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主,小主你醒了啊!”似乎是聽到了洛錦年的召喚,月牙兒一陣青靈的聲音迴響出來,整個人從門外笑着撲進來,月光流轉之間有着幾分莫名的欣喜在翻滾,看相洛錦年的時候,也不由自主的笑着說道:“小主,怎麼了?是不是餓了?奴婢去給你做點東西!”
“月牙兒,這,這是哪裡?”洛錦年的神色帶着幾分莫名的詫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眼前的擺設,很淡雅,怎麼看都是自己喜歡的風格,她縮在這個寬大的牀踏上,一片雪白的羊毛被子將她緊緊地包裹着,怎麼看都是個讓人喜歡的地方。
“這是主子的住所啊,這個地方改名字了,以前是王妃住的地方,叫“德宮”,現在叫做“野菊局”,是專門賞賜給主子的地方。”
月牙兒笑的很是開心,一雙眼眸閃耀着些許深褐色的光芒,還有着些許斑駁開來的笑意盎然的模樣,讓人看上一眼都覺得心暖,纖細的手掌拉着牀上的杯子,把洛錦年蓋得嚴嚴實實的,然後笑着說到:“小主,王爺這是真的對你上心呢,咱們後宮裡面,這麼多的女人,誰都沒有住進這個“野菊居”的能耐,也沒有人,把這個“野菊居”變成自己的底盤兒,這名字,還是王爺親自題上去的呢!”
洛錦年的神色有些迷茫,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些朦朧的問道:“野菊居?就是這裡?我的領地?”
“對啊,小主,這裡,都是你的領地了!”月牙兒捂着嘴,“咯咯”的笑着,給洛錦年倒了一杯水,滿是得意的說道:“今天我回到這裡的時候啊,路上碰到那些小丫鬟們,看到我都跟我拍馬屁呢,我都不搭理他們!誰讓他們以前淨小瞧人來着!”
“給我了?”洛錦年彷彿一瞬間反應過來了,這個地方,以後,就是自己的地盤了?眼眸動了動,有些壓抑不住的情緒,小手都有一些抖,拉着月牙兒的手,輕聲的問道:“那,是不是,我現在,也算是,後宮的一個妃子了?”
這話問的有些小心翼翼,昨天她還被一個大夫人追得滿世界的跑,說不定跑滿了自己就會被收拾的體無完膚,可是現在卻彷彿猛地就換了一個方式,自己,真的成了妃子了?
“什麼妃子啊,小主,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住的是什麼地方?”月牙兒的臉上閃過一抹笑容,輕輕的拍了拍洛錦年的手臂,有着幾分笑意的說道:“小主,你在的地方是王爺的正妃的寢宮!按照規矩來算,住進這裡的都應該是正妃,如果這個正妃,將這個院子的名字改了,那麼,這個正妃的位置可就坐牢了!現在啊,都不能管你叫小姐了,要叫小主,到時候,那就是王妃!”
月牙兒越說越高興,臉上洋溢着的笑容讓人怎麼看好像都忽略不了,看的讓人心動的很。
“可是,我,我有點,不敢信,說不定,他只是,只是一時興起。”洛錦年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手掌輕輕的收攏,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畏懼和退縮的模樣,她記得他眉眼清冷手段狠辣的模樣。
明明只是面帶笑容,只是卻讓人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隨意的一句話,可能就會讓人丟掉性命,洛錦年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滿面的悲傷似乎在蔓延,可是最終,卻又只能掩蓋下去。
“怎麼會呢?小主,你可不能這麼想,雖然現在小主沒什麼身份,但是,遲早小主會是王妃的,既然坐上了這個地方,小主就一定能夠當上王妃!”
月牙兒眼見着洛錦年苦笑的模樣,不由得着急的拍了拍洛錦年的手掌,甚至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小主,你怎麼不去和王爺說啊,王爺那麼喜歡小主,一定會給小主一個名分的!”
她可是親眼見到了,昨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時候,王爺抱着洛錦年回來的時候,眼眸之中縈繞的都是慢慢的寵溺的味道,怎麼看都讓人心神盪漾,月牙兒當時跟在後面,瞪着眼睛看着王爺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第一次覺得,原來王爺也可以對一個女人這麼溫柔。
包括今天早上,許多丫鬟將這個“野菊居”收拾得乾乾淨淨的時候,王爺滿臉淡然的看了一眼匾額,隨意說了一句換掉,隨意扔下一個“野菊居”的時候,那一臉的寵溺,看的當時月牙兒都有些嫉妒,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得到王爺這樣多這樣多的愛憐和垂青?
“王妃真的有那麼重要麼?一個名號而已。”洛錦年的臉色不知道爲什麼,徒然慘白了一下,小手擡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莫名的覺得有一些心寒,彷彿今天迴響起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在自己初進王府的時候,王府之中好象有很多的姑娘。
那裡有着大夫人,有着二夫人和各種各樣的小夫人,還有很多歌舞*都在這裡,多的簡直讓人都有些看不過來,洛錦年甚至有些心慌,這麼多的人,怎麼具偏偏是她?
心臟小小的抽了抽,洛錦年的腦海徒然浮現出昨天,沈安和大夫人一起交織的身影,像是一個炸彈,轟炸了洛錦年的所有念頭。
想想的話,其實他可能只是玩玩算了,一時興起罷了,一個王爺,什麼時候輪得到她呢?
眼見着洛錦年的眼眸裡醞釀着一場淡淡的落寞,月牙兒到時越發的心急:“哎呀我的小主,你可不能這麼想,怎麼說你也要爲你自己的以後做打算啊,萬一小主你懷孕了呢?萬一有了孩子呢?要不是正妻的孩子,日後可是要收很多欺負的!”
“住嘴,哪裡來的賤婢?什麼懷孕!該打!”月牙兒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憤然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聲音不大,但是卻帶着十足的囂張的氣焰,彷彿讓人聽上一點,都覺得有一些不敢相信。
洛錦年的手一抖,這熟悉的聲音讓她有一些恍惚,沒成想,擡起頭來卻正看到門口站着的女人,那女人大概十七歲左右,目光凌然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淡漠妖嬈,身子綽約帶着足夠的嫵媚模樣,目光流轉之間有着幾分淡淡的憤怒,正滲出纖纖玉指,指着牀上的月牙兒,滿是憤然的說道:“一個賤婢,居然也敢做在主人的牀上,和主人平起平坐,找死!”
“奴婢,奴婢該死!”月牙兒的一張俏臉煞白,不知道是看到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嚇得,還是因爲她說的話而有些恐懼,迅速從牀上站起來,嘶啞的聲音有些說不出來的驚恐,月牙兒眼角甚至都帶着眼淚,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些委屈。
“妹妹,你這裡的丫鬟難不成都是這種素質?正該好好管教,怎麼輪得到丫鬟來指使主人?”足夠尖銳的話,洛流蘇的臉頰上帶着顯而易見的憤然的模樣,纖纖玉指點着地上的月牙兒,有些憤然的大步走來,看樣子是要動手一樣。
“怎麼說也是我的丫鬟,打狗也要看主人,姐姐這樣不客氣,怕是有些失了體統吧?”洛錦年 做在牀踏上,見着跪在地上的月牙兒臉色越來越蒼白,修長的手指動了動,放在月牙兒的肩膀上,示意她站起來,有些薄涼的目光落到洛流蘇的臉上,見不到平日裡柔軟的模樣,甚至就像是一朵多長了刺的玫瑰,看起來姿態妖嬈,可是那尖銳的模樣,刺的人發軟。
“妹妹,你,你怎麼能跟姐姐這麼說話!”洛流蘇的腳步猛然一頓,纖細的手指抓住自己手中的繡帕,精緻的妝容掩蓋不了臉頰上閃過的一抹愕然的神色,有些驚慌的揪着自己手中的手帕,洛流蘇甚至都有一些不敢相信。
這還是她柔柔弱弱爲她是從的妹妹嗎?
“姐姐言重了,妹妹就事論事而已。”洛錦年收斂了眼眸,目光流轉之中眼眸薄涼,手指輕輕的掀開自己手中的羊毛的被子,帶着幾分優雅的,在月牙兒的服侍下從牀上站了起來,目光有些薄涼的落到洛流蘇的臉上,輕聲說到:“姐姐不知道有何要事?若是沒有,可以等妹妹洗漱之後,再陪姐姐敘舊。”
很符合禮儀的話,還有女孩子能夠感覺的出來的禮貌和疏離,怎麼看都是大家閨秀之間正常不過的禮儀。
可是這種話,從洛錦年的嘴裡說出來,卻彷彿待了很多很多的殺傷力,讓洛流蘇的臉龐一瞬間都暗淡了下去。
“妹妹,你,你怎麼能,我,我可是特意來找你的!”洛流蘇的臉龐有一片死灰色瀰漫開來,目光流轉之間有着淡漠的情緒傳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洛錦年,彷彿要從洛錦年的臉上看出來什麼情緒來一樣。
可是偏偏,洛錦年沒有情緒。
淡漠的臉頰上帶着盈盈的模樣,目光流轉之中有着幾分莫名的情緒在翻滾,只是偏偏掩蓋得很好,斂了眼眸,看不出來什麼情緒波動。
“姐姐,還是出了門等妹妹吧,妹妹現在這樣,不方便見客。”
一身只能說的上是可以見人的褻衣,洛錦年的脖頸上可以看到些許淡淡的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像是吻痕密佈的模樣,莫名的有些過於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