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肖嶽軒向來與這個楊先生關係極爲親密,他是女兒身的事,指不定他已知曉呢?莫非他二人當真在此幽會不成?
他笑起來,說道:“原來楊先生的家是在這裡。敢問楊先生,我大哥,可是在此?”
“你大哥?”楊勇亭聽他提起肖嶽軒,臉色驀得便變了變,眼神閃躲,竟還朝屋裡張望了一眼,過了良久,方吞吞吐吐道,“沒,沒有,你大哥怎麼會在我這裡?”
“當真?”肖嶽哲見他神色猶豫,心中的想法更是確定了八九分,跨前一步道:“楊先生,可否行個方便,讓我進去看一看如何?”
哪知楊勇亭竟然往後退了一步,一把攔住了門,說道,“我這屋子裡便就我一人在,哪裡還有旁人?二少爺,你請回吧!”
他掩蓋之意明顯,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然確定了肖嶽哲所說,想來這肖嶽軒定是個女人無異了,他二人在此地幽會,眼下怕被他們這衆多的人給抓住了,不然這楊先生何故如此遮遮掩掩?本家的三叔已然是大怒了,這肖嶽軒若當真是個女人,肖家一族被她這般欺瞞,這還了得?
他當機立斷,吩咐手下幾人道:“你,你,還有你們,四人,去,往這房子的後門去看着,可別讓她給逃跑了!”
被他點名的四人忙不迭點頭,手中的棍子緊了一緊,便繞過了這屋子,往後門小跑着去了。
站在前門的這幾人還在僵持着,本家三叔神色一凜,冷冷道:“這位楊先生,我知道你與嶽軒關係不淺,但是今天我們來是爲我們肖家清理門戶,與你無關,你若是識相,快快給我讓開,不然小心我這身後的弟兄們揍了你。他們手中的棒子可是不長眼的!”
“你們放肆!”肖勇亭大叫,伸開兩手,攔住了衆人,朝房裡大叫道,“你們簡直豈有此理!你們,你們來這麼多人,個個手中還拿着棍子,是想打人不成?你們強闖民居,我我,我定要去官府告你們!”
他原本生得眉清目秀,此時一激動,臉上已然氣得通紅。
站在本家三叔身後的幾人見了他這副模樣,已然大笑起來,說道,“我說岳哲,指不定你大哥根本不是個女人。他或許當真是個男人,不過瞧上了這位楊先生,你看他生得這麼嬌媚,跟個女人一般。”他神色曖昧,笑道,“或許他兩人在此幽會,怕被我們打攪,所以不讓我們進去……”
本家三叔聞言,臉色甚驚,心道他這大侄兒生得亦是如同一個女人般嬌媚,如若他是個男人,卻有着這龍陽之好,在這偏僻處與這楊先生行那不倫之事,被他一把揪住了。哈,想通了這一層,他心中禁不住又是好一陣得意,不管肖嶽軒是女人也好,不是女人也好,他本家三叔今天都可謂是清理了門戶,對於肖家而言都可謂是大功一件!
那楊勇亭見這人口出不遜,更是震怒,氣得連脖子都紅透了,然而他天性柔弱,又並不善於言辭,只是一味道,“你,你你,我,我我,你,你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讓我們進去瞧一瞧不就行了麼?”那人大步向前,抓着他的衣領,將他順手往後一丟,他着力不穩,幾欲摔倒。
那人趁着這空當,對着門,擡腿便是一腳,門便哐得一聲,被他給踢開了,衆人便都慌忙跟着他魚貫進到屋子裡去了。
一進到屋子,已然見了異常,只見桌上正攤開了一副象棋,顯然他們來之間,這屋裡有人對奕。
然而這屋子並不大,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不過兩三間房,衆人從這間房走至那間房,又從那間房行至了另一間房,卻是哪裡有半個人影在呢?
本家三叔不禁面上有些掛不住,揚聲朝院子後頭的人道:“喂,你們幾個,剛剛可有見着有人從窗戶口裡逃出去?”
“沒有啊,我們在這守了這麼久,連個人影子都沒有見着呀,三叔。”外頭的人高聲道。
“那這可是
奇了。”
“你這屋裡擺着棋盤,又擺着杯子,分明便是另有人在,你這般掩掩遮遮,定然有事子隱滿。”
“有事隱瞞?請問我楊勇亭與你們到底有甚麼親密關係?殺了人麼?放了火麼?我有何事需要隱瞞?我天性喜歡博奕,在家無事是,更是喜歡鑽研棋理,有誰說過一人不可以下棋的?至於這杯子,我一隻杯子飲酒、一隻杯子用來飲茶、現在正夏,天氣炎熱,我用另一隻杯子飲酸梅湯,有何不可?”
楊勇亭已然冷笑起來,嘴上不停道:“二少爺,你們這麼多人,氣勢洶洶的擠進來?到底是所爲何事?你們找你的大哥,卻是因何要找到我裡來?現在你也看到啦?這屋子裡就我一個人在,你還有什麼說的?若是無事,那便請你立刻帶着你的人,離開我家!”
他此時佔盡道理,說話也無比流利起來:“你若再不走,我便即刻去縣衙擊鼓鳴冤,定要你肖二少爺陪我的不是!”
肖嶽哲凡顧四周,只見這小小的房子裡果然是除了他們這些人,再無旁人在,只有從窗孔裡透進來的陽光,在胡亂跳躍着。心下不禁一黯,便做了個手勢,氣呼呼道:“走!”
本家三叔已然是面上掛不住,不禁便斥責他起來:“你說說你,我早說了嶽軒斷不可能是個女人!我看着他長大,豈還能分不清他是男是女?他不過是長相清秀了些,你這做弟弟的,怎可無端端懷疑起自己的大哥?當真是豈有此理!”
肖嶽哲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埋着頭,便要朝門外走去。
“等一等!”二少奶奶陳芕蓉突然停住了腳步,一把將他拖住。他疑惑的看她一眼,惱怒道:“做什麼啊?!”
陳芕蓉亦不打話,一隻手卻指着楊先生背後靠牆的一個梨木櫃子,衆人都順着她的手指方向張望過去,只見這用黃花梨木打造的櫃子上頭,櫃門似乎並未關緊,而櫃子下頭,竟還露出了一角粉紅裙襬,委委垂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