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26)

無人應話, 胡傳甲只得領頭衝進營帳,蕭器喝得酩酊, 話都說不清楚, 更何況升帳諸事?

一時人員無法指派,衆將不動, 悶聲無語,胡傳甲看不過,一腳踢開滿地杯盞狼藉, 朝榻上一跳,拔出劍來,目露騰騰殺氣:

“天子養兵十年,不就是爲了今日?大丈夫當立功於此!你們,誰願意跟着我去救郭峰?!”

四下裡, 還是出奇的沉默, 衆人眼皮一撩, 看他一眼,無動於衷,竟三三兩兩的, 掉頭就出了營帳,各自散開。

氣的胡傳甲把牙一咬, 迭聲就罵:“懦夫, 不足與成大事!”

罵歸罵,解決不了問題,他手底騎兵太少, 只得強行帶走譙州刺史的一部千騎,連夜出營,奔向潼州救急。

不料這千騎,一見主將非刺史本人,兵將離心;二來一看魏軍陣勢頓生膽怯,知道必敗無疑,竟索性把個輜重一棄,不聲不響,朝南一折,順着泗水跑了個精光。

消息傳來,胡傳甲雖氣得幾要昏厥,哭爹罵娘也不頂用,只得冷靜下來,仔細布陣:

自東南而出,突襲慕容紹先鋒右翼,側後又埋一隊兵馬,兩面夾擊,協同郭峰一部,竟衝散了魏軍騎兵陣型!

以多勝少,殺得魏軍落花流水,一點戰果,竟有百餘屍首,眼看慕容紹右翼敗北,中軍接連退兵,胡傳甲郭峰兩人精神大振,立馬回傳捷報,蕭器半醒不醒間,也被激得興奮不已,大軍一調動,黑壓壓一擁而上,追擊慕容紹來了。

剛行數裡地,被急遽趕來的李守仁毫不遲疑一攔,擋在蕭器馬頭前:“大都督忘了?柏宮來函提醒過,慕容紹善用北人輕騎,愛施詭計,一旦逢敵退走,逐北勿過二里!咱們是步兵,誰知道他敗北是真是假?萬一他誘敵深入,大都督想再撤兵,可就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蕭器哪裡能聽得進去,不由怒道: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李守仁,你不要總是煞風景的折我軍銳氣!等我殺敵回營,你那部下收編!統一事權我好行事!”

說完,馬蹄子甩的塵土飛揚,後頭步兵跑的極有節奏,一路跟進,徹底把李守仁晾在了原地,憋了半晌,李守仁心裡堵的要炸,這才衝着那已經漸漸遠去的行軍隊伍罵道:

“將熊熊一窩!”

扈從憂心問道:“將軍,那咱們這一部怎麼辦?”

李守仁面色一冷,翻身上馬:“能怎麼辦,老子不留在這陪葬,想要我的兵,沒門!撤軍!”

扈從不由急道:“那咱們在泗水兩岸佈下的遊騎不就沒用了嗎?還截不截慕容紹呀!”

“截個屁!”李守仁目光朝西一望,“慕容紹在西邊留了一部還盯着咱們,抓緊撤!”

這邊大軍出營,蕭器覺得自己乃是猛虎撲食,追的十分肆意。

這邊慕容紹跑了幾日,眼下秋涼起,泗水的水位逐日回落,雨水變少,接連響晴的天,最適宜騎兵渾身解數地奔馳。又唯恐蕭器追兵半道跟丟似的,慕容紹命人折了手臂粗的楊樹枝,拖在馬後,更是攪得黃土漫天,遮天蔽日。

這天,一勒馬,仔細一盤算,斛律光和段韶應該差不多從兩翼繞到樑軍主力背後去了,等親兵飛來傳話,果然一如所料,慕容紹遂果斷掉頭,氣沉丹田,高喝一聲:

“樑軍首尾已被我軍包圍,反殺回去!”

猶如游龍擺尾,魏軍迅速換了陣型,以一隊輕騎開道,毫無顧忌地就衝進了迎面而來的樑軍陣中,着實驚到樑軍,幾位將領暗叫一聲“不好”,知道中計,無奈爲時已晚,一時間,段韶斛律光自後方插來,將樑軍徹底困死在了魏軍包圍圈中。

一見被圍,樑軍軍心大亂,步兵們亂搶馬匹,只爲逃命,看不清敵我雙方,拔刀就砍,可樑軍承平日久,哪裡見識過魏軍馬槊橫擊,更有一隊先頭兵,兩手皆持兵器,馭馬殺來,如切瓜砍菜般便宜行事,一顆顆首級,一卷即去,跌在馬蹄子亂踐之下,成了團團粘稠血漿。

兩下交戰,從日頭當中,到夕陽如火,煮了幾滾,猶如熱爐上的茶水,漸漸冷卻下來。這個當口,橫七豎八的一地,躺的皆是樑軍的殘肢爛骸,丟盔棄甲的綿延數裡,腥氣沖天,被砍倒在地的戰馬,猶自悲鳴,有親兵從血人中託了個軟綿綿的錦繡身影過來,朝慕容紹眼前一丟,高聲道:

“將軍,這就是南樑的大都督蕭器!”

說完,才把蕭器爲討命主動交出的虎符遞向了慕容紹。

親兵說的是鮮卑語,蕭器哪裡能聽得懂,只把兩腿直抖,四下立時爆出鬨堂大笑,慕容紹一打眼神,親兵便把馬槊朝蕭器脖頸子一架,一起一落,作出個躍躍欲試要取其性命的動作,嚇得蕭器冷汗如豆,喉頭應是哽出一句話來:

“我乃大梁貞陽侯蕭器……”

一語未完,有懂漢話的,便把笑聲揚的更狂,親衛嘴角不屑一扯,在慕容紹示意下,手腕一轉,收回馬槊,那脖頸處的寒意倏地離去,蕭器渾身一鬆,如爛泥般徹底癱到了地上。

“來人,把人犯給我縛下!”

言畢,見斛律光段韶兩人並行而來,手底下,親兵們五花大綁將胡傳甲等一衆樑軍大將一併捆搡過來,幾人皆已卸甲,唯獨胡傳甲自被打落下馬,一直在極力相掙,自刎不成,便破口大罵不已。

段韶聽得心煩,睨他一眼,忽就想起了當初壽春城裡的諸將,想必,也就是這副模樣。

一個眼風打過去,旁邊親衛便把胡傳甲衣裳撕下半幅,裹成一團,頓時把他嘴巴堵了個結結實實,只留這人一臉的悲憤不平。

一行人這麼走來,慕容紹拈鬚一笑,目光在他兩人臉上打個轉,連連拱手:

“辛苦!這是?”

段韶朝後漫漫掃了一眼,笑道:“錦衣繡服,幾位刺史而已。”

慕容紹點了點頭,鬍鬚跟着一動:“諸位盡了忠,不必再枉送性命了。”轉而對段韶斛律光露出一抹笑容,一指那邊瑟瑟的蕭器:

“大將軍吩咐,務必抓活的,今日,兩位辛苦!幸不辱使命!”

此次南下,晏嶽是名義主帥,因還未到彭城,一應調度權柄,晏清源一股腦交給的慕容紹,斛律光也好,段韶也好,論年齡,比慕容紹少了一圈,此刻,見他一出馬,果然不俗,也沒什麼好腹誹的,遂笑着應了兩個哈哈,身心愉快地看士兵們清點起了戰果。

樑軍傷亡萬餘,生擒了主帥一干大將,餘者皆降,慕容紹領一衆人就地紮營休整,商量起將樑軍編作幾部,分到衆將名下。

這一戰,殺得痛快淋漓,卻也有意外之處。

他幾人,慕容紹雖年長,早年卻是跟着爾朱氏在北地征戰的昏天暗地,同南人幾無交戰經驗。更不要說段韶、斛律光等人,也是成長於同賀賴幾次大戰之間,彭城一戰,不想南樑兵敗如山崩,雖有胡傳甲郭峰短暫取勝,然而蕭器本部大軍敗的卻是如此之快,

“要說水攻,這個法子,江東老翁確有過人之處,今日水淹彭城,和當初浮山堰如出一轍!”

慕容紹一語把人拉回到三十多年前,樑帝曾於浮山峽築壩,切斷淮水,擡高水位,倒灌壽陽,果然逼得魏軍不戰而退,如今水淹彭城,的確是如出一轍,只是樑帝不是三十年前的樑帝,北地也不是元氏的天下,段韶接口笑道:

“可惜,再大的水,也抵不過他手裡無人可用,最不濟,也來個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可嘆老菩薩活的太久,幾代名宿都被他熬死完了!”

一算樑帝已是八十高齡,名將們早凋零離世,當真只剩他一個光桿皇帝,和一羣各自佔山頭的子侄宗親,一衆人便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唯獨慕容紹,還在咂摸着這次樑帝計策,不知誰問出一句:

“就蕭器這個酒囊飯袋,無勇無謀,抓活的,大將軍要他何用?”

話一出,衆人議起降將,多有佩服胡傳甲者,紛紛說道此人若真心歸降,倒不失爲一員猛將。

那邊世子的心思,諸將向來難能猜測一二,世子雖年輕,平日慣是一副風雅做派,但他神出鬼沒,行事並無章法,不到最後一刻是不見分曉,衆人乾脆不猜,只嘟囔一句:

“大將軍既然要活的,我們抓活的便是!”

段韶則一語點醒夢中人:“抓活的何用?陸士衡的主薄盧靜不就派上用場了?”

幾位主將心照不宣對視一眼,笑而不語,轉頭各自碰酒歡慶去了。

得知戰敗,撤軍的李守仁,一面回了樑帝,一面早於多日前就手書一封將彭城情勢告知柏宮。柏宮何其精明,一看蕭器坐失良機,當下和王適一商議,果斷髮兵東進,欲攻譙城,和樑軍成犄角之勢,以抵慕容紹。

可這份捷報,在柏宮未得知彭城新敗之際,已經快馬加鞭傳向了回鄴途中晏清源的手裡。

官道上,正行駛着一具寬大舒適的車馬。

車壁一叩,那羅延歡天喜地把個線報投擲進來:“世子爺,大喜呀!”

晏清源在車廂內處理了大半日政務,肩頭略酸,一擡眸,果然見那羅延是個喜上眉梢的表情,身後本跪坐剛要替他捏肩的歸菀,頓時,跟着愣在了當場。

“好孩子,用耳朵的時候,手能別停麼?”晏清源扭頭嗤笑她一聲,這麼一說,歸菀勉強笑了笑,忙把黏在軍報上的目光收回,心不在焉地給他捶了起來。

軍報一展,入目的,正是派去的監軍軍司鍾弼的手筆,一封捷報,寫的洋洋灑灑,縱橫捭闔,晏清源俯首莞爾而視,耳邊,則是那羅延抑制不住的興奮勁兒,嘖嘖直嘆:

“世子爺,慕容紹可真是天賜的奇將呀!一出手,就替世子爺生擒了貞陽侯,連帶送了幾萬兵馬!”

方纔接到戰報時,見信使也是個兜不住驕傲的勢頭,那羅延心裡有了底,趕緊大問特問幾句,雖沒看軍報,去也一早得知了徐州是個什麼光景。

晏清源笑着默認,“啪”地一聲把軍報一合,丟在几上,肩上的動作,不知不覺就停了下來,後頭,是一臉蒼白的歸菀。

不用看,晏清源也知道她是個什麼形容,不與理會,只把車簾一掀,眼見鄴城在望,這裡已經是近郊,好一陣趕路,也沒能歇息,遂讓人把車一停,兀自攜歸菀下來,笑對她言:

“活動活動筋骨,都坐僵了。”

歸菀的確是僵的,跟在他身後,舉目四下一望:

滿眼蕭瑟,草木搖落,白霜覆地。北地的秋,總比南方要來的早,又這樣肅殺。

晏清源回眸,見她在風中搖晃似的,示意那羅延取來披風,朝她肩頭一搭,微微一笑:

“還冷麼?”

歸菀把腦袋一垂,才輕輕搖了搖頭。

晏清源笑笑,也不勉強她,同李元之一道往前走了幾步,邊徐行,邊戲笑道:

“彭城大捷,老菩薩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想必這個時候,建康要驚成了一鍋粥。”

李元之笑着頷首:“只怕此時,江北淮南的百姓,都忙着渡江避禍,世子,你下一步打算如何?是乘勝渡江南下,還是向西一擒柏宮?”

眼下,的確有兩條路,擺在晏清源面前。

晏清源沉吟不語,只把目光揉進眼前鄴城一脈的凜冽秋色之中,忽的笑道:

“如鯁在喉,不得不除,你手書一封,問問晏嶽他們,都是個什麼看法?”

聽他這話頭,分明已經拿了主意,李元之便問道:

“世子的意思,還是先取柏宮?”

晏清源溫文含笑:“不錯,我更是要拔了高景玉這顆牙,他麼,長到我嘴裡來了,找死。”

尾音陡的森寒,說完,一手扶腰,點着玉帶,極目一眺遠山綿延,漳河上清凌凌的寒風,似也刮到面上來了,晏清源深深吸進一口,復又重重吐出,把多日的壓力透了個乾淨。

回到鄴城,大捷的消息傳遍京都上下,全城振奮。

大將軍府裡更不例外,一等晏清源進門,公主率一衆姬妾一擁圍上,紛紛給他道喜,一時間,鶯鶯燕燕,嬌語不斷,晏清源耐心應付完,叫人都退下了,只攜公主回了寢閣。

這一走,就是兩月下去,公主再一見他,心中歡喜,又得彭城捷報,更是喜上加喜,親自給他沐浴更衣,晏清源懶得去浴房,直接命人擡了熱水進來,水氣嫋嫋,一浸身子,頓掃一路風塵。

公主拿着手巾,給他擦拭,一瞧到他那滿身緊繃的肌肉,線條分明,自己倒像情竇初開的豆蔻少女,臉紅心跳的,似有若無地從那片恥毛無意一過,頓覺口乾舌燥。

晏清源微闔雙目,渾身放鬆,並沒留心到公主的異樣,一時只作休息,並無話要說,耳畔,只有水聲盪漾。

等一睜眼,晏清源見她滿面緋紅,他也好笑,起身由她伺候了,一回想,只覺那眉眼間羞澀神情,總缺了點什麼,並不動人,因想起歸菀眼角眉梢那一抹嬌羞來,她那萬般風致,千種嫵媚……立時明白,到底缺的是什麼,便把脣角一彎,似笑似譏。

“夫君這一趟,能在鄴城住多久?”公主忍不住問道,把他腰帶一束,又去撫了撫那本一點摺痕也無的衣角。

“看情況。”晏清源隨口道,瞥一眼公主那滿臉的失望,也不多說,再看看外頭,想去查查幾位小郎君的課業,正抽身出來,就被一道身影又給慢慢堵回。

他往後退一步,心頭掠過一陣嫌惡,面上,卻笑得十分客氣:

“唔,看來公主這是知道我回來了,剛纔怎麼沒一道出來迎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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