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月血紅,你一定要在這裡,一定!
夜色繚繞,有幾個被驚醒的丫鬟一陣憤然,大概是因爲有人叫醒了他們的美夢,走過去打開門,可是卻在開門的一個瞬間,徹底清醒。
黑暗之中,那些嫵媚的女子靜靜的打量着眼前這個身影單薄的女孩子,只是有一瞬間的差異,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只是冷冷的扯了一抹笑,卻還是“砰”的一聲,將那大門狠狠地關上!
纖細的手指向後一縮,洛錦年單薄的身子狠狠地一顫,不知道是被那徒然的大力嚇到還是怎樣,有些僵硬的手指微微蜷縮,卻不敢繼續落到那大門之上。
剛纔在這裡來開門的人,是兩個丫鬟。
實際上,又不是丫鬟。
大概王府之中的女人真的是多的數不清了吧?洛錦年也是頻頻遭受到一些女人的陷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安就把那些女人一個一個的遣散,各種理由,而且還帶了很多的錢財去善後,將所有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可是,有的女人卻不肯走,畢竟,跟了沈安好久好久了,一直都夢想這座上王妃的位置,甚至就算只是一個夫人,也足以讓她們心動,他們一直都在等待着,就算是沈安都不曾看他們一眼,可是,他們也不想就這麼放棄。
於是,她們就只能住在這個院子裡,亦或者,只能在這個王府裡尷尬的生存者,這裡的每一個人,大概都是家裡面的千金大小姐吧?又或者,都是容貌上乘的女子,那個會做一些粗活?根本就不是什麼丫鬟,自然而然,骨子裡也有那種寒傲。
可是,偏偏她們又已經不是沈安的女人,就算是他們在王府之中依舊有着自己的高傲,可是,那些丫鬟們卻已經對他們不屑一顧。
根本就不是王的女人,又憑什麼讓他們彎腰?
這些女人的身份越來越尷尬,而他們最恨的人,大概也就是眼前柔軟的女子了。
若不是因爲她,他們又何必會落到如此境地?就算是沈安不喜歡他們,又怎麼會如此狠心?
整個安王府不說佳麗三千也是成百的數字,就這麼被遣散,讓人如何安心?
大門冷冷的佇立在那裡,洛錦年呆呆的看,她好像聽到了門後的女子門說着的什麼,聲音很小,但是也可以飄到她的耳朵裡。
大概是專門說給她聽到吧,一些尖酸刻薄的話,簡直都要刺穿她的耳膜。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嫵媚的聲音,有着一點淡淡的微涼,像是從遠方飄過來,落到洛錦年的耳邊有着片刻的醉意。
洛錦年下意識的一個哆嗦,大概是有些冷了,她白嫩得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轉過身去,正好對上月琉璃一雙淡漠的眼眸,嫵媚冰冷的女子好像也對於洛錦年這樣狼狽的樣子有着一瞬間的不敢置信,只是卻還是轉瞬之間恢復了常態,姿態慵懶的走過去,走到門口,伸手去推,可是那大門卻紋絲未動。
臉色一沉,月琉璃轉瞬之間便想到了什麼,纖細的手指動了動,猛地一個用力,那大門“嘎吱”一聲便被打開了,在寂靜的夜色之中,那一點聲音顯得尤其突兀。
“在門口等什麼呢?”琉璃的目光懶散的落到一邊,望了一眼那個搓着單薄的裙子,有些躊躇的柔軟的女孩兒。
洛錦年被月琉璃這句話說的有一點微愣,卻還是立刻從地上跳起來,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單薄的衣服讓她有一些發抖,跟在月琉璃的身後,狼狽的在寒風凌厲之中前進。
大概是開門的聲音讓那兩個剛剛回去的女子又一次警覺起來,幾乎是夢的就竄出來,那兩個女人同樣是單薄的褻衣,只不過,看向洛錦年的時候,眼眸裡呆着十足的抗拒和敵意,但是卻礙於月琉璃也在場,也不好發作。
“你們兩個三更半夜的跑出來做什麼?”像是詢問的話,冷清的味道幾乎帶着不可一世的女王的味道,直直的逼向剛剛跑出來的兩個女子。
“只是聽見有人進來,有些擔心是賊罷了,畢竟有些人從一些地方出來,不知道乾不乾淨呢。”
嫵媚的勾了下發絲,那女子顯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懶散的望着洛錦年,一字一頓:“看看,現在就被趕出來了,沒地方住了是吧?哼,我就說,王爺纔不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呢,說不定,以後沒幾天就要被扔出王府了。”
得意洋洋的語調,幸災樂禍的望着洛錦年,每一句話似乎都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註定和興奮,好像真的就見到了這一天一般。
站在身後跟出來的女子並沒有說話,只是確實異常興奮的盯着洛錦年,從頭看到腳,那種像是見到了獵物的光芒,真的讓人有些手腳發麻。
最起碼,洛錦年被這樣注視着,是有一些手腳發麻,剛纔凍了太久了,眼淚都開始結冰,好象怎麼都不捨得從眼眶裡掉下來,她目光冷清的看了一眼在眼前的兩個女人,突然勾了一抹淡淡的諷刺的笑容。
“你笑什麼!”像是受到了挑釁,猛地挺直了脊樑,那站在前面的女子就算是一身褻衣單薄的要命,卻依舊是滿身的凌然氣質:“你以爲你現在還有王爺的寵愛麼?我告訴你,過不了幾天,新王妃來了,你就離死不遠了!你以爲王妃容得下你麼?哼,就算是新王妃不來,你也在王府裡呆不下去了!王爺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王爺看不看我,和你自然沒什麼關係。”像是一朵嬌弱的玫瑰花,明明有些弱不經風,可是偏偏,有着最尖銳的利刺,伴隨着那種嫵媚,勾人得很,幾乎能將每一個人的手掌刺穿。
“還有,你最好也看看你是一個什麼姿色,就算是要勾引王爺,也麻煩你把你的臉擦乾淨,在這院子裡,丫鬟不是丫鬟主子不是主子的活着,還真是有臉。”
柔軟的少女冷笑一聲,也是一副挺直脊樑的模樣,滿臉的高傲的樣子。
說實話,洛錦年向來不是一個何其強勢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麼下的去狠心的人,有很多時候,她都處於一個被動的的方向,都需要別人去解決一些事情,都需要讓別人幫助她。
這種性格,也讓洛錦年自己深惡痛絕。
大概是真的經歷了什麼了吧,她好像有些地方變了,最起碼,懂得用自己身上的尖刺,將敵人身上的皮膚扎穿。
“你!洛錦年,你居然敢這麼說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禮部尚書的女兒!王爺只是把我留在這裡了而已,我以後還會出去的!”一聲冷喝,那女子顯然是氣得夠嗆,滿身冷冽的挑起來,像是壓抑不住憤怒一樣破口大罵,看那樣子,說不定都會撲上來對着洛錦年動手一樣。
“禮部尚書的女兒?那怎麼會在這個院子裡心甘情願的當一個棄婦?”聲調冷清,甚至還夾雜着一點淡淡的疑惑的味道,洛錦年一如既往的優雅,只是擡起眼眸的瞬間,有着骨子裡的寒傲和挑釁:“不對,要用王府的話來說,你是一個——下堂夫人?”
“你,你這個賤皮子!真以爲自己是什麼好貨色了?”顯然是給氣得不輕,那女子都開始哆嗦,也顧不得月琉璃是否在場,怒氣衝衝的崇尚起,揚起自己的手掌,赫然就對着洛雅姬的臉頰落了下去!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幾乎瀰漫到整個院落之間,讓夜色繚繞之中,一切顯得更加清楚。
月光有些淒冷,可是巴掌卻是實打實的落了上去,帶着灼燒的感覺。
那女子有些驚詫的向後退了一步,手掌下意識的摸到了自己的臉頰,感覺到那臉頰一片灼燒,摸上去還有一點點疼痛的感覺,順着臉頰遊走,指尖碰觸到的地方,還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刺痛。
“啊!畫眉姐姐!你居然敢打畫眉姐姐!”一直站在身後的女子像是剛反應過來什麼,尖着嗓子在院落裡大聲的叫着,誇張的動作尖銳的聲音,那女子一邊將那被一巴掌打傻了的畫眉推開,帶着幾分保護的味道,一邊誇張的大聲的叫嚷着,生怕別人聽不見一樣。
“快來人啊,畫眉姐姐被打了,快來人啊!救命啊!殺人拉!畫眉姐姐被人打了!
又叫又跳,那女子一臉的幸災樂禍,加上可以營造出來的慌張的模樣,那張還算得上是較好的臉頰怎麼看都是一陣扭曲。
“你你這個賤人!給本夫人納命來!”那畫眉也想是恍惚之中才意識到了什麼,眼睜睜的見着自己身後的女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當機氣憤的要命,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夜色之下,那女人滿臉的凶神惡煞,大概是從來都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吧,她看起來甚至有些猙獰。
那樣嬌嫩的身子像是豁出去了,直直的奔着洛錦年撲了過去,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像是要拼命一樣。
“住手!大吼大叫的想什麼樣子?若是嫌我這個地方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神,就有多遠走多遠吧!”一聲冷喝,冷清的聲音傳來,不算是凌厲,只是威嚴十足,直接強悍震懾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