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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戰者,楚爲姓,戰爲名。名譽其志向,楚戰之志,在於戰!
這個人,是爲戰而生的?
孟羅衣不禁細細咀嚼了兩番他話中之意,微有些奇怪地問:“照將軍這般講,那以前將軍並不叫這個名。將軍以前叫什麼?”
“以前麼?沒有。”
孟羅衣怔住。
夏日晚間的氣溫微微有些涼,一陣風過,吹得孟羅衣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時候她才猛然察覺,後背上的傷正有些火辣辣地疼,脖子上的痛也越來越明顯,渀佛血液直衝腦袋一般漲的慌。她不禁伸手輕輕蓋住自己的脖子,使勁吞嚥了幾下喉嚨,待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才低啞地道:“能自己給自己取名也不容易……”
楚戰一笑,斜倚在了大石上,手又往懷裡掏了掏,舀出一把匕首把玩着。孟羅衣多看了兩眼,如果沒認錯,這匕首就是方纔楚戰對敵用的兵器。
這樣一想,孟羅衣忽然又覺得一陣寒意升起——這附近,就隔着她不遠的地方,可還躺着一具屍體!
孟羅衣猛地抖了抖肩,越發把自己縮成一團。楚戰斜睨了她一眼,問:“怎麼了?”
“死人……死人還在那兒……”
“早就處理乾淨了,這時候纔想起來?”
楚戰輕哼一聲,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孟羅衣的蜷縮的身子,皺了皺眉道:“你這女人怎麼那麼單薄,像要被風吹走似的。”又見她有些哆嗦,沒好氣的道:“躲箭的時候不是挺勇敢的麼?活人都不怕,居然還怕個死人?”
孟羅衣不敢跟他吵,心裡只想着,死人被帶走了就好,估計就是那些隱衛做的。滴水不漏,不引人注目,楚戰的隱衛真的是訓練有素,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樹林間的風聲漸漸停歇了下來,待在溫泉池子旁邊更有一股悶熱之氣。孟羅衣乖乖坐在大石頭上輕易不敢說話,楚戰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匕首也不吭聲,四周安靜地詭異。孟羅衣心裡完全沒底,眼看着黑夜就要到了最黑的時候,這個階段過去便是天明的開始,楚戰仍舊沒有一點兒動作,讓她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她的睡意也漸漸濃了起來。
黎明時分,是人的思維最放鬆的時刻,也是人最容易疏忽的時刻。
就在孟羅衣閉着眼睛小心地打盹兒時,四周樹林突然“沙沙”聲作響,一陣風席捲而來。孟羅衣以爲起風了,沒太在意,直到聽見周圍悶聲的打鬥時才全然清醒,腦子裡的弦“咔”地崩斷,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楚戰紋絲不動地站在她身邊,而她目之所及,是五個身着黑衣,蒙着黑麪,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旋風般的存在。他們遊刃有餘地穿梭在另外近二十個同樣也穿着黑衣,只是下半張臉蒙了面巾的男人們中間,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不過幾個眨眼間的功夫,那將近二十個人便全部倒下,除了發出過幾句悶哼聲以外,再也全無反應。五個隱衛筆直地站在了楚戰面前,拱了拱手,其中兩人在地上搜尋起來,似乎是在檢查是否有人還未死。
孟羅衣被駭到了。若說楚戰單打獨鬥對付了那個射箭之人,她還覺得可以接受,那麼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的處境——這裡沒有人權,她的命握不在她自己的手裡,若是有一步行差踏錯,她都不敢想象!楚戰對她算是仁慈了,沒有掐死她,也沒有咄咄相逼,她還能好好活在這兒,未嘗不是楚戰的試探。
孟羅衣深吸一口氣,明知故問,平靜地道:“這五位大哥,是將軍的隱衛?”
楚戰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看她,依然是淡漠地看着兩名隱衛仔細檢查偷襲的敵人的屍身,卻忽然問孟羅衣:“你知道隱衛的存在代表什麼嗎?”
“這……親王皇族,還有一等公的地位?”
“地位?”楚戰嗤笑:“我也有隱衛,這是不是說明,我地位也非凡?”
孟羅衣囁嚅了嘴不敢答話,楚戰又問她:“你覺得我身下這五人,身手如何?”
“……很好。”很強大。
楚戰似乎輕嘆了一聲,正巧那二人檢查完畢,對他點了頭後便站到了一邊等候下一步指示。楚戰倏爾轉過頭來看向孟羅衣,似是尋常般地道:“孟小姐,你知道嗎,見過我隱衛的人,除了我和我兩個貼身侍衛,都死了。”
孟羅衣一驚,陡然發現楚戰的眼神裡驀地閃過一絲寒意,她不經思考便立馬指天發誓道:“我不會說出去,也不會提及今晚的事情,我是爲將軍做事的人,只會爲將軍做事,其他的我一概不予理會,也不關心!”
楚戰逼近,孟羅衣大叫一聲:“我不想死!”
五名隱衛紋絲不動,楚戰直視着孟羅衣的眼睛看了良久,孟羅衣一眼不眨地回視着他,心裡咚咚咚地跳個不停,但是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出一星半點兒的不妥來。
楚戰一直盯着她,甚至可以靠着天邊泛起的魚白,清楚地在孟羅衣清澈的眸子裡看到自己的影子。他面沉如水,卻始終沒有看到對面的女子露出一絲一毫的膽怯和畏懼。天下間敢與他直視的人雖然不是沒有,但絕對不多,女子,更是稀奇。孟羅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化屍水帶來了嗎?”
楚戰沉聲問,一名隱衛低聲答了一句,楚戰便揮手道:“全部化屍,一個不留。這地方不要留下痕跡,外圍逃了的,觀望的,還有打探消息的,一律捉了,讓他們就此消失。萬不可泄露今日行蹤。”
“是。”
五人又似是旋風一般忙活了片刻,再眨眼時,已無五人身影,而地上橫七豎八仰倒的屍體正一點一點地消失……
孟羅衣僵硬地轉過頭,冷不防地聽見楚戰在漫不經心地說話。
“隱衛、暗衛雖然都可稱之,但他們卻更有一個名字,叫死衛。死衛者,護主致死而已矣。皇族有死衛,親王有死衛,一等公有死衛,護得他們刀劍不侵。可他們能有,爲什麼別人不能有?當暗殺、偷襲等手段用在別人身上時,別人就可以死,而用在他們身上時,卻有人擋命。這,不公平。”
孟羅衣伸手到嘴邊,用勁咬住了食指,迫使自己裝出正常的樣子,心裡卻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楚戰,真的對皇家不滿,對王朝獨有特權不甘!
“從我建戰字營那天起,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五品參將,全都敢對我斥罵,罵我不忠君,有圖謀之意。我偏偏將戰字營建起來了,就等着看他們是副什麼嘴臉。而隨着戰字營的名聲越響,我遭遇的暗算、謀殺、詭計就越來越多,不得不防。”
楚戰忽然伸出手去拉住了孟羅衣的手臂,迫使她將手指從嘴裡放了出來,一手箍住了她的下顎強迫着她擡頭正視他,一字一頓地說:“孟羅衣,你今日知道了我如此多的秘密,如果你不死,那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這條路,可能比死還難。你是願意嘗試一下能否走出來,還是想就此一了百了?”
孟羅衣死緊地咬着脣,楚戰可以清晰地聽見她牙齒相磨的“咔咔”聲。
“我數三聲,立馬回答我!”
楚戰毫不猶豫地數道:“三!”
孟羅衣拽緊了衣服,只覺得平日裡還算光滑的棉衣布料此時卻能讓她生生磨出血來。
“二!”
毫不給予她思索機會的數數再次傳來,孟羅衣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已然決定破釜沉舟。
抱大腿,抱誰的大腿不是抱?六小姐靠不住,四夫人太軟弱,大太太態度模糊像雙面間諜,既然這個終極**oss願意將她收之麾下,她何樂而不爲?現在不是自由不自由的問題,是死與生的問題,她不想死!
就這麼定了!抱定楚戰大腿,開啓華美詩篇!
“一……”
“我決定了!”
楚戰的“一”還沒數完,孟羅衣便斬釘截鐵地打斷他道:“我要活,就算路比死還難走,我也願意走路,不要死。”
楚戰點漆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定她:“決定了?”
“決定了!”
“不反悔?”
“反悔是小狗!”
“那好!”楚戰猛然一擊掌,看向孟羅衣道:“那麼,你便有了第一個任務。”
孟羅衣情不自禁地放緩了呼吸,“什麼任務?”
“助將軍府五小姐顧佩佩,入宮爲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