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陽不料今日在成都府竟能連遇兩位故人,直感匪夷所思,喜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怎會忘記?咦,好像馮大哥也認識張姑娘啊?”
“我、、、”,馮雲傲由始至終還不知道她姓氏,這時聽朱丹陽叫出,才知道她姓張。
雖對其苦苦思念,人家卻不一定還記得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張雪也萬沒料到在成都府還能遇到朱丹陽,心中也是驚喜萬分。
對於馮雲傲,其實她並沒有將他忘記,乍見二人都是相識之人,大是振奮,笑道:“朱公子,想不到在這兒還能遇見你,真是巧極了。咦!更想不到,你與他還是朋友,這更是不可思議之事。你們都還好嗎?”
朱丹陽見他果然認識馮雲傲,更覺驚疑,只道:“還算可以啦。”
馮雲傲此時還能再見苦苦思念的心上人,一時激動萬分,百感交集,呆呆地望着張雪,口中卻說不出話來。
張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連忙低下了頭。
朱丹陽見馮雲傲如此失態,也覺有些尷尬,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馮大哥,你怎麼不說話啊?”
馮雲傲這纔回過神來,臉上一紅,急忙低下了頭。
他殺起人來眼也不眨,這時害起羞來,卻是頭也不擡。
朱丹陽見場面尷尬,生怕張雪誤會,以爲馮雲傲是個好色之徒,存心輕薄,忙解釋道:“張姑娘不要見怪,馮大哥因爲一直苦苦思念着他的心上人,大概是見到你後又想起了她,是以纔會失態,一定讓你見笑了?”
他哪知道馮雲傲一直苦苦思念之人,正是近在眼前的張雪。
張雪微微一笑,道:“沒有啊。對了,還不知道這位公子貴姓呢?去年在成都府偶然相遇,當時走得匆忙,便未向公子請教姓氏。我姓張,單名一個‘雪’字。”
朱丹陽一聽他們去年在成都府偶然相遇,不由吃了一驚,心想:“真是巧了,難道她便是馮大哥苦苦思念的那個人?我適才看他二人表情都是怪怪的,原來是這樣啊?”
一時不好再出言語,只有呆呆佇立一旁,但心中卻是高興得緊,因爲馮雲傲總算是找到他苦苦思念的人了。
馮雲傲聽她問及自己姓名,心中不由苦笑道:“去年問你你不說,今兒不僅自報姓氏,還反問我叫什麼,這究竟是哪門子事啊?”
當即也說道:“在下馮雲傲,見過張姑娘!”
張雪莞爾道:“原來是馮公子,幸會了。請問公子是本地人麼?”
馮雲傲不明白她爲何有此一問,道:“那倒不是。”
張雪笑道:“那我們真是有緣啊,居然又能在成都府相遇。”
馮雲傲見其笑容可掬,愈顯輕盈脫塵,成熟中卻又似帶幾分稚氣,叫人越看越是喜歡,只道:“看來上次你是在騙我對麼?”
張雪不解,奇道:“我騙你什麼了?”
馮雲傲道:“你家本來就住在成都府,是也不是?否則我又怎能在此遇見你?真是害得我好找。”
張雪聽他之言,好像他一直在找尋自己。
適才又聽朱丹陽說,他一直在苦苦思念着他的心上人,難道那人就是我麼?不會吧?
臉上兀自一紅,嬌滴滴道:“公子誤會了,我真的不是成都府人,只是我姑媽家住在這裡而已。我是來她家玩耍的,去年亦是一樣。”
“哦”,馮雲傲微覺歉然,道:“原來如此,看來我誤會了。”
朱丹陽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全沒把自己放在心上一般,準備悄悄溜去,好讓兩人敘敘舊。
卻聽張雪忽然說道:“想不到你們二人還是朋友,我又同時認識你們,這真是很巧啊。”
朱丹陽不便離開了,道:“是很巧啊。其實馮大哥也是我不久前才認識的,我們一見如故,又加馮大哥和你都算得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們就成好朋友了。”
張雪點了點頭,轉念問道:“不知你找到琴兒姑娘了麼?”
朱丹陽今日連遇兩位故人好友,本還心情暢快,乍聽得這話,頓時沮喪落寞,嘆氣道:“找到就好了,可惜就是沒找到啊?”
他故意將“啊”字拖得冗長,旁人一聽都能體會到他那種嗒喪憂傷的心情。
張雪頗爲惻然憐憫,安慰道:“其實你無須擔心,你們倆如此深愛,我相信老天也會眷顧,讓你早日找到琴兒。”
朱丹陽苦笑道:“但願如此就最好了!”
這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個喋喋不休,許多圍觀人衆不忍離去,還在一旁看着希奇。
三人自顧說話,竟然沒有注意,乍見衆人這副表情,心中都是又好氣又好笑。
朱丹陽道:“咱們還是先找家飯館吃飯吧?適才點的酒菜,我才吃得一口豆腐呢。”
張雪歉然道:“真不好意思,一定是爲了救我,打擾兩位喝酒雅興了?”
馮雲傲道:“哪裡的話,那種無恥之徒,人人得而誅之,你何必如此客氣。”
一頓,又說道:“我帶你們去家成都府最高級而且最有名的酒樓吃飯。”
朱丹陽本就喜好吃喝,笑道:“好啊,只是不知張姑娘有無這個興致?”
他有心替二人撮合這段姻緣,自想把張雪叫上一塊兒,讓她和馮雲傲多加了解。
張雪不便推卻,笑道:“其實我已經吃過晨飯了。不過故人重逢,我又怎好意思推卻?”
馮雲傲欣喜若狂,笑道:“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大踏步朝前帶路。張朱二人相視一笑,殿尾跟在了馮雲傲後面,圍衆這才四散離去,似乎歎爲觀止一般。
走不多久,三人來到一家名叫“麻辣天下”的酒樓,馮雲傲點了一個包廂落坐。
但見那酒樓高有三層,寬敞豁朗,裡邊陳設考究,裝飾得富麗堂皇,說“高級”二字,一點也不爲過。
朱丹陽忍不住問道:“這家酒樓爲何取名爲‘麻辣天下’呢?”
馮雲傲道:“這還不簡單麼?咱們四川人都喜歡麻辣風味的菜品,這家酒樓卻正是以麻辣風味爲主題,而且這種風味十分獨特,至於爲什麼獨特,我卻搞不懂,畢竟我對口食沒有忒大的品味。但我知道這家酒樓的菜餚非常可口,等會兒你品嚐一下便知分曉了。”
朱丹陽好奇心大起,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張雪插口道:“在這裡吃一頓飯,一定要花很多錢吧?”
想是女孩子家,勤儉節約似乎是她們天生的本性,不像男人一般大手大腳,胡亂花銷。
馮雲傲笑道:“能重逢姑娘,就算花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何況去年我也是在這家酒樓外邂逅姑娘的,今兒怎麼也得來照顧一下生意。”
張雪知他言語中另有深意,哪會不明,臉上微紅,不再言語。
朱丹陽見馮雲傲這麼快就向人家表白愛意,又看張雪羞得滿面霞飛,心中既高興又好笑,只是不言。
便在此時,忽有一名花甲歲數的長者走到三人桌前。那人衣着華貴,錦帶束腰,面庭飽滿,大把鬍鬚垂至胸前,一看就是副富態模樣。
那人滿面春風,笑吟吟道:“原來是馮公子大駕光臨,幸會幸會!”
馮雲傲一見那長者,連忙起身施禮,抱拳道:“聶老闆,好久不見,近來生意還好吧?”
那聶老闆也抱拳施禮道:“承蒙託福,還算過得去。”
馮雲傲隨向聶老闆引見,介紹朱張二人給聶老闆認識。
二人雙雙向聶老闆點首示意。
馮雲傲接着又道:“這位聶老闆便是這家酒樓的大老闆,我每次到成都來,都要到此吃飯,所以和他十分熟悉。”
聶老闆斜瞥了朱丹陽一眼,面上顯出幾分驚異之色,似很好奇,隨問道:“朱公子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朱丹陽微有好奇,不料和其初初相識,他竟能看出自己不是本地人世,笑道:“聶老闆好眼力,在下是巫山縣人士。”
聶老闆輕“哦”一聲,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神采,似驚詫,又似不解。
但他不再多問,只道:“幾位稍等,酒菜馬上就到。”自行離了開去。
朱丹陽見他看自己那眼神怪怪的,大覺有些好奇費解,不過也不爲意,想來他把自己看成他的某個熟人了。
這事並非沒有可能的,天下長得容貌相似之人本就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