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玉笙其實是識得水性的,她一落入水中,便心知這江水不淺,水流喘急,那釵子只怕一落入水中,便隨着急流滾滾而下了,她在水中一陣摸索,並未找到釵子,卻只是摸到一堆粘糊的水草。只是水中的葉玉笙並不知道的是,這岸上雖人口衆多,真正在心裡在乎她,爲她落淚的,卻只有吳喜香一人。
岸上的吳喜香已經又急又怕,眼中的淚意便浮了起來,起身朝着還在江邊張望的肖嶽凡尖聲大叫:“你闖下的禍,你還不下去救人?玉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的,我饒不了你!”她說着已經衝上去,“啪”便也給了肖嶽凡一個耳光。
肖嶽凡此時亦正一臉的擔憂,看着這喘急的江水,心裡更是後怕,耐何他又不識水性,因此吳喜香的這一耳光他雖然惱怒,卻也沉受了下來。吳喜香見他不打話,便對她一陣拳打腳踢,邊哭邊喊:“你聽到沒有,救人啊,你是不是真要害死她啊你。”
可憐肖嶽凡,因爲一根髮釵,白白捱了兩個耳光,心裡也正窩了一把火,眼見着葉玉笙一落入水中,便不見了蹤影,心裡亦是又急又怕,現下胸口又捱了吳喜香幾拳,便將吳喜香一推,怒吼道:“你打夠了沒有?我不會游水下去也是白搭,到時候他們反過來又要救我,這樣豈非更救不了她!”
吳喜香被她一推,便落入了一人的懷中,赫然竟是那之前一直揚言要休了她的杜然,她一看到他,更是怒從心中起,也將他一推,自己朝一旁一躍,白他一眼道:“不需要你好心。”言罷便又轉了身,繼續趴到江邊張望。
葉玉笙在江水裡遊了一會,仍然沒有找到她的釵子,加之又有水草纏繞,受過傷的腿乍然一被這冷水所浸蝕,便又疼起來,當那疼痛感一陣強過一陣,她便再無遊動的力氣,身上的力量漸漸消失,她只覺整個世界一片昏暗,心道若是葬身於此,也是好的,再不用面對那外頭的一切。
是的,是的。
活着沒什麼好,若是死了,屍身還能喂喂魚,總還是有價值的。
死了吧。
死了便好了。
萬念俱灰之跡,卻覺有一雙手正拉扯着她,將她從那堆纏繞着自己的水草中拉扯了出來,她便跌入一個溫暖懷抱裡,那人雙足擺動之間,兩人便緩緩浮出了水面。
一露出水面,葉玉笙緩緩張開眼,嗆出兩口水來,倒也並無大礙,卻是離跳入水之地已有百餘丈遠,有人眼尖,高聲叫着:“上來了,人救人來了,大家都上來吧。”
那在前方急得跳腳的吳喜香聞言,便忙跑了過去,一把將已經坐在岸邊的葉玉笙抱着,直呼:“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葉玉笙這才發現救自己的人,居然又是吳家的二少爺。
此時肖嶽凡一衆人也已經趕了過來,個個一臉驚慌,肖嶽凡卻仍然口不留情,直呼她:“你找死啊,不就根破釵嘛,水這麼深,你是不是不要命啦?你不要命,也別害我,免得別人說我是害死的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