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革?
衆人腦中同時劃過這個想法,登時嚇得酒杯都握不住了,不要啊,王爺咱不折騰了行不行,安安心心的好好過日子成不成啊?
這改革真的把他們害的不輕,雖說也得了莫大的好處。
可是讓你半年都不回家,就讓你整日都在山窩窩裡炸石頭,這樣做好嗎?
大夏天的頂着烈日,在河岸種樹,也算是與百姓共進退了。
還有訓練時讓他們鑽火圈,這樣真的好嗎?
這些法子都是爲了他們好,爲了雍州的建設和發展,心裡明白是一回事,但身體上的疼痛卻是不能忽略的。
雍王實在是太能折騰人了,這一次如此興奮,是有想到什麼鬼主意了吧。
求放過,底下的官員們默默地吐槽,然而誰都不敢真正的說出來,畢竟今時今日的雍王在不是當年那個空有名頭的稚女了,她的志邦已經十分解釋了。
“諸位愛卿不必如此驚喜,先把膳食用完,等會兒本王就會告訴你們詳細的計劃。”
驚喜?您從哪裡看出來他們是驚喜而不是驚嚇了?還有這話能不能一次性說清啊,這樣提心吊膽真的吃不下去啊。
阿瑜不知道衆人在想些什麼,該吃吃該喝喝,一樣不落很是嗨皮。
阿蘭掀開簾子,風雪趁着間隙順勢掛了進來,遠遠地阿瑜就感到一陣寒顫。
“王爺京城那邊來信了。”
來信了?
白蓮花早就不在阿瑜身邊伺候了,阿瑜做主在去年便和傅恆義成親,如今更多的是管理府中的雜務,而阿蘭纔是她真正的幫手、
阿蘭不是不懂事的人,這會兒闖進宴席上,只怕是那邊發生了大事。
“諸位愛卿請隨意,本王失陪一下。”
“何事竟如此驚慌?”她不會不知道自己今晚的計劃。
口頭上的承諾阿瑜從來都不會相信的,就算是協議只要沒有簽字那就跟廁所裡的紙一樣,因此今晚她將他們約在這裡,就是爲了對他們進行催魂大法。
法術能夠使人對你忠心不二,但表面上和以前絕無異,也不會損害他們的心智。只是今後在做事事會第一時間考慮到施法者的利益,完全是無意識的,就連他們自己也不會發現這有什麼不妥,頗有些宗教信仰的意味。
這個法子也是她最近才修煉出來的,如今到了《玄陰經》的第三層,雖是皮毛,卻也是雲泥之別,這催魂大法就是最大的證明。
“王爺,王氏去了。”
王氏?哪個王氏,這跟她有何干系?
“世子爺的母親。”
原來是她啊,那個女人她記得很清楚,不,是在安平的記憶裡很清楚,一個自卑又自負的女人,若是沒了她前世的刁難,安平又怎會輕易心灰意冷離開國公府?說道地,安平和她孩子的死,王氏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不過真的只是這點小事吧,阿蘭應當拎得清輕重。
“是世子爺不好,來信說王氏去的當晚,世子爺就開始不吃不喝,硬是在那受足了七天,最後王氏下葬了,世子爺就倒下了,一直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
昏迷不醒,他居然爲了女個女人如此自殘,當真是愚不可及。
“給我備馬。”
“是。”阿蘭垂着眼睛,叫人看不清神色,總覺得有一種怪異。
若是在往日,阿瑜定會留心到阿蘭的異常,如今阿瑜整顆心都系在了李賢的身上自是沒有發現異常。
上了馬,阿瑜輕扯嘴角,方纔她還在責怪李賢愚蠢,實際上更加愚蠢的人事她,明知道此時不該離開,她還是要走,她已經被理性支配多年,今晚就讓她感情用事一次吧。
“這裡就交給你了,他們若是問起本王的去處,你就說本王身子感染了風寒,不便見客。”
這只是個藉口,沒有人會相信,課就是不信又如何,她如今漲了兵權,衆人只得屈服。
“你放心,明晚之前本王一定會回來的。”
交代清楚後,阿瑜乘着一匹白馬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漸遠離雍州。
王爺,希望你不要怪罪阿蘭,阿蘭這樣做也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你究竟隱瞞了什麼?”
阿蘭轉過身子,冷不防撞到一個胸膛,硬邦邦的,和他的人一樣冰冷。
秦光耀的半邊臉都掩在黑暗裡,看不清神色,讓人覺得亦正亦邪。
這羣人中,唯有秦光耀叫阿蘭忌憚,王爺也告訴過她不要和親光耀靠得太近。
“秦總理不必胡亂猜測,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
阿蘭說完便匆匆離去,她朕擔心自己再多待片刻,變回屈服於他的淫威,將事情說出去了。
可是她真的不敢說出去,如今王爺能逃離便逃離吧。
趴在桌上,她覺得自己真的好累,她本就是一個單純的性子,實在做不來這等違背心意之事。
大約是累極,阿蘭恍恍惚惚的睡過去了,有過一陣清醒,她覺得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眼神是針眼一樣銳利,叫她心慌。
“你醒了,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能睡得着。”
阿瑜越說越氣,順着手上的馬鞭向阿蘭甩了過去。
“啪”阿蘭臉上登時添了一道腥紅。
“爲什麼不躲?”
阿瑜以爲阿蘭會躲開的,一時間便沒有控制住力道,那傷口倒是挺深的。
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生氣,阿瑜甩開鞭子,仔細查看傷口,心中後悔不迭。
阿蘭不是阿莫,不會背叛她的,她那樣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
“還疼嗎?”
沾了鹽水的毛巾敷在臉上,傷口處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課阿蘭硬是咬緊牙齒,不吭一聲,聽到問話,也只是搖了搖頭。
“能耐了,學會說謊了?”
阿瑜將毛巾摔在水盆裡,單手緊扣阿蘭的下巴,眼裡似火焰在燃燒,“爲什麼要騙我,還是說你一直都在做戲,一直都在騙我?”
她生平最爲厭惡的就是背叛,阿蘭希望你不要觸及到我的底線。
阿蘭驚慌的看着阿瑜的目光,她頭一次見到王爺這樣的眼神,不寒而慄,又似夾雜着千鈞雷霆,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但是這些都不是讓她害怕
的,而是王爺眼底深處的失望,王爺對她失望了,所以要拋棄她嗎?
就像她孃親一樣嗎?
其實阿蘭還記得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那年家鄉發了洪水,爹和娘帶着姐姐和弟弟還有她一起逃難,在路上遇見了土匪,逃不過,便只能藏起來。
娘說她最乖,一個人躲起來,要聽話,等到土匪走了就來找她,課是她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再之後她便進宮了。
這麼多年她一直讀記得他們,不是因爲愛,也不是因爲恨,愛和恨都會浪費她的情緒,她只想問一句爲什麼要騙她?那個自身都難保的時候,拋棄她也是可以理解的額,但爲什麼要欺騙她?
爲什麼偏偏被拋棄的人就是她呢?
姐姐能幹可以幫襯所以就留下了是嗎?
弟弟是男孩,是香火,不能斷,所以她便是那個不應當存在的孩子嗎?
她也曾替他們找過理由,也許他們受了難,沒有辦法找到她。
然而這個美好的幻想在三年前被打破了,王爺讓她蒐集當地的人口信息,她就遇上了拋棄她的姐姐。
她以爲相見時,她們會驚喜,又或是驚嚇,或者痛哭流涕求原諒,然而並沒有,姐姐看着她的眼神就有如看見了貴人,卻沒有想到眼前的貴人就是多年前被他們丟棄的妹妹。
縱使相逢應不識,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終究不甘心,她還是問了出來,“聽說這裡當年發生過一場大洪災,還遇上了土匪,你們中間有人逃出來嗎?”
那個原本應該被她稱作姐姐的人,愣了一下,隨即笑道,“當年的那場大洪水實在嚇人啊,那個時候我才十歲,和我爹孃帶着弟弟妹妹一起逃難,日子過得可苦了。”
“他們現在孩=還在嗎?”
阿蘭覺得自己的舌頭都在打顫。
瞟了一眼對面的那人那,根本就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勁,依舊眉飛色舞的說着歷史。
“在啊,幸虧當年遇上了欽差大人的隊伍,趕走了土匪,又打雷了糧食,送我們回鄉……”
原來是這樣啊,不是他們狠心不要她,是她命不好,自己跑丟了。
遠離從始至終就是她一個人的戲份,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一個人的自怨自艾。
離開時,有個老婦過來了,看着有些面熟,微微打了一個招呼,擦肩而過。
原來是她,孃親。
只是她已經沒有勇氣喊出那個生疏的稱呼。
就這樣吧,她本就是一個孤兒。
阿瑜望着阿蘭眼底的悲傷,心下里越發的不解,“阿蘭,你是要和阿莫一樣嗎?”
阿莫是她們之間的禁忌,代表着背叛決裂,這樣一說,阿蘭徹底的從自己的悲傷裡清醒過來,她早已經習慣無父無母的日子,但卻不能沒有王爺,她不讓王爺對她感到失望,最後拋棄她。
“公主,小蘭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公主,她有多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了,阿瑜胸口一悶。
千言萬語都不敵那一句,她相信阿蘭不會害她的。
“那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