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一想,也覺得這話頗有道理,她目露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心裡的敬重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
大小姐果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不止是她,便是沙千宸,也認爲,這樣的妹妹惹人憐愛。
這世上,有善心的人可不多了。
接收到他們倆讚許的目光,上官若愚心裡美得冒泡,嗯哼!現在知道她的人格有多高尚了吧?
紅蓮拿了銀子,小跑着出了府,那幾名乞丐瞬間抱緊懷裡的麻布口袋,驚恐的望着她,“這位大人……我們……我們只是……”
他們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害怕她會下令把自己攆走,並且收走他們懷裡的飯菜。
“我家小姐說了,你們可以將這些飯菜拿走,還有,這是小姐的一點心意。”她拿出六張一百兩的銀票,挨個遞給乞丐,“小姐說,雖然你們沒有來參加酒宴,不過,今天每一個到場的人,都有銀子拿,這是小姐補給你們的。”
這是真的嗎?
乞丐們一臉不可置信,雙手一鬆,麻布口袋砰地一下掉落在地上,他們恍惚的看着銀票,彷彿在確定那是真的!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等到從巨大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他們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感激涕零的向紅蓮磕頭。
“要謝就謝我家小姐吧。”紅蓮側身讓開,她可不想受這樣的大禮。
“多謝二皇妃!謝謝!謝謝!”這些乞丐大多沒念過書,沒去過學堂,說來說去,嘴裡的感激詞,除了謝謝還是謝謝。
但儘管如此,卻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們的真摯。
霞光漸散,沙千宸眼見天色微沉,便打算起身告辭,上官若愚特熱情的將他一路送出府,這位可是她的財主,於情於理,都得好好招待。
“不用送了,今晚是你的重要日子,回吧。”出府後,他轉身勸道,海藍的衣訣在微風中搖曳,青絲飛揚。
青紫的微光從蒼穹上揮灑而下,墜落在他的身上,似爲他增添了幾分柔和的美感。
“額!”他這話暗藏深意,上官若愚老臉忍不住一紅,腦子裡頓時出現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雖然她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但島國的動作.愛情片,她看過不少,新婚之夜應該發生什麼事,就算是她,也很清楚。
“呵,你竟臉紅了?”沙千宸頗有些意外,這次來京,再次見到她後,這個妹妹給他的印象,可和純情絲毫搭不上邊。
乍一看到她如少女般難得害羞的一面,心裡怎能不吃驚?
“你看錯了。”臉紅?這種事怎麼可能!
上官若愚矢口否認,只是語速太快,難免給人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感覺。
知道女孩子臉皮薄,沙千宸笑而不語,搖頭道:“不必相送,明日宮裡見。”
按照規矩,新婚夫妻,第二天,理應進宮向後妃,君主請安,她既已嫁給二皇子,這門規矩也是要守的。
“那拜拜,表哥一路小心啊。”上官若愚揮着爪子,送他離去,待到人融入夜色後,她才轉身,準備回府。
剛轉過身,兩個小傢伙正瞪着一雙眼睛,望着她。
可把上官若愚嚇得不輕,臥槽!他們啥時候跟着自己出門的?
“孃親,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和白髮哥哥睡在一起啊?”上官玲 ;看書網最新 激動的問道,表情有些猥瑣。
而她旁側的上官白卻是一臉生人勿進的面癱臉,一聽這話,便出聲呵斥道:“妹妹,你是女孩子,不可以說這種話!”
“人家說的是事實嘛,以前在小鎮的時候,漂亮姐姐們說過,新娘子第一天嫁人,晚上就得和丈夫睡在一起。”這種事,她老早就聽說過,老哥真古板!
上官白臉色一黑:“你幹嘛無緣無故跑去打聽這種事?”
雖然他是男孩,但說起這種少兒不宜的話題,心裡難免有些害羞。
“明明是老哥你自己太迂腐,纔不是人家的錯。”她就是聽漂亮姐姐們平時聊天的時候,聽說過,然後記在了心裡,又不是故意去問的,老哥幹嘛這麼兇?
上官白拿她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毫無辦法,只能冷哼一聲道:“今後,不准你和那些人再來往,不許再偷偷摸摸溜去青樓。”
她到底有沒有身爲女孩子的自覺?那種地方,是她該去的嗎?
“人家纔不要呢。”上官玲古靈精怪的衝他做了個鬼臉,表示對他的話,不要去聽。
上官白氣得不輕,磨磨牙,一時間有些手癢。
但現在不是教訓妹妹的時候,他果斷扭頭,朝上官若愚看來,“孃親,你今夜真的要和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嗎?”
喂!這種大人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上官若愚有些凌亂,無語的撫了撫額頭,次奧,她的孩子可不可以別這麼早熟?五六歲就開始談論新婚之夜這種不良話題,真的可以嗎?
“這種事,不是你們該過問的。”她嘴角抽搐的拒絕回答他們倆的問題。
“孃親,你是在忽悠人家和老哥!”上官玲嘟嚷道。
“忽悠就忽悠,給老孃滾去洗漱!準備上牀睡覺。”被問到不知如何回答的女人,頓時炸毛,一手拎起一個,大刀闊斧準備朝房間裡走。
好在二皇子府的地形,她還算熟悉,繞過長廊,來到後院,幾個院子都掛着紅綢,被裝扮得格外喜慶。
她找到廂房,一腳將房門踹開,然後才放下兩個小傢伙,冷聲道:“今晚不許偷偷出門,尤其是小玲你!聽見了嗎?”
“爲什麼。”她還想偷偷摸摸的看看孃親和白髮哥哥今晚打算幹嘛呢,上官玲不幹了,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看看,她纔不要輕易放棄!
“現在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上官若愚的神色突然變得十分危險,一雙眼彷彿有冷芒正在閃爍。
如野獸般的直覺瞬間拉起警報,上官玲背脊一僵,在她的淫威下,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臉上佈滿了委屈。
總算是搞定了他們,上官若愚守着兩個小傢伙在房間裡洗漱完,又等着他們趴到牀榻上,這才熄燈出門。
剛離開房間,在小小的院子裡,夜月飛身落地,向她說道:“姑娘,主子交代,今夜請你在新房就寢。”
“……”臥槽!雖然知道這新婚之夜夫妻倆睡在同一個房間是一件特別正常的事,但夜月的轉述,讓上官若愚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許是她的面色太過於古怪,夜月老臉一紅,他可從來沒開過葷,就和姑娘說這種話,真的好嗎?
“咳,還請姑娘不要誤會主子,主子已命屬下在新房的地上鋪好了毯子。”爲了不讓她誤解,夜月幾乎是硬着頭皮向她做解釋。
上官若愚輕輕吐出一口氣,強撐着鎮定的面具,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夜月如同一陣風,迅速消失在院子中,逃得很快。
上官若愚站在原地,眺望着不遠處的主院,那裡是南宮無憂的臥房,也是今夜的新房。
她在心裡爲自己加油打氣後,才鼓足勇氣,擡腳走過去,步伐慢吞吞的,堪比龜速。
剛踏上通往主院的長廊,桂嬤嬤就率領着從相府過來的老嬤嬤,與上官若愚相遇。
她們行禮後,卻沒離開。
“有事嗎?”上官若愚出聲問道。
“大小姐,請不要忘記您答應過夫人的話。”桂嬤嬤一板一眼的提醒道,這也是沙織在暗中讓她於今夜,轉告上官若愚的一句話。
眸光微微一冷,看樣子,大夫人真的很擔心自己和南宮無憂發生點什麼,不然,也不會特地命桂嬤嬤在這種時候提醒自己。
她笑道:“當然當然,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那就好,老奴還要回府稟報夫人,若大小姐有何差遣,可以吩咐紅蓮,她是大小姐您的隨嫁丫鬟,將會貼身跟在大小姐身邊,供大小姐差遣。”桂嬤嬤交代道。
她只是送親的人,在婚禮結束後,也該回去相府。
“好,嬤嬤請自便。”上官若愚揮揮手,和她道別,然後,才走向新房。
當那座院子越來越近,她心裡突然開始打起鼓來,有種莫名的緊張。
“擦,又不用做什麼,我緊張個毛啊!”摸了摸心跳加快的胸膛,她低聲咒罵道。
調整好心情後,她擡腳走入院子,帶着一種類似慷慨赴義的悲壯和沉重。
還沒進到房間裡,她一眼便瞧見了,抱着一疊錦被,似乎剛要進屋的男人。
兩人正面相遇,目光在空中碰撞,誰也不曾率先開口,氣氛有些莫名的尷尬。
晚風微涼,迎面刮來,院子裡的那株梧桐樹,被吹落下一片片旋飛的葉子,斑駁的月光從頭頂上傾瀉而下,光暈美得醉人。
上官若愚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白皙的臉蛋上,有淡淡的紅潮浮現,好在這夜色朦朧,纔沒被人發現。
“咳,你這是在幹嘛?”她尷尬的握拳咳嗽一聲,打破了這太過古怪的氣氛。
尼瑪!她究竟在緊張什麼?又不是沒見過他!
南宮無憂低垂着眼瞼,細長的睫毛如蝴蝶般美麗,他緊了緊手裡的被子,淡淡道:“夜裡地涼,我想添牀被子。”
這是在做打地鋪的準備?
上官若愚從頭到腳將他羸弱的身軀打量了一番,“你身體不好,睡地板確定沒問題?”
這話剛一出口,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媽蛋!不睡地板,她是想讓他睡哪兒?和自己擠在一張牀上嗎?
她表示那畫面太美,她不忍心去看。
南宮無憂被她問得有些無措,略顯蒼白的面容,此刻也泛起了淡淡的紅暈,透着些許蠱惑的味道。
“無礙的。”帶着些許顫音的三個字,輕飄飄的從他寡淡的脣線中吐出,似有些羞惱。
上官若愚莫名的有種自己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錯覺。
“那,那好吧。”她暫時結束了這個讓人面紅耳赤的話題,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拒絕去看他這副能引人犯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