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渦淺笑,美目流轉,甜美中透露出俏皮。
那木雕刻畫的人不就是她嘛。
李賢將那個木雕輕輕地放到她的手上,“阿瑜,不要任性,好嗎?”
阿瑜聽見這話,簡直要掉下淚來,是爲安平感到心酸和不值。
她細細地摸索這個雕像,光滑細膩,一看就是被人每天撫摸,定是珍愛無比。
“她是誰,值得你這般珍愛?”
阿瑜當做不知情的樣子,好像真的沒認出那是誰。
李賢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是嗎?阿瑜,你不覺得她和你很像嗎?”
仔細一看,還真的和她一模一樣呢,那個笑容不就是她過生那天傍晚在馬場上的笑容嗎?
話題有些曖昧,她故作輕鬆道:“哦,本宮瞧着眼熟呢,原來就是本宮啊。你快說說,在哪做的,本宮也想給父皇雕刻一個。”
先前信心滿滿的李賢這會子卻是變得扭扭捏捏了,“這是我自己摸索着做的,第一次,你不要嫌棄。”
阿瑜愕然,沒想到他這麼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居然會親自拿起刻刀替她做一個雕像,心裡有些意動。
他那麼個清貴的人怎麼會做些呢,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吧。想到這,阿瑜一把奪過李賢的兩隻手,細細觀察,果然在他的左手掌心上看到一個刻刀印,想來應該是被刻刀扎到吧,手背上更是有不少痕跡,雖然這麼久了,已經淡不可見,但還是能看出一二來的。
“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阿瑜心疼地望着他,十分憐惜。
李賢受寵若驚,他是想要博得阿瑜的好感,可沒想到她的情緒如此激動飽滿,要怪就怪阿瑜平日裡對他真的實在說不上友善。
“賢沒事,不過是不能長久陪侍在公主身邊,思念得緊,便做了這麼個雕像,看着她,便覺得公主就在先身邊。”
李賢情深意長地說道。
阿瑜驚呆了,她以爲李賢現在對她至多有點好感,可沒想到他已經情根深種了。
李賢衝她邪魅一笑,“既然公主把我的寶貝搶走了,不若送點什麼東西,讓賢以解相思之苦。”
說着便要車去阿瑜脖子上的玄靈花,阿瑜
怎能讓她把她的寶貝搶走,一把按住他的手。
溫厚的大手緊緊地貼在她細膩的脖子上,她感受到的是他的溫厚,和掌心微浸的汗珠。
而他感受到的卻是吹彈可破的細嫩肌膚,還有下方的隆起。經過之前的撫摸,他已經知曉那是什麼,現在他渴望再次體會那美好。
就這樣,那隻大手漸漸地下移,就差一點了。
阿瑜怎會再讓他的鹹豬手佔自己的便宜,“你再這樣,我今後便不見你了。”
李賢急忙收回自己的手,豈能因爲一點小利放棄長久利益。身上氣質陡然一變,痞痞地說道:“那阿瑜總得送點什麼東西給我吧,相思難耐啊。”
阿瑜不得不爲他精彩的表演鼓掌,“沒有。”這兩字說的乾淨利落。
李賢又變成之前那個彬彬有禮的君子了,不過帶着一點幽怨,“你都收下了賢送你的定情信物,難道不回贈,莫非你要拋棄我,另尋如意郎君?”
阿瑜簡直風中凌亂了,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非這李賢也被傳了,不然今日怎的如此失常?
其實阿瑜猜得還真沒錯,這半年來李賢一直在做夢,夢中他一會兒是掌控天下大權的帝王,卻痛失心愛之人,一會兒他又成了逼死妻子的出軌男,到了白天他又成了那個公子如玉的安國公嫡孫。尤其是面對阿瑜時,身體裡的三種情感不時轉換,這便是阿瑜覺得李賢反常的原因。
阿瑜不想和這個瘋子再糾纏下去,便隨意的取下身上的那枚藍田玉佩,上面刻着一個“雍”字,遞給了李賢。
“好了,你可以走了吧,本宮實在乏了,想要休息。”
李賢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便決定收手,不再招惹她,過火了只怕會燒到自己。
“那賢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望阿瑜。”
李賢一臉心滿意足的離開梨花塢了。
離開梨花塢,李賢覺得頭腦好像清醒了許多,不再混亂。細細回想和三公主相處的片段,當想起他摸上她的小籠包時,臉色緋紅,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坐下這等下流行爲,可他雖不恥,但真的還想在體會一番那樣的美好。
只是想到自己面對三公主時,偶爾的失控行爲,心裡甚是
惱火,不過這件事不能聲張出去,家族不會允許一個神志不清的無用之人的。至於三公主的反應,眼下對他倒是有益無害。
阿瑜躺在牀上回想李賢帶給他的感情。
她對於他是怨恨的,不僅僅是他奪了大魏江山害死了安平,還因爲他和背叛她的前夫十分相似,每次面對他她都會覺得自己是在面對前世那個負心漢。
後來他對她關懷備至,暗中照料,解決她遇到的麻煩,也不讓她知曉,這一切禮賢如出一轍,可恨的是她還是會被他感動,一步一步的踏入溫柔陷阱中。
可是今天,血淋淋的現實又一次擊碎了她的幻想。他定是聽說了承恩帝給了她封地,纔來的罷了。只是你就那麼確定拿到的東西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阿瑜癡癡地笑了起來,最後卻是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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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承恩帝組織貴族男兒進行了一場馬球賽,傳言十分精彩。阿瑜沒能到場,倒也不覺得遺憾,這馬球賽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承恩帝是想接着這麼個機會提拔一些可用的少年罷了。
其中正常比賽最爲出風頭的的便是顧亦安了,不愧是將門之後,勇猛不輸鎮國公當年,一人竟進了十個球,場中無人可敵。承恩帝當場稱讚是少年英雄,封其爲宣撫使司僉事,居從六品,主管軍中後勤供應。
阿瑜很是滿意這樣的安排,官職雖是低微ile一點,可位置好啊,這個位置好升遷,又隸屬兵部,將來在軍中安插人手比較便宜。另外憑藉顧亦安的功夫,上戰場也是不遑多讓的。
阿瑜右眼跳動了幾下,民間素有“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說法,再聯想到自己之前的卦象,阿瑜心微微顫動了一下。
“來人吶,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入梨花塢。”
阿瑜說完這話,擡頭望着天空,黑沉沉的,像是要吞噬了這世間的光明似的。
她的心沉甸甸的,可不知爲何,身體裡的血液卻是在隱隱地跳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