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在外面的人的眼中他已經是徹頭徹尾的的雍親王一黨了吧,畢竟他和雍親王是多年的伴讀,他如今的官職也和雍親王的努力脫不了干係,總之無論如何雍親王心腹這頂帽子他是脫不下的。
可是現在局勢卻是不甚明朗,此前皇上給兩位公主的封號和地位呈現了極大的差別,一個是長公主,一個是公主,只要是聰明一點的人都會知道應該往那邊靠的,可如今皇上的的這道旨意卻是打破了那種局勢,兩位公主都成了親王,同樣的爵位,同樣要搬出宮,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說雍親王已經失寵了?的確從現在看,仁親王相較於雍親王更有優勢,那他要不要轉投在仁親王的身下呢?
由於年節將近節的緣故,皇宮中到處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樣子,張燈結綵,紅紅火火的樣子倒有了幾分過年的氣息。
只是阿瑜最近忙得也是喘不過氣來,承恩帝給她和安定安排了不少的事情幹。說是過了年他們就要搬出宮去,準備在朝堂上行走,那現在就開始練練手吧,安定公主領了禮部侍郎的職務,阿瑜則是領了另一件差事,相對於外交來說,她負責的事情好像更重要。
如今已經是臘月末了,各個州府的官員都忙着遞交自己的摺子,就跟她前世寫年終總結報告似的,可是今年又關係着官員任免的大年,因此今年的奏摺比往年的的多了不少,因此大大小小的官員們都上了自己的摺子,一時間摺子滿天飛。各種奏摺也是上面的辭藻也是繁華了不少,看得承恩帝眼花繚亂,承恩帝被這這些摺子看的心煩,又想到了自己哈有一個女兒沒有得到鍛鍊,便將這份辛苦的差事交給了阿瑜一份,美其名曰讓她鍛鍊一番。
阿瑜心中有苦說不出,但心裡卻是滿意的,畢竟這意味着承恩帝對她的信任,更何況她年後就要離開京城了,到達自己的封地,到時候若是一竅不通,兩眼一抹黑,那還不着哭死啊。
這些職位章最想去的便是吏部了,內務府裡面有了沈敏,文官裡頭有了李賢,禁衛軍裡面有了傅恆義,武將之中有了顧亦安,這些邊邊角角里面都有了她安排的人,但是官員升降朝堂這一塊卻是是誰都沒有參與的。
作爲統治者阿瑜可以什麼都不會,但卻不能不明白爲君之道,而這官員的升降便是最能體現一個君主的用人之力的。
“阿瑜,你看看這本奏摺。”
承恩帝將手上的一本奏摺遞給了阿瑜,臉上卻是什麼表情都沒有。
有什麼問題?不上面的辭藻也是繁華了不少。怪阿瑜往壞了想,實在是這幾天她收到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摺子,哭窮的,炫富的,求撥款的,求免稅的,還有求賜婚的……真的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什麼樣都有,敢情承恩帝都成了居委會主任了,可現在她成了承恩帝的小秘書,那這些事便意味着落到了阿瑜的頭上來承恩帝還美其名曰:“從基層做起。”
她簡直要哭了,她可是一個正當青春年華的美少女,怎麼可以老是處理一些雞毛蒜皮的老媽子的事情呢。
“你先看看吧。”
承恩帝卻是沒有看見阿瑜臉
上要哭了的表情,依舊淡定的批着自己剩下的摺子。
既然推不掉,阿瑜便只能乖乖地批打開摺子,認認真真的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阿瑜簡直是怒不可竭,幾乎想要把奏摺撕了,這都什麼人啊。
過了一會,阿瑜才冷靜下來了。剛剛承恩帝也是看了這本奏摺,可他的表情甚是平靜,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平和憤怒,可是她想到自己的表現真的是很失望,如此的心浮氣躁,輕易地就將自己的喜怒愛好暴露在了衆人的眼皮之下,這樣真好嗎,諸位大臣只會說她果然是一個毛豆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到時候又怎麼會讓她參與朝政呢?
過了好一會而,承恩帝將手上的摺子都批完了,瞧見對面沒了動靜,這才問道:“看完了?心情平定下來了?”
阿瑜有些羞愧,,臉色微微紅,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不錯吧,沒把桌子給掀了,茶杯也是完好無缺的,摺子還好好地待在你的手上呢。”
阿瑜聽到這話臉色更是血紅了,她有些分不清楚承恩帝這到底是在誇她還是譏諷她,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她的表現很是糟糕,她覺得有句話真的很正確那就是“三思而後行”。
她之所以那麼憤怒便是被情緒控制了,心中所掛腦中所思全是那摺子上的內容,全然忘了自己的思考了。
承恩帝見阿瑜認真思考的樣子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既然起到了作用,便可以探討下一件事情了,他已經在這件事上耗費了不少時間了。
“好了,說說你的看法吧。”
“父皇,兒臣以爲這奏摺上的內容不盡詳實。不能簡單就根據這一支紙奏摺便斷定雍州知府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哦,怎麼說。”
承恩帝來了幾分興致,好整以暇的看着阿瑜。
阿姨清了清嗓子,“其一,這上奏之人乃是雍州同知,是雍州知府的下屬,他這越級告狀便是犯了大忌;其二,雍州同知所上報之事至少已經進行了幾年了,可爲什麼到了現在才上達天聽呢,還是說這位同知和知府大人接了怨,平日裡又鬥不過知府大人,只能藉着寫述職報告的時候告自己的上司,又或者說是這位同知和知府大人原本就是一丘之貉,只是最後分贓不均,產生了隔閡,而同知大人沒能站到便宜便想要將知府大人拉下水;這最後吧,兒臣再想這奔本奏摺真的是那位同知大人寫的嗎?還是說同知大人的奏摺被掉包了?“
說完後阿瑜大大的除了一口氣,剛纔她真的是緊張的要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有沒有錯。
“你的想法沒錯,只要你沉下心來便能發現這其中許多的漏點。”承恩帝先是肯定了阿瑜的想法,不過很快話鋒便轉了,“但是你的想法還不夠成熟,就拿你說的第一點來說吧,同知是知府的下屬,當他發現了知府的不對勁,於國於家都不利的時候,他只能越級上報,當然這種情況只適用於奏摺裡的這樣關乎國家根本的大事,小事還是要按照程序慢慢來的,我們自己千萬不能夠亂了路子。”
“是,父皇言之有理。”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但阿瑜面上卻是誠誠
懇懇的接受了。
承恩帝看阿瑜的表情便知道這孩子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心中一陣喟嘆,便不再說話了,索性讓阿瑜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阿瑜遇見李賢了,這陣子她看奏摺,稀裡糊塗的,想到前世某人可是皇太孫,想來對於官員的奏摺應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便想着免費的勞動力不用變不用,將李賢拉了壯丁。
“賢,我遇上難事了,剛剛還捱了父皇的責罵了。”
“怎麼會?”李賢確實被阿瑜這話給驚到了,放在前世阿瑜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公主,捱罵是家常便飯,可這一世承恩帝吧阿瑜當做自己的眼珠子來疼愛,怎麼會突然就罵了她呢?
瞧見李賢眼裡是真真切切的不解和關心,阿瑜決定把事情告知,“剛剛父皇給我看了雍州同知的奏摺,上面舉報了雍州知府剋扣賑災的銀子•私藏兵器的事情,懷疑知府有不臣之心,我覺得同知有問題,可父皇說我想法幼稚,不夠成熟。”
李賢略微思索便知道阿瑜的漏子出在了哪裡,輕聲勸道:“你沒有錯,陛下也沒有錯,只是你們都太着急了,給予想讓對方同意自己的看法。你先回去調查一下雍州知府和同知這幾年的述職報告再去和陛下說說看。”
是啊,他怎麼就沒想到呢,難怪父皇說她想得太簡單了。
“賢,你對我真好。”
“因爲你值得我對你好。”這個世上不會有人會比我更愛你了。
李賢將眼前的女子輕輕擁在懷裡,對於她來說她是那樣的美好,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到她的,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祖父也不行,因爲不會允許自己在犯同樣的錯誤,更不能再次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今生他活的意義便是替她保駕護航,披荊斬棘。
靠着李賢,阿瑜才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纔過來的時候的那種感覺,無憂無慮什麼事都有淑妃替她擋着,可如今發生了什麼事都得失她自己擔着,這樣真好。可是李賢真的是愛着她這個人嗎還是說他愛着的人只是這個身份呢,他心裡真真正正愛的還是那個死去的安平,想到這阿瑜突然不淡定了,輕輕地推開了李賢。
“怎麼了,還在爲那件事煩心嗎?不用擔心凡事都有我呢。”李賢以爲她是在擔心政事。
“不是的。”阿瑜否定道。
“嗯?”
“我,不是我,你喜歡的究竟是誰?”說出這句話後,阿瑜察覺到自己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那好吧,我就再說一次…”
“別。”阿瑜一下次就捂住了他的嘴,就這樣吧,不說也挺好,就讓她享受這樣虛假的柔情也好。
李賢正是吃驚於阿瑜的反應,準備詢問原因時,卻發現她眼裡的不安,心下默然,定是那流言傳到了阿瑜的耳裡,讓她心中開始不安了。
想到阿瑜竟然沒有告訴他,而是自己偷偷隱忍着,心中有了些不安。只是看見了阿瑜不安的樣子,心中一陣疼痛和指責,若不是自己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又怎會如此心憂呢,看來自己是應該表態了,省得某些人在那上躥下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