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絕不可能

從山上下來,兩人全身上下裹滿了黃泥。尤其是肖凱身上髒得更是美妙,就像是一幅尚未完成的油畫,五彩斑斕。但背在肩上的兩袋草藥和旅行包並沒有弄髒多少。原來是在連滾帶爬中,他只知道全力去護着這些寶貝,根本就顧不上身上的衣服。

平時楊菊也喜歡到郊外採草藥,肖凱打算就把這兩袋草藥送給她,相信楊菊應該喜歡。

來到停車場,收費員一顛一顛地跑過來,然後以十分驚奇的眼神觀賞着這對可愛的“夫婦”。

去水家寨時,兩人還是一身光鮮,回來卻是一身邋遢,狼狽不堪。

收費員捂着嘴,忍不住在一邊偷笑,但也不好笑出聲來。見肖凱正在打開車後備箱,把兩袋草藥往裡面塞。他心裡確定,這對夫婦原來是民間草醫。

收費員扭着圓胖的身子來到秋玥身邊,遞過一張十元面額紙幣,十分禮貌地說:“美女,你們用車位五個多小時,只收拾元。歡迎下次再來。”

見他一臉的誠意,秋玥也不推拒,便把錢接了過來,塞進自己的衣兜。

肖凱把東西放好後,帶着秋玥直接走進鴛鴦湖景區,觀賞鴛鴦湖景點,以滿足美女的好奇心。

兩人走上湖中心那座曲折橋,來到觀望臺,遙望對面的九仙山。

秋玥擡手指着西方那高高的一個山口。“剛纔,我倆應該是趴在九層巖那頂上,朝這邊看的吧?好高啊!”

說話的秋玥,臉色不由得發青起來。應該是被這三百多米高的九層巖給嚇住了。

肖凱用手機正對着九層巖拍了兩張照片,聽她這麼一說,轉過頭來責備道:“多危險,還想爬到上面瘋呢!想起你在山上的動作,我現在全身都還在發麻。這下知道怕了吧?”

“嘻嘻!有肖哥保護,我纔不怕呢!”秋玥故作鎮靜,還格格地笑了起來。

走出鴛鴦湖,肖凱把車開到不遠處的小河邊,兩人要卸妝纔好回城。

卸好妝,來到城北一家麪館解決午餐後,肖凱直接帶秋玥來到市局範家軒辦公室。

路上肖凱已經給範家軒發信息,告訴局長,他和秋玥已經圓滿完成密探九仙山任務,馬上一起到市局彙報。

楊啓明和秋燕也在範家軒局長辦公室。

見到肖凱和秋玥完好無損、安全地回來,範家軒激動地分別緊握着兩人的手,連聲說:“辛苦了!辛苦了!”

秋燕則緊緊地抱着堂妹,一言不發,兩行淚水嗖嗖地淌了出來。

肖凱隨即把九仙山上的情況作了詳細彙報,並把所有圖片和拍錄到的視頻分別發給範家軒和楊啓明。

最後肖凱說:“情侶飾品案,內部我們可以宣告偵破了。”

“山上的那片花海,是否立即派人去搗毀了?水忠天等人是否也到抓捕歸案的時候了?留着他,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毀滅多少個家庭的幸福!”秋燕建議。

“花海要搗毀,人也肯定是要抓捕,但目前還是時候。”肖凱說。

“爲什麼?”秋燕疑惑地問。

“龍井迷案尚未明朗,那起交通事故還待進一步確定,楊雲的去向依然還是個迷,我相信,這一樁樁事件,都要與水忠天一夥脫不了干係。所以在龍井迷案成功獲得之前,那片花海暫時不能搗毀,人也不能抓。得馬上向省廳彙報,由廳領導作出下一步具體行動。”

肖凱說罷,看向範家軒一眼,只見局長點頭。肖凱繼續說:“情侶飾品案的偵破,秋玥的臥底任務就算圓滿完成,所以秋玥從現在起就正式從警,不再做臥底工作。”

“這是真的啊?”秋玥不敢相信地問。

她驚疑地看了肖哥一眼,又看向範家軒,再望向楊啓明和秋燕,最後又把那雙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肖凱不放,眼眶裡已經噙滿着激動的淚水。

“肖哥什麼時候騙過你?範局長什麼時候說過假話?我和楊啓明又是什麼時候把你當小孩子一樣哄了?”秋燕輕輕的拍着堂妹的背,她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眼淚頓時也嗖嗖地溜了出來。

楊啓明在旁邊調侃道:“看看你兩姐妹,一點都經受不起風吹浪打。真是羞人!”

秋燕沒有像平時打鬧那樣狠狠地給楊啓明一個錠子,而是輕輕拍了他一下。“我姐妹倆高興嘛!”

範家軒輕咳一聲,以同樣的眼神眼向肖凱,肖凱也點頭贊同。

“鑑於臥底任務結束,爲了確保秋玥近階段的人身安全,經局裡申請,省廳領導批准,秋玥同志從明天起到廳辦跟班學習一年時間。學習結束後,回來加入肖副局的禁緝毒工作隊伍。”

範家軒說完,就把省廳下發的文件直接送到秋玥手上。並說:“帶上這份文件到省廳報到。”

秋玥把文件看了又看,愣呆足有十秒鐘,最後還是控制不了激動的感情,倏地跳上來,當衆緊緊地摟着肖凱的脖子,伏在他的肩膀上嚶嚶地抽泣起來。

肖凱沒有立即把這位癡情的美人推開,而是疼愛的拍着她的背,說:“哥還有重要事情要向你交代呢!”

秋玥破涕而笑,不好意思從肖凱身上爬起來,抹着眼淚,先對範家軒說:“謝謝範局長!”又對肖凱笑道:“謝謝肖哥!”

秋玥要到省廳跟班學習的事,之前楊啓明和秋燕並不知道。

楊啓明把秋玥手上的文件要過來,認真看了兩遍,然後興奮地交給秋燕。待秋燕確定文件絕對是真的,這才激動地對範家軒和肖凱說:“原來兩位領導早就給我妹妹想好了出路啊!保密工作做得絕了吧?”

“做得不絕,不就到你當領導了?”楊啓明又笑着調侃。

“嗯!”秋燕也不生氣。“能在這樣的領導手下做事,幹起工作來,不僅來勁,心裡也踏實。”接着叮囑秋玥:“妹妹好好幹,要利用這一年的時間好好學習,不然,到時肖哥就不要你了。”

不等秋玥回她堂姐的話,肖凱就認真地對她說:“今天就不到城南木材加工上班了,你牀上的東西,過兩天我過去要來幫給擱好。爲了不引起林老闆和老闆娘的注意,今晚你得到宏林賓館上班。你到省跟班學習的事,也就只有我們這幾個人知道。爲了確保你的安全,任何人都不能透露。萬一鄒林問你今天爲何不上班,就告訴他,農村老家突然有事,你回去了。明天離開時,也同樣這樣告訴林老闆和老闆娘,包括你的那些同事。到了省廳以後,你的手機號要換成省城的號碼。至於你家裡父母,秋燕姐會及時把實情告訴他們。另外,在龍井迷案宣佈破獲之前,一步都不能離開省廳,不能回三水市。記住哥的話了?”

“記住了哥。”秋玥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事,問:“水忠天給我的那十萬元怎麼辦?錢留在我的卡上,心裡不踏實。希望範局和肖哥儘快想辦法處理。”

範家軒說:“那筆錢,目前還是暫時留在你卡上,待龍井迷案宣佈告破後,局裡會有安排。所以你不要着急,安心到省裡上班就是。”

肖凱接着說:“你的警官證、警號和春夏秋冬警服各兩套等都在我辦公室,明天給你一起帶上。”

“謝謝肖哥!謝謝範局長!”

之前肖凱雖然跟秋玥說過,但看她那說謝的表情,還是掩飾住心中的喜悅。

秋玥問範家軒:“明天是我一個人到省廳報到嗎?”

“肯定是由肖哥送你的啦!”範家軒笑應道。接着又叮囑:“這次你是被安排在廳長身邊工作。**宇廳長是肖哥的老師,你一定要努力工作,要爲我們市局爭氣,更不允許給肖哥帶來失望啊!”

範家軒說罷,還玩味地看了肖凱一眼。

秋玥略微思索一下,回道:“我是否努力工作,到時廳領導會給出最好的答案,能否爲市局爭氣,到時由範局長評定就是,說是不允許給肖哥帶來失望,那我就不敢保證了。嘻嘻......”

“嗯!”秋燕驚叫一聲,接着輕打了妹妹一下,罵道:“怎麼這樣跟領導說話?”

秋玥羞答答地看了肖凱一眼,突然哈哈大起來。

在場人都先是莫名其的望着秋玥笑,後來似乎都懂得了秋玥話裡的含義,也都跟着笑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之中,當然,只有肖凱最懂得秋玥話裡是什麼意思。但他很快止住笑聲,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對秋燕說:“我可不想讓秋玥在明天出發之前有任何事,所以要給你安排一個任務。”

“凱哥請說。”秋燕止住笑聲問。

肖凱說:“從現在起,到明天早上我把秋玥接走之前,你要全程盯着她,幫她收拾東西,晚上就在宏林賓館陪她一起睡覺,絕對不可離開她半步。”

“行。”秋燕答應。“我也想跟妹妹說一些話。”又補充道:“當然,主要是說凱哥和我妹的話了。”秋燕隨即給肖凱做個鬼臉。

肖凱笑道:“那你姐妹倆晚上就好好說話吧!”接着問秋玥:“這兩天怎麼沒見到林老闆林文靈?他到哪裡去了?”

秋玥也認真起來,答道:“回他老家去了。”又補充道:“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就想找他談你的事。”肖凱接着解釋道:“因爲是我把你介紹到宏林賓館上班,現在你突然要離開,於情於理,我都得跟他說一聲纔對。雖然不能把你到省廳跟班學習的實情告訴他,但跟他解釋一下,即使不能說真話,也是一種禮貌。”

秋玥突然想到了什麼,秀眉一擰,一臉狐疑道:“林老闆走後兩三天,我就發現老闆娘情緒上有些不對勁,整天唉聲嘆氣,愁眉苦臉。”

“老闆娘是否告訴你是什麼原因,或者聽同事說是什麼事才讓她整天愁眉苦臉?”肖凱問。

“雖然是肖哥帶我到那裡上班,老闆和老闆娘對我都非常客氣,畢竟我上班的時間不長,他夫婦倆對我還不怎麼熟悉,所以有些事,他們也就不便跟我說。”秋玥又說:“但我聽到一位同事說,老闆娘懷疑林文靈這次是帶着情人到外面玩去了。”

秋燕笑道:“那麼一個大老闆,在外面養個情人,不足爲怪,很正常。”

“可我聽說,林文靈的那位情人,不是別人,是......”秋玥突然停頓,沒有說下去。

肖凱瞬間明白了秋明想要說什麼,但他也不敢完全確定,於是問:“老闆娘懷疑林文靈的那位情人是誰?”

秋玥壓低聲音答道:“是失蹤了幾個月的楊雲姐姐。”

“啊!”楊啓明驚叫一聲。“怎麼可能?”

“如果楊雲真是他的情人,現在又跟他在外面一起鬼混,那以前我們的分析和推斷,不就有誤了?”秋燕說罷,看向肖凱一眼。

當然,秋燕並非懷疑肖凱的分析和判斷能力,而是不相信楊雲就是林文靈的情人。

“不可能。”肖凱又加重語氣道:“絕不可能。”

肖凱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響起。

低頭一看,原來是未婚妻楊菊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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