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陽也被鄭鬆囚禁在地牢過數日,深深體會過被關在那黑暗之地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自己只被關幾日已覺度日如,而相對玉知堯被囚禁近二十年的遭遇來說,他又要幸運得多了。
在那暗無天日之地生活的那份孤獨、落寞、絕望,抑許駱峰不能夠體會到,但朱丹陽卻是深有感悟。
駱峰大罵道:“格老子,鄭鬆那混帳也太沒人性了,不僅幹了那麼多傷天害理之事,而且還將你關了二十年。老子以後撞見他,非將他撕成兩半不可。”
朱丹陽切齒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總有一天我要將那幾個禍害千刀萬剮。”頓了一頓,又道:“怎麼黃暗沒有參加那次行動呢?”
玉知堯情緒稍稍好轉,道:“黃師兄武功低微,鄭鬆自不會叫他一塊兒。何況那劍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鄭鬆怎會叫他?”
朱丹陽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黃暗知道你被囚禁一事麼?”
玉知堯輕輕嘆氣,道:“知道跟不知道一樣,他歷來與鄭鬆走得最近,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來救我。”
駱峰忽道:“你們認爲,當晚救走聶不平和柳葉雙飛俠的黑衣人,會不會就是朱少俠所說那個,前不久殺柳葉雙飛俠的黑衣人呢?”
朱丹陽忖了片刻,卻道:“應該不是。那人既要救我父母,他爲何又要殺他們呢?”
玉知堯沉吟半晌,方道:“我也贊成朱兄弟的看法。但是那黑衣人同樣知道劍譜的秘密,那人又會是誰呢?”
至今這個黑衣人的身份,猶是個未知謎,三人陷入沉思。
眼見暮色大濃,炊煙裊裊,幾聲蟬鳴響起,聽得讓人心涼意冷。
一陣晚風拂過,朱丹陽機靈靈打了個顫,方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長長吁了口氣,言道:“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是遲早的問題。那黑衣人殺了我父母,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只是我現在武功低微,一時還報不了仇,哎、、、”一臉沮喪之意,滿懷頹唐惆悵。
玉知堯安慰道:“武功這東西不是天生就好的,你尚年輕,只要肯努力,將來定會前途不可限量。”
朱丹陽微微點首,表示接受意見,又道:“聽前輩說,你和柳葉門五大弟子有些交情,你們是怎麼相識的呢?”
玉知堯嘴角掠過一抹笑意,但一現而逝,隨皺起了眉頭,想來是因爲五大弟子如今已經全不在人間,心中感覺淒涼空蕩,大是傷感。
擡頭呆呆望向夜空,陷入了往事追憶,徐徐說道:“大概是二十多年前,一次我奉了師命去江南辦差,途中遇上一夥山賊。那夥山賊向我打劫要錢,但我當時哪有忒多的錢給他們?他們不相信,便和我廝鬥起來。那時我年紀尚幼,功夫又差,根本不是那夥山賊對手。就在我性命不保之時,忽然來了四男一女,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
“那五人二話不說,便將那夥山賊全部殺光,救我一命。那五人正是柳葉門中的五大弟子。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後來在中原,我與五人還碰過兩次面,最後便再沒見過了。哎!說起來,他們算得我的救命恩人。哎、、、我現在真後悔一件事情當初沒有膽量去做!”
朱駱二人見他長吁短嘆,滿臉自責之意,心中均感好奇不解。
朱丹陽道:“不知前輩爲何事煩惱?”
玉知堯喟嘆一聲,方道:“當初我一知道四大當家要滅了柳葉門後,就該馬上前往江南通風報信,讓他們早有防備,否則的話,柳葉門一定不會遭此橫變。哎、、、其實柳葉門之所以被滅門,完全是我一手釀造出來的啊!”
朱丹陽見他如斯自責,心中反倒有些過意不去,勸道:“前輩無須自責,其實許多事情都是冥冥中註定了的,你再怎麼努力也是不能去改變事實。你之所以不到柳葉門去報信,還不是顧及同門情誼?如果鄭鬆知道你這樣做後,一定會和你撕破臉皮。”
玉知堯狠狠在胸口打了一拳,忿忿道:“我若早知他後來會如此對待我,我早就到柳葉門報信了。哎、、、這真是我仁他不義,真他娘是報應呵!”
駱峰看他情緒激動,也勸道:“算了玉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何必要耿耿於懷呢?鄭鬆如此對你,你以後找他算帳不就行了?”
玉知堯切齒道:“我當然會找他算帳,他關了我二十年不說,曾經還奪去過一樣我最心愛的東西,我、、、我、、、” 再也說不下去,雙眼似要噴出火來,不住捶足頓胸,再不言語。
朱駱二人不料他如此激動,猜不透他和鄭鬆之間還有什麼深仇大恨?卻又不便在這個時候詢問。
朱丹陽忽然扯開話題,問道:“對了前輩,那日金沙江一別,你後來去了哪裡呢?現在怎麼又和駱前輩在一起了?”
玉知堯情緒稍整,緩緩說道:“那日一別,我便去了雲南無量山。”
朱丹陽從沒聽過什麼無量山,心有好奇,隨問道:“去無量山幹什麼呢?”
玉知堯竟是笑了笑,幌了幌手中那柄銅環大風刀,說道:“就爲取這把無量寶刀。”
“哦”,朱丹陽一陣好奇,道:“這刀怎麼和無量山一個名字呢?”
玉知堯道:“這把寶刀是我師傅的,又因一直藏在無量山中,所以我師傅給它取了這個名字。”
“這倒奇怪”,駱峰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插口道:“邱志男前輩不是已經死了幾十年麼,怎麼會藏了一柄寶刀在無量山中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玉知堯抽了口長氣,神色凝重,道:“此事說來就長了。”
駱峰對這事似乎大來興趣,笑道:“左右無事,可否說來聽聽?”
朱丹陽也滿心好奇,很想知道這寶刀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