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雁飛正在安慰着蕭秋雪,林虎找到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搭理他,林虎一笑,心想:“沒必要這麼記仇吧!”笑了笑道:“夥計,現在位子有些緊,得有兩個人等會兒再走!”
覃雁飛面沉似水,道:“你已經決定了把我們倆留下了,是不是?”
林虎道:“要是你有意見也可以,畢竟,你和他們有過正面的衝突,要談起心理壓力,你們要比他們更大,可是,他們都是平民……”
覃雁飛道:“那我是什麼?我活該就該遇着那些可怕的鐵豹營?”
林虎臉色一變,但轉而道:“你是第一次殺人?”
覃雁飛劍眉一挑:“是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
林虎臉上浮過了一絲笑容:“如果是第一次殺人,情緒出現些波動那也是正常的,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我覺得你和我是一樣的人,我們都在守護着什麼,守護着我們命運中我們自以爲十分重要的東西,所以,現在我會和你說這些,我是把你當成了自己人,可是我現在覺得,我錯了。直升機馬上就會起飛,準備一下吧!”
說着便轉了身,覃雁飛道:“你是在激我?可惜,你低估我了,你說得不錯,我們都是在守護着什麼,可是,你守護着的,是你的信念和人民,我守護的是我的幸福和我的雪兒,你不會拿他們去冒險,我也不會拿她去冒險。”
林虎一呆,沒說什麼,轉身要走。蕭秋雪走了過來,拉着覃雁飛的手,笑道:“雁哥哥,你可知道這天山上有一個極好的去處嗎?”
覃雁飛一呆,道:“是什麼好去處啊?”
蕭秋雪笑眯眯地道:“是天池啊,我聽說天池是由古代冰川和泥石流堵塞河道而形成的高山湖泊。湖面狹長曲折,清澈幽深。四周雪峰上消融的雪水,彙集於此,成爲天池源源不斷的水源。周圍山坡上長着挺拔的雲杉、白樺、楊柳,西岸修築了玲瓏精巧的亭臺樓閣,平靜清澈的湖水倒映着青山雪峰,風光旖旎,宛若仙境。而且傳說天池便是‘瑤池’,是西王母會聚衆神仙舉行蟠桃盛會的地方。據《穆天子傳》記載,3000 年前的周朝穆王曾乘坐‘八駿馬車’西行天山,西王母在天池接見了他。穆王贈送大批錦綢美絹等中原特產,西王母則回贈了天山的奇珍瑰寶,並邀請穆王遊覽天山名勝。穆王親書‘西王母之山’,留作紀念。臨別時,西王母勸飲再三,即席歌曰:‘祝君長壽,願君再來。’唐朝詩人李商隱有詩讚此盛會,詩云:瑤池阿母倚窗開,黃竹歌聲動地哀。八駿日行三萬裡,穆王何事不重來。我們好容易來了天山,不去看看天池就走了,是不是有些太可惜了?”
覃雁飛一呆,道:“我怎麼記得王母娘娘的瑤池是在崑崙山啊,難道我記錯了?”
蕭秋雪一嘟嘴,道:“當然是你記得錯了。”轉而又向林虎道:“喂!我們要留下來看看天池才走,你讓大家夥兒先走吧!”
林虎一愣,瞧了瞧覃雁飛,覃雁飛無奈,轉過了身去,也不願說什麼。林虎轉身一揮手,那些武警戰士和醫療隊便開始組織大家登機,倒是頗有秩序,其實,在大家的神經都緊繃地快要斷折的那一刻,誰要是敢鬧些事兒,別的人會把他活活吃了的。
八十名乘客分乘大型運輸直升機完畢,林虎自己上飛機看了看,特意關注地瞧了瞧那些婦女和兒童,最後才頗爲放心地拉上了艙門,給飛行員做了可以起飛的手勢。
巨大的直升機旋翼隆隆地旋轉了起來,帶起的大風讓人根本不敢在下面站立,覃雁飛站在林虎的背後,望着緩緩升起的直升機和爲了儘量多地運載那些乘客而卸下的堆積如山的裝備,臉上顯出了一絲的苦笑:“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把那架被我打壞的而且已經被他們安裝了**的民航客機修好,然後帶着你手下的那些專家,戰士還有我們離開這個以後讓我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做噩夢的地方?”
林虎有些焦慮地搖搖頭:“告訴我,如果我這裡有三種武器供你挑選:自動步槍、狙擊步槍和重型機槍,你會選擇哪一種?”
覃雁飛一呆,但隨即鎮定了下來:“老實講,自動步槍和狙擊步槍我都打過,但效果並不是很理想,我不喜歡重機槍,雖然它有可怕的殺傷力和威懾力,但機動性能太差勁,戰場生存力過於低下,我可不想在第一時間成爲敵人狙擊手和排炮的優先目標。”
林虎微微點頭,沉吟道:“一場戰爭,乃至是一場戰役的組織實施,都是不同功能的各種戰爭機器的組合,各司其職,各盡所能,沒什麼好不好,壞不壞的。知道我喜歡用什麼槍嗎?”說着揮了揮手,便有一人打開了他們面前的一隻墨綠色的密碼箱。
覃雁飛上前瞧了一眼,見那密碼箱裡填充着類似的泡沫塑料的化學物質,而被那代價高昂的緩衝物質層層精心呵護着的,卻是一把槍口粗長的大口徑狙擊步槍的各類零件,他不由皺了眉:“10式12.7毫米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你是個狙擊手?怎麼又是指揮官!”
林虎笑道:“這兩種身份矛盾嗎?我從來都不覺得,知道這裡的地形嗎?這個可怕的峽谷兩頭狹長,中間開闊,終年冰雪覆蓋幾乎找不到什麼具有戰略價值的地形,卻能借助冰雪隱藏大量的部隊,最適合打伏擊戰的地形。而且不但有常年冰封的雪原,有些地方,還有並不算濃密,但是會對戰鬥機火力支援造成極大障礙的叢林。這是一個……兵家絕地!雖然他們用自己的智慧和毅力在如此險惡的地方修建了一條飛機降落跑道,那你以爲他們還會讓我們平安地回去嗎?”
覃雁飛一呆,然而讓他更爲震驚的是林虎此時已將那把狙擊步槍的零件組裝完畢,因爲林虎***的時候,不僅嘴裡說着話,而且眼睛也沒有離開過漸漸遠去的直升機,他低了頭,另一隻手提密碼箱也被打開了,裡面是經過精心打磨的子彈。
蕭秋雪到了覃雁飛的身後,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道:“那些軍人都在檢查自己的武器,他們是要打仗嗎?”
林虎點頭道:“你們說的不錯,這裡的確是個理想的設伏場所,現在,就要考量我們的對手的智慧了,他們既然逼着我們把餌吞下了,那就得看他們有沒有能力把我們這條魚拉得起來了。”又轉向了覃雁飛,“現在,輪到你選擇了,是拿起槍做個和我們一樣的戰士,還是躲起來受我們的保護?”但他並無意聽取覃雁飛的意見,只看了覃雁飛一眼,眼光便又落在了漸漸遠去的直升機上,突然間,就聽遠方傳來了一聲悶雷,緊接着就瞧見他們目力所及的地方,一朵流星拖着絢麗的尾焰向遠處飄去,但是,那不是一朵流星。
那是一枚,針式短程防空**,更準確地講,這是一枚專門對付武裝直升機的便攜式防空**,而運輸直升機限於它過多的載重和低下的機動性能,這枚**幾乎沒有任何花巧的是划着直線撞向了那架大型直升機。
覃雁飛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他幾乎要驚得喊出了聲來,但是,當他張開了嘴,耳朵裡就傳來了一聲可怕的巨響,聲音大得像是一下就能把人震聾了,蕭秋雪就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體內的五臟六腑刷!的一下折了個個,好懸沒當場都擠了出來。
那是林虎手裡的狙擊步槍,一發速度高達六倍音速的高爆動能彈經過不到一秒的飛行,準確地擊中了那枚飛行中的防空**,那枚**凌空爆炸了,它要攻擊的直升機安全無恙。
覃雁飛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轉向了林虎:“你們早就知道這裡有埋伏?那你們還來,還成建制地過來。”
林虎冷冷地道:“我們別無選擇的餘地,因爲他們綁架了中國的公民,解放軍當然有責任保護他們。”雖然說着話,但他的眼睛卻一時一刻也沒有離開過狙擊步槍的瞄鏡。
覃雁飛搓了搓手:“知不知道對手是誰?”但他幾乎同時也明白了爲什麼林虎既是一個狙擊手又是一個指揮官的道理,他要用手中的狙擊步槍把戰友送出去。
林虎道:“聽說過**嗎?”
覃雁飛點點頭:“一個恐怖組織,目的是要把新疆從中國分裂出去。”
第二枚**又升空了,林虎手中的槍同時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