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在太子府徹徹底底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賓至如歸,尼瑪,不論她走到哪兒,都會被府裡的下人當作是座上賓,熱情招待,而兩個小傢伙,更是得到了府內上上下下的喜歡,不少下人更是在暗地裡,叫他們小主子。
風王與風瑾墨不歡而散後,卻一直掛記着太子府裡突然出現的三人,爲了見見這個能讓自己的兒子上心的女子,他特地在御花園中設宴,準備款待她。
當上官若愚得知此事,嚇得趕緊搖頭,“我不去!死也不去!”
她就是一借住的,有啥資格面見北海國的君主?事反無常必有妖,她已經嗅到了這件事裡隱藏着的麻煩味道。
“姑娘,皇上他特地設宴,只爲你一人,你若不去,這可了得?就算是爲了太子爺,您也萬不該推辭啊。”那名貼身照顧她的丫鬟苦口婆心的勸道,弄不明白,這面見天顏,是何等的殊榮?她怎麼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
“什麼叫爲了太子爺?”擦,這話她怎麼聽着這麼曖昧呢?
“額!”丫鬟自知說漏了嘴,爲了不影響自家主子追妻大計,她趕緊打圓場:“太子爺把您救回府,遭受到了不少人的非議,姑娘這次若不出席,怕外頭那些人,又要看太子爺的笑話了,姑娘,你忍心看到太子爺爲了您,成爲笑柄嗎?”
不愧是能在太子府中做事的丫鬟,這口才,絕對不俗,一番話,愣是戳進了上官若愚的心窩裡。
好吧,雖然她平時挺沒心沒肺的,可再怎麼說,這回她到底承了風瑾墨一次人情。
她長長嘆了口氣:“行,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丫丫的,人情債果然是天底下最難還的東西。
丫鬟見她答應,立馬喜笑顏開,樂呵呵的攙扶着她在梳妝檯前坐下,想要爲她上妝,桌上的首飾盒裡,放着玲琅滿目的首飾,金銀玉器應有盡有,險些亮瞎了上官若愚的雙眼。
艾瑪,土豪就是土豪,這可都是寶貝啊。
她吱溜一聲將脣邊險些掉下的可疑液體吸回嘴中,故作鎮定的問道:“這些是?”
“啊,是主子前幾日特地吩咐京城裡的玉器店趕製的首飾,說是要給姑娘備着,以備不時之需。”丫鬟一邊替她挽發,一邊默默的爲風瑾墨刷着好感值。
“都是給我的?”上官若愚激動得整張臉擰成一團,嘴裡時不時發出猥瑣的笑聲。
丫鬟渾身一抖,差點把她的頭髮給拽掉,不安的從銅鏡裡,瞧着她略顯奇怪的表情,姑娘她還好嗎?怎麼感覺一瞬間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哎呦,真金啊。”上官若愚哪裡顧得上她的想法,從首飾盒裡取出一支步搖,用牙齒咬了咬,“真的是給我的?你確定?”
“是啊,主子是這麼說的,奴婢不敢撒謊。”丫鬟重重點頭。
得到她肯定的答覆後,上官若愚立馬將首飾放好,把盒子給蓋上,塞進了懷裡,“我不喜歡戴太多首飾,但這些是他的心意,我也不能無情拒絕,只能勉爲其難的收下。”
“……”丫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怎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替我轉告他,他的心意,我收到了,我會好好愛護這些飾品的。”她擡起頭,鄭重其事的說道,可眼裡的笑意,卻濃郁得快要溢出來。
尼瑪,她就知道抱緊土豪大腿,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媽呀,這些首飾要是換成現金,得有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在她的眼前,彷彿已經出現了一座金山,觸手可及。
“嘿嘿嘿。”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滑出脣齒,她已沉浸在得到一筆意外之財的喜悅中,無法自拔。
一席鵝黃色朝服的風瑾墨剛走至房門口,冷不丁就聽見了裡頭傳出的古怪笑聲,擡起的左腿默默放下,他突然間有種想轉身離開的衝動。
“孃親一定又得到了什麼好處。”跟在他身後的上官白低聲嘀咕,對這種事早已經見怪不怪。
“主子。”丫鬟眼尖的發現了在門口躊躇不前的妖孽男子,立即立正站好,向他屈膝行禮。
“恩。”斂去面上的猶豫,他這才擡腳進屋,目光在掃過梳妝檯上空蕩的桌面時,再掃過她鼓鼓的胸口,已然猜到,她變得如此奇怪的原因。
好吧,他知道她愛財、貪財,可沒想到,一段時日沒見,她這個性不僅沒改,反而還有愈發病重的跡象。
“哎呦,未來女婿啊,你可來了。”上官若愚笑得花枝招展,捂着嘴偷樂。
那一聲抑揚頓挫的哎呦,愣是把風瑾墨驚出了一身涼汗,嘴角機械的抖動幾下。
“你送我的禮物,我很喜歡哦,不錯不錯,夠上道的。”她連連誇獎道,恨不得立馬就把女兒許配給眼前這位土豪。
“什麼禮物?有木有人家的?”上官玲咻地從他身後冒出一個腦袋,一聽有禮物收,小傢伙激動得雙眼放光。
上官白默默的轉過頭去,深沉的眸子,靜靜看着他,一切盡在不言中。
風瑾墨頓時有些壓力山大,“咳,馬車已在府外候着,該進宮了。”
還是快點轉移話題爲妙。
早已見識過這一家三口斂財能力的他,打定主意,不願做冤大頭。
“誒?可是,人家還沒收到漂亮哥哥的禮物啊。”上官玲撅着嘴,滿臉的不高興,“漂亮哥哥怎麼可以只給孃親,不給人家呢?人家那麼喜歡你,你這樣子,太傷人家的心了。”
“……”他能說,他壓根就沒準備什麼禮物嗎?能嗎?
面對着上官玲可憐巴巴的神情,饒是一塊石頭,這會兒也得化作繞指柔。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瓜子:“過兩天孤送你一份大禮。”
“真的?拉鉤。”聞言,她破涕爲笑,可愛的翹起尾指,與他拉鉤許下約定。
“哎呦,這怎麼好意思呢?”上官若愚難得‘謙虛’的開口。
“孃親,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若是拒絕,太失禮了。”上官白擰眉說道,“拒絕別人的好意,是不好的行爲。”
“那好吧,勞煩你破費了。”上官若愚特勉強的接收了他的好意,整個過程,風瑾墨愣是沒找到插嘴的機會,還沒反應過來,整件事就被他們給定下,再無轉圜的餘地。
他深深的感到一陣蛋痛,果然,把他們救回來,是他做過的最錯的一次決定。
“還好還好。”他訕訕的動了動嘴角,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把心裡的鬱悶,往肚子裡咽。
心滿意足的三人,迅速對視一眼,在心底比了個耶的手勢。
一輛精湛奢華的馬車靜靜停靠在太子府外,車伕正無聊的打着哈欠,等着主子現身,門前,一排戴着厚重盔甲的侍衛,盡忠職守的站着崗。
風瑾墨與上官若愚一人牽着一個小傢伙,從府內踱步而出,遠遠看去,這畫面,美得讓人動容。
彎腰將小奶包抱上甲板,他這才轉身,紳士的向上官若愚伸手,眉目含笑,似向公主發出邀請的王子,風度翩翩。
“我自己來。”上官若愚拒絕他的幫忙,利落的單手一撐,躍上了甲板,身影傲然站定在馬車上,微風拂過,吹動她粉色的裙襬獵獵作響。
風瑾墨無奈的笑了笑,自然收回手臂。
四人鑽進車廂後,馬車這才緩緩向前行駛,車輪聲滾滾,行過繁華的集市,向着宮門的方向,徐徐挺進。
“孃親,你怎麼了?”上官白擔憂的盯着自打上車後,就一直在揉着左邊肩膀的女人。
“我沒事!”她一臉仇大苦深的表情,毫無任何說服力。
擦,這就是裝逼裝得太過的下場!早知道上個車,就能弄傷左手手臂,說什麼,她也不會自己作死。
一抹笑意掠過眼底,風瑾墨輕輕伸出手,按住她的肩頭,啪嗒一聲,將她錯位的左手給接了回去。
“謝了啊。”上官若愚老臉一紅,尼瑪,太丟臉了有木有?
“不用言謝,女人家,稍微柔弱一點,纔會惹人憐愛。”他強忍着笑,握拳在脣邊輕咳。
她爲何受傷,他怎會不清楚?但顧忌到她的自尊心,終是沒笑出聲來,只是雙肩不停的顫抖着,很顯然,忍得特別辛苦。
“像我這樣的女漢子,不適合走淑女路線,再說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女人當自強!”上官若愚強行解釋,餘光瞥見他憋笑憋得面部通紅的模樣,頓時,有些手癢。
我去,有這麼好笑嗎?不就是意外骨折,這種意外隨時都有可能會發生,多大點事。
她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臂膀火辣辣的疼着,可她卻面不改色,既然決定了要裝逼,那就得裝到最後!絕不能半途露餡。
風瑾墨注意到她寬袖下,略顯顫抖的臂膀,滿心無奈。
似乎自打認識她,這女人便是這個樣子,看似不着調,但骨子裡卻比任何人都要剛強、堅韌。
“稍微忍忍。”右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一股溫暖的氣流,輸送入她的筋脈,如電流一般,驅散了她肩頭的淤血。
最初有些細微的刺痛,但之後,卻變得舒服不少。
待到他收手後,上官若愚這才活動活動受傷的手臂,“功夫不錯啊,你這要是去開家跌打損傷店,生意絕對爆棚。”
“……”她關心的重點會不會搞錯了?
上官玲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眉來眼去的兩人,難道孃親發現了漂亮哥哥的好,打算拋棄白髮哥哥,移情別戀了嗎?她這是要失戀的節奏?
小臉頓時黯淡下去,愁眉不展的擰成一團,嚶嚶嚶,她不想和孃親做情敵,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