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覃雁飛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便將蕭鎮遠教的龍潭拳學得差不多了。其實,這也不是說他有多厲害。一者,他內功深厚,基礎紮實,學起以內力作爲主要殺傷力的龍潭拳自然事半功倍。二者龍潭拳雖有一十七路,但精要卻不會繁複變化,對武術功底紮實的覃雁飛而言可以說是招式簡單,套路變化少,容易一通俱通。三者蕭鎮遠是盡心相授,並未偏存了什麼私心,將平生所學都傾囊而贈了,明師高徒湊一塊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呦!
蕭鎮遠教得頗爲開心,笑道:“我當年從開始學這套拳法到小有所成,花了將近五年的時間,師傅便喜歡得跟個什麼似的,他要是遇到了你還不得樂死?哎!對了,雪兒呢?你這麼辛苦地在外面學東西,她也不過來看看啊!”
覃雁飛臉一紅,低了頭道:“她可能有些累了!”
蕭鎮遠“嗯”了一聲,道:“我這個孫女我可比你瞭解她的性兒,她是怕你學不好了,在她的面前不好意思。她倒樂得躲清淨,不過也對自己的丈夫太沒信心了吧!算了,你在我這兒也學不到什麼東西了,去陪你老婆去吧!”
覃雁飛大喜,答應了一聲,便回來與蕭秋雪相聚。可是等到他輕輕推開屋門時,卻瞧見蕭秋雪蜷曲了身子正躺在牀邊睡着了。
覃雁飛一呆,立時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足來到蕭秋雪近前,想伸手撥弄一下她的頭髮,卻又怕吵醒了她,暗想:“雪兒也累了不少時候了,以後總得想個什麼法兒不讓她這般地勞累纔好。”
正躊躇間,蕭秋雪已然醒了過來。她見他正瞧着自己,不由臉上一羞,正想撐着坐起來,卻見覃雁飛伸手將他輕輕將她抱到懷裡,忙掙了掙,急道:“不,不,小雁子,讓人家瞧見了多不好。”
覃雁飛卻柔聲道:“人家瞧見我抱我老婆有什麼不好了?”蕭秋雪將身子輕輕動了動,嬌聲道:“你不怕羞,我還怕呢!真是的。”話雖如此說,頭卻輕輕靠住了他的肩膀,覃雁飛見她眼中佈滿了血絲,忍不住心疼,將嘴脣湊到她的耳朵邊,溫言道:“別管那麼多了,雪兒,好好睡會兒吧!我不要讓任何人打擾你!”
蕭秋雪聽他說話時柔情無限,心裡一甜,又覺着有些感激,也就點頭“嗯!”了一聲,真就微閉了雙目,不再說話,任由他抱着了。不一會兒,整個房間就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聲。
又過了一會兒,蕭秋雪似真似囈地說了句“我冷”的話,覃雁飛有心去拿些蓋的東西,卻又不敢動彈,只好將手臂緊了緊,輕聲道:“雪兒!”蕭秋雪“嗯?!”了一聲,不過沒有睜眼睛,覃雁飛輕聲道:“好些了嗎?”蕭秋雪仍是“嗯!”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想來也是睡得熟了。
覃雁飛望着懷裡嬌媚動人的蕭秋雪,心中卻不自禁地起了一種很奇怪的失落感。他感覺他現在的選擇會讓兩個人在未來失去很多東西。但是,他也知道,他的餘生會花盡所有的心血去爲她撐起一片沒有委屈的天空,他要讓她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最幸福的女人,因爲他愛她,他希望能給她一切他想給她想要的東西。
也因爲她愛他,她卻沒有要他任何一句煽情的承諾,哪怕是一句他愛她的話。或許他們的選擇是錯的,但是,有對的嗎?誰知道。
覃雁飛長出了口氣,微微動了動已經發硬的脖頸。忽然看見蕭秋雪的手邊放着兩個遙控器,其中一個是電視機的,另一個是影碟機的。他輕輕笑了笑,暗想:“雪兒方纔原來是看電視來着,倒不知她看得是什麼電影,竟能看得睡着了。”
又瞧見她的耳朵裡塞着一個藍牙耳機,便取了出來,開了開關,塞進了自己的耳朵。這才按了影碟機和電視機的遙控開關,電視上立即出現了畫面,不過沒有聲音,當然覃雁飛聽得見。
他看了一會兒,也沒看懂是怎麼一會子事,又看了一會兒,方纔明白過來,原來是他和蕭秋雪結婚典禮上的錄象。畫面質量和拍攝的技術都不錯,不過那裡面的新郎新娘除了和他們本人有些相像以外,其他也看不出有什麼有趣的事了。
不過他不大明白蕭秋雪爲什麼要看這個片子,只想:“昨兒個我跟她講要把婚禮重辦一次,她爲什麼不高興了?呃,她不是不喜歡,只是怕我誤會她貪慕虛榮了。”低頭瞧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蕭秋雪,心裡閃過了一絲溫馨和愧疚,只想:“傻雪兒啊!我們都走到了這一步,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思啊!”
正準備關掉電視機,忽然間畫面上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覃雁飛心裡一震,登即起疑,忙倒了回去,將畫面放大放慢,連放了三遍,纔看得出來,那個人正是肖慕華。只是下脣多了一抹黑鬚,還戴了一付小墨鏡,離着畫面上的那個“覃雁飛”也始終都不遠,也不近。
不管怎麼講,那個人就是演的再好,也不可能瞞得過自己的師弟啊!又想了想,這才釋然:“我連殺三傑,這件事在江湖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十三傑那是結了死仇了。況且我又那麼突然地結婚,不管爲什麼,他是一定會出現的,他是暗地裡保護着我的,同時也是告訴我的那些死對頭們我就在那個婚禮上,不過他爲什麼非要化裝不可呢?他現在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便想給他打個電話,但又有些猶豫:“這件事是我惹下的,既然別人都以爲卓仁杰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的好了,他們有什麼仇怨,也都算在我的身上來好了,又何必把他再算進來?師弟年輕有爲,以後成名的機會多的是,何必在江湖上過這種血雨腥風的日子?”於是也將一顆懸着的心放下了,還原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