲是華山的山門道服,不僅保暖,還很方便練武,自然是不影響王玉鳳靈活動作。加上王玉鳳原本夢見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就更加不受影響了。
看到王玉鳳腳下靈活的步伐,手上輕便的動作,心中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如意隨即對一名下人說道:“你回去前院告訴夫人,就說二小姐在此練武,讓他們都不必擔心。”
那下人張口回道:“是!如意姑娘!”
隨即落下人離去,不過還不到一會兒工夫。原本還在前院看人對打的衆人,也都紛紛來到了後院。就連王玉龍、傅彥和章靖那三人也停止對練,雖衆人一同來到了後院。
不過在這些人之中,自然有一人沒有跟着前來,這人便是王玉會,因爲現在的她,正在房間裡梳洗打扮。
現今的王玉鳳,不管是在聽力方面還是在身體感知方面,與以前相比,也都大有不同。有那麼多人前來,他又怎會感知不到?
感知有人,她便停下了手中之劍,寶劍歸鞘,氣勢回收。
停止練武之後,王玉鳳便緩步朝着衆人走來。
王玉鳳近前向着衆人打着招呼道:“孃親!哥哥!偏然姐姐!傅公子!章公子!你們怎麼都到這後院裡來了?”
蕭成竹笑道:“剛纔如意叫人來跟我們說,你在這後院練武,我們也是心中好奇,所以就過來看一看。可我們剛到這兒,還沒來得及細看呢,就被你給發現了。”
“我是怕!”王玉鳳擔憂道:“在前院裡練習,打擾到你們休息,這後院距離臥房都很遠,而且也很清靜,所以我就來了這裡。母親若是想看,但也不難。哥哥!”
王玉龍應道:“何事?”
王玉鳳繼續說道:“等一下你我來對練,你可以用任何武器,任何方法,來攻擊我身體的任意部位。”
王玉龍打斷道:“難道你是想?鍛鍊你身體的反應度和靈敏度?”
王玉鳳自然知道王玉龍猜測到了自己的用意,便點頭道:“嗯!是的!我要將抵擋和預判敵人攻勢的刻意躲閃。變成自己的下意識反應,那樣在應敵之時纔有可能,贏得一絲先機,不管是先發制人,還是後發制人,都能有所應對,並且及時作出反應,讓敵人無機可乘。”
衛嫣有些擔憂道:“要是這樣訓練的話,那可是很辛苦的,而且每次練完之後,都有可能會傷痕累累。”
“沒事的,偏然姐姐!”王玉鳳欣然笑道:“受傷總比丟命強,況且我現在已經步入江湖,也算得上是半個江湖之人,平時與人打鬥受傷,這也在所難免。放心吧,我們會有分寸的。”
雖然聽到王玉鳳這樣說,可在蕭成竹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因爲這畢竟是練習,不是真正的與敵人對戰,倘若真刀真槍對陣,在身體上也難免有所損傷,心中難免有所擔憂。
不過,蕭成竹擔憂的並非是自己的兒子,王玉龍,而是王玉鳳。
“我看不如這樣吧!”蕭成竹突然開口提議道:“等一下我們用過早膳之後,便吩咐下人收拾東西回京。等到回家以後,我再令人給你們做兩把木劍,也就幾個時辰的事兒,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而且郭叔和郭嬸也會隨我們一同回到京城!”
蕭成竹隨即命人,開始準備早膳。
待到蕭成竹吩咐完事之後,王玉鳳便再次開了口。
“孃親,我正想與你商議此事。”王玉鳳帶着一副請求的口吻說道:“要不你們大家一起先行回京,我想留在此處度過年關,待過完年之後,最遲初一傍晚,我就會趕回京城。畢竟父親母親的百日祭,是在大年初二,我不可能耽擱,也不能耽擱,更不敢耽擱,更加不容我耽擱。”
“瞧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胡話?”蕭成竹帶着埋怨的口氣說道:“我們怎麼可能留你一個人在這兒,過年呢?正好,風王府也還沒有修繕好,我也更加不願去皇宮裡過年,那你少了幾分溫情,正好再此陪你。至於你哥哥和你三妹兄妹倆愛怎樣怎樣,我也不攔着。反正我家鳳兒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過年。”
“瞧母親這話說的。”王玉龍說道:“三妹雖然不在這兒,但是我相信,他跟我的想法一樣。母親和二妹妹在哪兒,我們也就在哪兒過年。”
“對了,鳳兒!”蕭成竹試探性地說道:“年輕還有一事想要問你,不知能否如實回答?”
“孃親欲問何事?”王玉鳳反說道:“直接問我便是,不必有任何顧忌。”
“昨晚我去戲園看戲,剛落座不久,就偶然間聽到有人說起你們,不過我也聽得不是太真切,所以就想來問問你,確定一下。”蕭成竹先是做了一番鋪墊,然後將王玉鳳拉到一邊,直截了當地小聲問道:“我好像聽他們說,你們昨晚在回來的路上,你當街承認龍兒是你未來夫君,我們家是你未來的婆家。可真有此事?”
“原來孃親問的就是這事兒。”王玉鳳聽完,隨即高聲笑道:“雖然我還在守孝期,可我覺得這事兒也沒什麼好避諱的,父母在天之靈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而且也會爲我感到高興的。況且,這也是早晚的事情。是的,我確實是當街承認了,而且孃親,我現在就不妨告訴你們大家,我黃婉這一生,是嫁定雙王府了,也跟定他王天樂,也更加認定爹爹和孃親就是我的公婆了。我這樣說這樣做,你們都不會怪我吧?”
“瞧你這丫頭,說的這是什麼話?”蕭成竹喜極而泣,歡喜笑道:“孃親開心都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放心,待到你三年守孝期結束,我們便安排你們成婚。”
“天憑孃親安排!”王玉鳳,爽快答應,隨即又開口說道:“不過,在我與哥哥成婚之前,還得有一事要辦。”
蕭成竹疑問道:“在你們成婚之前,還有何事要辦?”
“二姐姐說及笄之禮吧?”這時,王玉會從人羣中走來,來到蕭蕭成竹面前,並且邊走邊道:“二姐姐是想先及笄,在與哥哥成婚?”
王玉鳳點頭應道:“是的。”
王玉會話音剛落,就已來到了蕭成竹面前,並且對着王玉鳳就是展顏一笑,而這笑容之中也充滿了幸福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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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看着哥哥和二姐姐幸福,自己就幸福,也在內心裡期待着,二姐姐的及笄之禮,以及哥哥與二姐結的成婚之禮,他想親眼看到眼前的這個二姐姐,變成自己的長嫂,成爲哥哥名正言順的夫人。與他們風王府正式成爲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聽到王玉會問話的語氣,以及王玉鳳的極爲肯定的回答,衆人心中皆是大驚。尤其是蕭成竹,簡直是倍感震驚。
“什麼?”蕭成竹驚訝道:“你還未曾及笄?”
蕭成竹先是望了一眼王玉鳳,隨後又極爲好奇的,望向了王玉龍和王玉會。
“其實母親。”知道蕭成竹心存疑惑,王玉會便代爲解釋道:“其實我和哥哥也是在離開離開這裡之後,到達華山之前,才得知的此事。”
“所以孃親!”王玉鳳接着說道:“若是還未及笄,就與哥哥成婚,這樣也是於理不合。”
“兩位將軍!”蕭成竹隨即對着傅彥和章靖說道:“今日中午,你們不要回到京城裡去。待到你們回京後,我有幾件事想要拜託於你們!”
“公主有何事安排?”傅彥和章靖拱手行禮道:“儘管吩咐末將便是!”
“這第一件事就是,麻煩二位將軍回家後轉告給皇兄和老王爺,說我們都要在此處過年,老王爺是要來此處還是待在宮中,皆由他自行決定。”蕭成竹開口叮囑道:“第二,就是讓陛下命人提前籌備三弟三妹百日祭祀之事。我們在此度過年關之後,初一便回。”
“啓稟長公主殿下。”傅彥隨即拱手行禮道:“皓月長公主殿下和神醫王百日祭祀之事,陛下和老王爺已經在做籌備了。而且陛下聽老王爺說起,這朱雀縣會有代表前去,所以特意增添了百姓祭祀環節。”
“如此甚好!”蕭成竹繼續開口說道:“這第三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同樣至關重要。就是能否將他們外出辦事的時日,延遲到二月中後旬。”
章靖極爲不解道:“敢問長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其實是這樣的。”蕭成竹隨即開口解釋道:“當年我們和鳳兒的父母同住一個府邸,如今鳳兒的父母雖然已經不在了,和我們和鳳兒,以及他已故的父母,也都還是一家人。你們回去告訴皇兄,就說鳳兒還未曾及笄,我要在二月十四,她十九歲生日之時,爲鳳兒舉辦笄禮,正式給她及笄。”
“真沒想到。”王玉鳳很是心酸地笑着道:“孃親竟然還記得我的生辰。不過我覺得,我的生辰還是沒有哥哥的生辰重要。”
雖然蕭成竹很清楚的說出了王玉鳳的生辰之日,可是在王玉鳳的心裡,並沒有多少感動,而只是有那麼一絲觸動而已。
因爲父親母親在世的時候,不止一次跟她說過,你自己那個有婚約之人的生辰,就只比他早一天。其實也就是說,因爲蕭成竹因爲記得哥哥的生辰,這才記起了自己的生辰。
因此王玉鳳心裡想着,肯定是因爲記得王玉龍的生辰,這纔想起王玉鳳的生辰。所以他的心裡,自然是感動不起來,而她之所以會觸動,是因爲蕭成竹竟然會想着給她舉行及笄之禮。
不過現在,這些細節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因爲她也能看得出,蕭成竹剛纔的那番話,完全是出於一片真心。不管是因爲什麼纔想起她的生辰,既然人家有那份心意,她也不好推辭。
可是,王玉鳳覺得,如果現在舉行笄禮,有些不太合時宜,最起碼,也得等她守孝期結束。
於是,王玉鳳繼續開口言道:“孃親,不必爲我操心,還是等我孝期結束再說吧!麻煩二位將軍,孃親所囑託的第三件事,就不必回去稟報了。”
“這……”傅彥和章靖都略顯爲難,不知該如何是好。
衛嫣突然開口說道:“鳳妹妹,其實這事兒,也不必爲難兩位將軍。他們只需回去如實稟報,就行,至於最終會做何決定,都得聽憑上意和你自己的意見!”
“我說二妹妹,你剛纔說那話就不對了?”王玉龍開口說道:“從小到大,我就沒過過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存,有好多年,甚至連我自己都給忘了。父親母親每次都是因爲你,纔想起我的生辰,甚至有時候,想起了你的生辰,請把自家兒子生辰的都給忘了。甚至有的時候,要過上好長一段時間,還想起來有我這麼兒子,你纔想起我的生辰。就連妹妹的生辰,也都比我的要記得牢。”
王玉龍雖然這樣說,可在王玉鳳聽來,也不知是真是假,或許是因爲王玉龍知道了自己內心的想法,他在想方設法安慰她吧。
王玉鳳沉默不言,她的內心也是五味雜陳,因爲他實在不知道,她是該信,還是不該信王玉龍的話。若是相信,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可是她心裡清楚,那也太假了,可要是不信,也對不起人家的關愛呵護之心。
“你還記得那架古琴嗎?”王玉龍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第一次來朱雀縣的頭一晚,母親說是讓我當做定情信物的內架琴。”
王玉鳳隨口應道:“記得啊,怎麼了?你不是說那是爹爹和孃親送給你的第一件生辰之禮。”
“是啊!”王玉龍接着說道:“我和三妹當時都只是說,那是父親母親送給我的第一件生辰禮物,可我們並沒有說那是何時所送。”
王玉鳳問道:“何時所送?”
王玉龍繼續說道:“八歲那年,也就是你的生辰那天,父親母親都想起了你,想起了姨娘和伯父,直到十五那日,纔想起我的生辰。這纔到琴行,爲我定做了那把琴,而父親母親之所以要把羣當做生辰禮物,就是希望將來能和你琴瑟和鳴。你若不信,待回京之後,你可以仔細觀察了琴,在那琴架之上,有龍鳳和鳴四字。”
蕭成竹也帶着惋惜地口吻說道:“說起龍兒生辰之事,我們這做親生父母的,確實有愧於他。確實是沒有給她好好過上一個生辰,哎!”
“之前我的心裡還很心酸難過,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我還恨過你。心想憑什麼,你不過就是個外人,他們就把你的生辰都記得如此清楚,甚至連三妹每年的生辰,也都過得極爲熱鬧。可就是我這個親生兒子,好像並非他們親生,甚至我都一度懷疑,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竟然如此不被看重,如此被人輕視。”王玉龍先是帶着一股怨氣,後又心境平和道:“不過,自從在京城的大街上遇到你,並得知你的真實身份之後,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想明白了,也都想通了。不就是個生辰嗎?忘了就忘了吧,也沒那麼重要,確實如同父親母親所想那般,你纔是最重要的。”
王玉鳳並非無情之人,也並非愚蠢之輩,更加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她自然聽出了這母子二人畫中的真切以誠懇,隨後,他便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想着從出生到現在,這些年來所經歷的一切。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雖然身在大興府朱雀縣,可她今日才知道,原來遠在都城西京主城,還有人年年都在惦念着她,在心裡默默的關心着她。
從而不由得心生感動,也不由得心生感激之情。而且現在的王玉鳳,也不管他們所說真假,即便是假的,就憑着他們的這份真誠,她也不能辜負人家的一片好意……
因爲王玉鳳,是真心愛上了王玉龍,爲此,她願意放棄一切,也願意去相信一切,更加願意去接受一切,有些事情,該放手就得放手,不必去過於計較!
這,就是她現在的內心,是那麼的真摯,又是那麼的熱烈,更加是那麼的誠懇!
因爲,在她心裡,愛,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