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說得沒錯,事實就是這樣。”再度響起的冷漠聲線,把風瑾墨的思緒拉回到了正常頻道,他擡眸一看,這才注意,上官若愚身旁,站着的白衣男孩。
還未長開的五官已可以窺視到將來的俊朗,曲線鋒利,凌厲非常,淡棕色的眸子,好似千年難化的冰雪,明明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卻愣是釋放着生人勿進的冷氣與老成。
風瑾墨抽動的嘴角不自覺加快了頻率,剛要說話,上官若愚卻搶先一步開口:“看你穿得衣冠楚楚,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說,你擄走我的女兒,是不是爲了敲詐我?告訴你,你這種人,我在衙門看得多了!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縣城裡,誰敢從我這兒討到便宜?識相的,爽快點把我女兒交出來。”
“我……”風瑾墨再次打算開口說話。
“孃親,你太善良了。”上官白立即打斷他的話,涼颼颼的眼刀一個勁的往風瑾墨身上扔:“這種人一定要抓去見官。”
“不,寶貝,你要知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們要大度的原諒小人情急之下犯下的小錯。”上官若愚一臉‘我很善良,我很寬容’的表情。
“是,兒子受教。”上官白頓時恍然,“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少說也得賠一份厚禮,補償我和孃親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的弱小心臟吧,你覺得呢?”說着指向風瑾墨。
弱小?補償?
風瑾墨笑意不達眼底。饒有興致。
“孃親,哥哥,其實,不是漂亮哥哥的錯。”上官鈴弱弱的聲音,忽然從風瑾墨身後傳來,數落聲戛然而止——
兩雙夾雜着怒其不爭、哀其不幸訊息的眼睛,筆直的刺向上官鈴,齊聲道:“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兒!”
上官鈴委屈的撅着嘴,“人家說的是事實嘛,是人家自己看漂亮哥哥長得帥,所以跟上來的,你們真的誤會他了。”
她怎麼會生出這麼白癡的女兒?
“她……”她說的都是事實,風瑾墨剛想爲自己辯解,誰料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人截住話頭。
“妹妹,你年紀還小,不知道人心的可怕,有些人看着是好人,實際上滿肚子壞水。”上官白沉聲教訓道,“孃親,你說是吧?”
上官若愚抿脣點頭,神情分外嚴肅:“沒錯,壞人永遠不會把這兩個字刻在腦門上的,誘拐就是誘拐,上官鈴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據。”
“我……”我很無辜啊,風瑾墨攤手。
“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已經在深刻的反悔自己的過錯。”上官若愚立即接嘴:“不過,小白的話也很有道理,就這麼原諒你,難保你不會再做第二次,必須要讓你有深刻的覺悟才行。”
“你!”有這麼強詞奪理的嗎?
“孃親,他絕對是心虛了!”上官白錯把風瑾墨啞然的樣子當作默認,在一旁連連點頭。
風瑾墨聽完嘴巴都變成“0”型了,無語扶額,他這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這對母子要不要這麼奇葩?都快給他蓋棺論罪了,話雖如此,但他眼底的興味卻愈發濃烈了幾分。
“小白,既然他知道錯了,咱們是不是該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上官若愚眼眸一閃,臉色的嚴厲似有軟化的跡象。
“對,夫子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不能因爲他無意犯下的小錯,讓他背上罪名。”上官白一臉贊同。
風瑾墨欲哭無淚,忙道:“既然如此,今兒我做東,請你們母子一起用午膳,就當是賠禮道歉,如何?”
被親人的話說得滿頭霧水的上官鈴,雙眸蹭地一亮:“免費?”
“真的?”就連冷臉的上官白眼底也有一抹暗光閃爍。
方纔還一臉嚴肅的上官若愚立即扭頭,與兒女一樣放着光的眼睛,直勾勾盯住風瑾墨:“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