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大夫人一聲淒厲的慘叫,眼見着那些魚兒小昂着自己飛奔而來,只能咬着牙去躲避,可是卻不成想,一條小魚直接跳了上來,對準大夫人的臉頰就是一口,鮮血淋漓之下,皮肉都被翻了開來!
“不要,不——救命啊,救命啊!”大夫人驚恐的揮舞着雙手,臉頰上被那條魚咬的支離破碎,還有一些魚順着血腥味瀰漫在她的周圍,圍繞了她一圈,很少興奮的游來游去。
“洛錦年——我恨你,你不得好死,洛錦年,你不得好死!”彷彿是意識到了自己已經即將終結的命運,那個大夫人咬着牙,忍受着被那些魚兒噬咬的痛苦,嘶啞着嗓子聲嘶力竭的大聲的詛咒。
“洛錦年,你要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啊!”那個年輕的侍衛想必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呆呆的看着也不敢說話,發出一聲驚叫之後,直接一屁股做雜了地上,眼睜睜的看着那個大夫人被那一羣撲上來的魚兒們吞吃入腹,一口一口撕裂,剛纔那個軟香柔鈺的美人兒轉瞬之間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下,看得人心驚膽寒。
“看到了沒有?就你還想要和那個大夫人有點同情心?你還是先去同情一下你自己吧,差一點你就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個年長的侍衛冷哼一聲,看了一眼癱軟在地上彷彿沒有力氣爬起來的年輕的侍衛,轉身便離開了。
那個年輕一點的侍衛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三下兩下的從地上站起來,手腳並用的跟着那個年長一點的侍衛的方向走去。
洛錦年從頭至尾,一直都在角落裡看着,她的角度很是詭異,正好能夠看到那個大夫人一點一點被咬成碎肉的模樣,還有那一陣陣迴響者的詛咒在她的腦海裡盤旋,大夫人已經被啃噬的見不出來什麼模樣了,只是那一抹身影,卻是散發出血色的模樣,象徵這剛纔那裡,確實有一個人影。
洛錦年的呼吸有些急促,小手猛然抓住自己的衣袖,只覺得手掌冰涼,渾身僵硬,一點掙扎或者是動作的力氣都沒有,一張精緻的臉頰上帶起來一抹驚恐的模樣,想要動一動,彷彿都要渾身的力量。
“怎麼了?我的小野貓兒,膽子就這麼小麼?”正當洛錦年渾身發涼的時候,一陣暖暖的氣息徒然從身後冒出來,一點點溼潤醞釀在耳垂上,洛錦年整個人都是一個哆嗦,轉過頭來正好對上沈安一雙深邃卻又慵懶的眼眸,瞬間心臟猛地一跳,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沈安,爲什麼,爲什麼?”蒼白的嘴脣輕輕的抖了抖,洛錦年的眼眸裡盛着濃濃的後怕和淡淡的疑惑。
自從來了這個王府,她見到了太多的血腥,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就那天還在他面前爭寵的女人轉瞬之間就被以這種方式處以極刑,恐怕臨死之前的怨恨,是最讓人不敢去碰觸的吧?
纖細的肩膀抖了抖,洛錦年彷彿預感到了什麼,剛纔大夫人臉上的絕望和嘶吼出聲的恐懼她看在眼裡,心臟有些抖,莫非,大夫人是因爲自己,而死的麼?
“因爲她亂了我的後宮。”棱骨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掐在洛錦年的下巴上,沈安的目光薄涼隱約有着幾分莫名的情緒在翻滾,在看到洛錦年一張楚楚可憐的臉蛋上微微帶着淚花的時候,不由得慵懶一笑:“莫非,年兒你還惦記着她?她可是打過你的人呢,她死了,你不會很高興嗎?”
有些低沉的聲音,夾雜着誘惑的模樣,在洛錦年的耳畔爆炸開來,讓洛錦年原本就脆弱的臉頰又一次帶上了一抹蒼白。
“她爲什麼要死,她只是打了我啊,我也,我也打了她,爲什麼這樣就要死?爲什麼啊!”
她記得剛纔那個女人臨死之前的痛苦模樣,可能一生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的大夫人都沒有收到過什麼皮肉之苦,更別提這樣鮮血淋漓的痛苦,一口一口咬下皮肉,是不是比自己當初這個烙印更加痛苦?
“我的小野貓兒,既然雜我的地盤上,就要按照我的方法來做,要以我的方法來活下去,要遵守遊戲股則,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俊美絕倫的臉頰就在眼前,有着讓人傾倒的模樣,足夠俊美的臉頰噙着一抹淺笑,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可是卻讓洛錦年心驚膽寒。
“那你怎麼不也把我丟進去?我也打了她!”洛錦年的眼眸裡閃過一片蒼涼,甚至還有這幾分莫名的決絕和絕望,她生活在這樣的地方,說不上是怎樣的不順心如意,但是,卻也總是有發生的血腥不停的挑戰她的所有的希望和信心,將她所有的價值觀都給崩塌掉,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猜錯了掉進萬丈深淵,還不如就那麼死了!
“我怎麼捨得?我怎麼捨得把我的小野貓兒丟進去?”嗤笑一聲,擡手,覆在洛錦年的臉龐上,沈安的目光帶着些許看的見的寵溺,卻讓洛錦年的心臟一點一點沉下去:“你是我的小野貓兒,我怎麼捨得讓你受一點苦呢?”
“你要是真捨不得我受苦,又怎麼會把我留在這裡?”冷哼一聲,洛錦年狠狠地偏頭,將他放在自己的下巴上的手指給偏開,目光流轉之間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淡漠和疏離,她所見到的所有事情,讓她不由得悲傷。
“呵——我的小野貓兒怎麼還這麼會耍脾氣了?嗯?”喉嚨裡冒出來一抹淺笑,沈安的手掌輕輕的揉着洛錦年的頭顱,一個淺淺的吻伴隨着些許淡然落下來,足夠輕,但是卻帶着顯而易見的寵溺。
“我沒有耍脾氣。”聲線有着些許酸澀,洛錦年年滿腦子都是剛纔那一副那個得讓人心臟發疼的場景,還有大夫人那樣淒厲的慘叫和穿透人心的聲音,洛錦年只覺得頭暈腦脹,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走吧,我帶你去那邊。”沈安的目光有些柔軟,他也是剛剛進來的時候,纔看到這一摸柔白。
小心的靠在牆壁上,墊着腳丫一點一點看着院落外面的場景,沈安的心裡猛地一沉,他剛纔讓那兩個侍衛把大夫人丟進去,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眼見着那個小丫頭臉色一點一點的蒼白,最終站在那裡好像動都不敢動一下,他看的心疼,可是靠過去的時候,卻見到她滿臉倔強的模樣,就算是明明怕的要死,卻也不肯和他膚一下軟。
洛錦年張口想要拒絕,可是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沈安猛然擡手,將她橫抱起來,洛錦年只來得急驚叫一聲,可是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對上沈安尖俏的下巴和棱骨分明的鎖骨,只要一眼,就有着顛倒衆生的模樣。
不知道爲什麼,便住了嘴,任由沈安抱着自己向前走,一時之間,場景安好。
一陣清風吹來,紫荊花順着院落之中飄飄揚揚,沈安抱着洛錦年,一直到走到一顆寬大的大樹之下,沈安將她抱在懷裡,然後坐在樹下,樹前有着一個古箏,不小,但是卻顯得異常精緻古樸,懷裡的嬌小的身子正好貼到他的胸口,有着一種被稱之爲是誘惑的東西無聲的蔓延開來。
“年兒,你會不會彈曲子?”寬闊的手掌將懷裡的小人兒抱住,輕輕的將洛錦年臉頰上的一縷髮絲捏下來,沈安的目光有着些許流離的模樣。
“要聽什麼?”心臟小小的跳了一下,洛錦年還是低頭回答者,她從小到大,學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曲子了吧?青樓女子若是沒有什麼擅長的地方,恐怕幹什麼都不想那個,不南京那些皇宮貴族最喜歡的,無外乎就是這些所謂的舞蹈,夜夜笙歌而已。
“談一首,江南軟留香吧。”手心裡有着洛錦年的頭髮,酥酥的癢,沈安的心怎樣都安靜不下來,深邃的眼眸動了動,閃過一抹淡淡的薄涼的光,卻有一種溫和的模樣漸漸的醞釀開來,兩個人的氣場徒然出乎意料的相似。
“江南軟留香。”洛錦年的手心動了動,隨機擡起手來,是跟青蔥一樣的手指悄然落到那古箏上,輕輕一摁,有着些許低沉的聲音響起。
“崢——”
一陣清脆的聲音伴隨着些許低沉的嗡響,在耳朵旁邊輕巧的爆炸開來,洛錦年的手心有些酥軟,太久都沒有彈琴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個縮小了的人生一樣,在她的心臟裡不停地翻滾,一幕一幕在她的腦海裡來來回回的轉動着,洛錦年只覺得心臟壓抑,可是卻又不由自主的沉浸在江南軟留香這首曲子裡面。
江南軟留香,顧名思義,江南之中,有一個留香。
傳聞這種的江南,有着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名曰留香,從小便能彈琴作詩,自己便是一代才女,只是這代才女最終遠嫁他方,離開江南,離開家裡之前,曾經在自己家的門前彈了一曲“江南軟留香”,一曲成名。
洛錦年的手掌輕巧的浮動,來來回回的彈奏帶着些許足夠清脆的聲音,洛錦年聽的有些心慌,卻又不由自主地被這樣的去琴聲所吸引,她彷彿回到了那個江南,有一個柔媚的女人因爲要遠嫁他方,半邊悲傷半邊歡樂,彈着一曲琴聲,爲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土地奏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