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川菸草,滿城風絮(四)

瞭然道:“這裡到寺裡大雄寶殿尚有一段路途,你把怎麼來到少林寺的情形跟我說一說吧!也解解悶兒。”

覃雁飛點點頭,便將師父了塵辭世,智閒靈空等要人,蕭鎮遠判斷少林寺的情況,以及他自己夜探少林,捉拿川島博文的經歷約略說了,他口才太差,故事說得殊不動聽,但瞭然多年執掌偌大的少林寺,暢曉世務,自是能明白了不少他經歷的兇險,當下也不說別的,只讚了一句:“蕭老英雄善察雲翳之變,真乃神人也!”

兩人說着便已到了少林寺大雄寶殿外,此時幾乎所有的少林僧人都已經武裝集結到了大雄寶殿外的廣場上,瞭然和覃雁飛對這些人視而不見,直向殿內走去。

智空緩步迎了出來,道:“你們來了!怎麼樣?智清,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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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雁飛道:“我想通了,決定同你一戰,用我們的實力來決定少林寺未來的命運!”

智空點點頭:“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最好的結果!”又轉向了了然道:“方丈!你意下如何?真的要把少林寺的命運都壓在這個毛頭小鬼的身上?”他仍呼瞭然做方丈,但口氣間卻殊不恭敬。

瞭然口宣佛號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智空,老衲倒是有一言相勸!”

智空微笑道:“少來了,老和尚還是等你將來做了我的國師以後,再聽你說那些大道理不遲。智清,我再跟你說一遍,大丈夫處世,識時務者爲俊傑,等到你非要向我求饒的時候再做我的屬下,可就沒那麼有價值了。”

覃雁飛冷冷一笑,道:“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

智空手一招,便有一名小和尚過了來,將智空手裡的瑪瑙佛珠接了過去,又有一個壯碩的僧人取過了一把大鐵弓和一壺金砒箭,又有兩個僧人過來替智空解下了大紅的袈裟,智空這才抓了鐵弓,背了箭壺。

覃雁飛瞧他架子擺得十足,忍不住心裡一陣厭煩。

智空也看出來了,但他的卻似乎又故意放慢了速度,過了好一會兒,這纔算是裝備停當了,然後跟覃雁飛道:“走吧!咱們到殿裡決戰,也許咱們兩個只有一個人能走出來,可我更希望咱們兩個能一起出來,這也算是一種愛才心切吧!”

覃雁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等等!”

智空冷笑道:“怎麼,你害怕了?”

覃雁飛搖頭道:“應該是你害怕吧!你害怕自己會輸?”

智空不悅,道:“你說什麼?”

覃雁飛淡然道:“你要是不怕自己會輸,爲什麼不敢把其他幾個師叔伯都帶到這裡來?”

智空微一沉吟道:“智清,你不覺的你的要求有些過份了嗎?”

覃雁飛臉上顯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搖頭道:“是嗎?我不覺的,那算了,趕緊的,辦完了這件事,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智空還真受不了他的輕視的眼神,道:“誰會怕你!我也告訴你,如果我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就不敢放言要收服了你。”

覃雁飛臉上仍是不屑的神色,道:“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就不怕把解開了那些了字輩僧人的穴道,他們和我一起聯手,到時候,你的武功再高上十倍,怕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智空仍是不屑,令人將了心等僧人押解了上來,去了綁縛,解了穴道,道:“本方丈便法效孔明,對你們七擒七縱,直到你們心服口服纔算。”

衆僧人被困經月,初得自由,具是不勝之喜,這一回卻輪到了覃雁飛挨個兒向衆位前輩見禮,似乎並未把智空的決戰放在了眼裡,智空也不心急,等到他把這些禮節都盡到了,才說道:“咱們可以開始了嗎?來吧!你也不必耍花樣,我也沒時間跟你耗,各憑真本事,勝負在天,成敗由命,怎麼樣?”

覃雁飛臉色轉爲鄭重,點了點頭,便跟着智空進了大雄寶殿。

碩大的大雄寶殿已經是空蕩蕩的,除了奉着的釋迦摩尼、阿彌陀佛和藥師以及觀音和十八羅漢以外,所有的一切掛礙的東西都已經被事先除去了。

智空停下了身,轉過頭來,將粗大的鐵弓往身前一橫,道:“咱們開始吧!”

覃雁飛將瀝泉槍在身前一晃:“來吧!”說着槍尖閃出的一點寒光瞬時便劃過了空間,直刺智空的咽喉,智空左手持弓,右手取下一支金紕箭,身子一彎,便躲開了覃雁飛的這致命的一擊,轉到了他的身後,隨即手腕一斜,便將箭尖轉向了覃雁飛的心臟,右手一鬆,羽箭便射了出去,弓箭是冷兵器中的遠程之王,但如此之近的距離還能射出一箭卻是幾乎絕對不可能的,然而,這箭已經射出來了而且一樣致命,覃雁飛只覺後心一涼,身子一俯,那支箭尖便將覃雁飛的上衣的厚背犁開了一道口子,只幸好覃雁飛身法奇快,才躲過了這一劫,他向前俯衝出了幾步,轉過了身來,臉有些紅,心想:“好厲害的功夫!”

智空臉一沉,道:“認真點,你應該學會尊重你的對手!下次你可沒這麼幸運了!”

覃雁飛做了一個深呼吸,將身上的劃爛了的衣服除去了,便又挺槍撲了上來,智空也擺弓接住相迎,兩條重型冷兵器不斷地相撞在一起,時不時地擦出了幾朵豔麗的火花,兩人一時都沒有壓制對手的能力,戰局便粘在一起,但此時智空卻再也找不到機會射出一箭。兩個少林派高手使出了本派絕技以死相拼,一時之間,風雲爲之色變,氣象也巍然壯觀,兩個初時出手還手較慢,一招一式還能看得分明,但到得後來,兩人越來越快,端得是拳無蹤腳無影,來去沒有半點蹤跡可尋,兩團身影攸分攸合,時而如翩翩驚鴻,時而如奔雷閃電,不覺間已鬥了五百多招,仍未分出勝負。

大雄寶殿外,站滿了少林僧俗弟子,羅漢堂、般若堂、達摩堂等等武功較高的弟子東一撮西一堆的已然布成了羅漢大陣,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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