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到三更了,燕侯和蕭彧璟還在喝着茶,燕侯看時候差不多了,又斟了一杯茶。
“侄兒當初奔至靈都,問我借路,記的當時給我看了兩份聖旨,現在看來又有多少是真呢!我是落入你們幾個兄弟手中嘍!”
蕭彧璟歉意道:“當初兵臨城下,侄兒不是有心隱瞞,還望伯父原諒。”
蕭彧琰接話道:“燕侯爺,我七弟當初借路,是已不得以爲之,況且聖旨也也是真的,算不得欺瞞。”
“喔!”燕侯眯起眼睛,懷疑道:“那要依侄兒這麼一說,陛下果真要禪位讓權,慶王您纔是真命天子了。”
“哈哈哈!”慶王一笑。
“侯爺擡舉我了,先帝雖有心傳我皇位,但天道不違,我現在身殘體破,早已沒有那份少年壯志了,侯爺莫要擔心那道聖旨,其實早已在殿前化爲灰燼,南楚朝臣都可作證,如今,陛下親政,少年才俊,勤政爲民,鎮國公也交出了統兵虎符,陛下實權在握,正是我兄弟齊心共創盛世的時候。”
蕭彧璟接過話:“伯父也不必擔心那些篡位奪權之事,只要陛下在位,我等定會全力輔佐。”
燕侯樂呵呵點頭:“那就好,我就可以放心的嫁出小女,她是我最不放心不下的孩子啊!她本可是一朝公主,如嫁入凡門,有些辱了尊貴,如嫁得天子,能爲一國之後,也算不枉費我這麼年教養的心血。”
蕭彧琰讚道:“酒瀾春宵醉,一舞傾繁城。郡主這一曲舞從今晚開始便會名揚天下,她和陛下又年紀相仿,以後少年夫妻,定是恩愛有加,侯爺請放心。”
聽他這麼一說,燕侯甚是高興,喜露眉梢。
蕭彧璟道:“侄兒今日來還有別的事相問。”
又對在一邊樑鹿琪道:“我得知鹿琪兄精通奇門遁甲,誠邀鹿琪兄爲南楚效力。”
“這……”
樑鹿琪拿不定主意向燕侯看去,燕侯心中想着,以前燕國國力微薄,鹿兒雖身懷絕技,但自小無用武之地,如今國已不在,附屬南楚已是不更之實,讓他當一郡侯王,雖富貴安逸,但卻隱沒了少年豪情,看着蕭彧璟倆人,男兒之志,心嘆我兒也因如此。對樑鹿琪點頭。
樑鹿琪也是高興:“我願爲南楚效力。”
“鹿琪兄比我們年長,以後稱兄長,如何?”
“甚可。”
屋中談笑風生,屋外天際發白,又是凡塵一朝。
過了三日,太史監禮了三個良辰吉日,分別是六月初八,九月十二,還有來年的三月初十,都是宜嫁娶之日。燕侯考慮,天下紛爭不斷恐生異變,便選了最靠前的日子,六月初八。蕭彧玹也同意了,這離婚期非常近,忙的禮部尚書昏天地暗。
想來燕侯的擔心是正確的,健寧七年四月二十,燕城靈都來報,北齊向南楚正式宣戰,八萬雄兵行軍離至燕城靈都二十里紮營,一場大戰即將爆發,皇帝的婚禮暫時停滯,楚國男兒再披戰甲,奔赴沙場。
大殿上,王公公宣詔曰:近日邊關告急,齊國屢犯我邊境,爲揚我大國國威,教化齊人之刁蠻,宣朕之仁義,茲任命靖王蕭彧璟爲天策大將軍,統兵八萬,韋斯伯爲副將,討伐凶逆,務使邊疆小民知我大國威武,臣服於我。卿所到之處,如朕親臨。望卿勉勵,不負朕託。
蕭彧璟接旨:“喏!臣盡所能,揚我國威。”
朝廷派兵遠征打仗,皇帝要先去太廟祭祖告慰,再去聖壇祈求上天佑護楚國,朝臣三日前就要開始齋戒沐浴,祭祀禮品萬千,像木槿和碧草這些宮女們忙的團團轉,木槿看着蕭彧玹再聖壇上朗朗正詞,又後巫師做法通神,文武百官跪伏在地,不停的齊聲祈禱。
“天佑我朝!”
整整一天,她們也跪了一天,木槿的膝蓋都腫了,碧草小臉都糾成一團了,直至酉時,祭祀終於結束了,木槿心裡高呼萬歲,然後大家都有序的散開,回家揉膝蓋回去了。
翌日,小罈子來尋她:“木槿姐姐。”
他笑嘻嘻的朝她屋裡尋看着什麼。
木槿笑道:“是不是找碧草啊?今天可不巧,今日祭祀可把她累壞了,跪的膝蓋都青了。”
小罈子擔心的問:“真的嗎?我去看看。”
碧草聽見聲音忙道:“姐姐,不要讓他進來,你不許進來。”
木槿只好無奈,小罈子傷心的說:“木槿姐姐,是王爺約你去宣客樓一敘。”
“王爺?”木槿問他:“是王爺還是木蘭姑娘?還有其他人嗎?”
小罈子搖搖頭:“不知道!先生沒提。”
木槿搖搖頭:“那還有誰?如果只有我一人的話,我就不去了。”
小罈子聽聞她不去,一屁股坐在門坎上。
木槿驚訝道:“小罈子,你這是幹啥呢?”
小罈子堅決的說道:“先生有令,完不成任務的不許回王府,姐姐要是不去,小罈子就不走了,哼!”
“嘿!你還敢耍無賴是吧?我看你們靖王府的人都是越來越無賴了,定是羅誓教的!”
“先生說了,人活在世上,就是在修臉皮的厚度,要和城牆做正比。”小罈子看來非常崇拜羅誓。
聽的木槿想罵街,碧草喊道:“姐姐,你就答應去吧!快叫他回去!”
“嘿!我真招誰惹誰了,都不顧我的感受了,算了,想來我也應該去的,靖王一行人要去邊關了,應該爲他踐行的。”
小罈子起身拍拍衣服道:“那好!我今晚和小德子擠擠,姐姐明再回來吧!”
又對裡屋的碧草道:“碧草,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膝蓋多擦藥噢!”說完歡樂的離開了。
木槿看着他歡快的步伐,滿腦子都是羅誓得意的樣子,搖着羽扇道:“小樣!跟我比臉皮厚,你還薄了點,喔哈哈哈!”
木槿有些不解的問道碧草:“小草兒,請問你又是怎麼回事呢?……”
2015-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