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土豪手中將這些價值連城的賞賜品佔爲己有後,上官若愚立馬命人把它們通通帶去當鋪,換成白花花的一疊厚厚銀票,揣在懷裡。
“孃親,幹嘛要把它們換成銀票啊?人家比較喜歡金燦燦的寶貝。”上官玲一臉幽怨的開口。
“笨蛋,那麼重的東西,能方便搬運嗎?咱們得爲現實考慮。”上官若愚賞了她一個爆慄,教訓道。
“誒?我們要搬家嗎?”她瞬間抓住了重點,茫然的擡起頭來問道。
“廢話,你可別告訴我,你在這裡住得樂不思蜀了。”她一改平時嬉皮笑臉的表情,凶神惡煞的問道,擦,這兒是北海,又不是他們的故鄉,更不是他們的家,離開是早晚的事。
家?
上官若愚爲自己方纔的思緒感到震驚,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自內心的,將二皇妃當作了自己的家?
“孃親?孃親?”上官玲奇怪的瞅着她,孃親在想什麼啊?都不理自己的。
“好了,要是你喜歡這裡,將來我們還會有機會來的,離開這麼久,你難道不想白髮哥哥嗎?”她斂去心頭的複雜情緒,蹲在地上,直視着女兒懵懂的雙眼,“我們在這裡過得有滋有味,說不定他還被關押在大牢裡受苦。”
“對哦,人家差點忘了白髮哥哥。”經她這麼一說,上官玲這纔回憶起來,這些天一直被她忽略掉的事,小臉苦成一團:“孃親,你說白髮哥哥他現在是平安的嗎?他會不會怪人家,沒有去救他啊?”
“不會的,他是不會怪你的。”她柔聲安慰道,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怪罪他們?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曉得,她們受傷失蹤一事,有夜月在,這個消息,應當不可能隱瞞得了。
他會不會爲她們擔心?會不會爲她們難過?
這些天,上官若愚極力不想去回憶那個男人,可這會兒,那些被刻意壓抑的思念,如同噴發的火山,再也無法控制的在她的心窩裡徘徊、盪漾。
她想他了,好想好想他。
牙齒輕咬住嘴脣,她立即擡腳,急匆匆的向書房走去,她想向風瑾墨辭行,她想盡快回去南商,去見他。
“主子,消息的確屬實,南商國皇帝南宮煌在半月前,忽然病重,只怕拖不了幾日,以三皇子南宮歸玉爲首的三皇子黨,已經在暗中計劃,要發動宮變,趁機奪位,如今,南商國上上下下,一片混亂,若是主子上奏皇上,出兵南商,這一定會是最好的時機。”書房裡,風瑾墨手下的幕僚兼暗衛——東方,跪在地上,向他稟報。
北海、南商、沙興,這三國鼎立的局面,已維持多年,雖然明面上,三國向來和平,但暗地裡的暗鬥,始終不曾間斷過,誰不想成爲天下霸主?誰不想成爲統一三國的君主?坐擁萬里江山?
自風瑾墨即太子位後,他便在暗中培養了無數探子,在兩國內潛伏。
“主子,東方所言甚是,若是錯過這次的機會,再想拿下南商,只怕不是易事。”他麾下三大幕僚之一的南海,也趁機進言。
風瑾墨慵懶的靠在書桌後的那把紫檀木椅上,低眉把玩着鑲嵌金絲的衣袖,始終保持沉默。
“不,主子若此事奏請皇上,且不說皇上是否會允許,即便允許,我朝師出無名,到時,三國百姓,定會妄議主子。”房內,最後一名白衣綸巾的男子——北斗,輕搖着一把摺扇,極其冷靜的分析道,“要想攻打南商,現下時機雖好,可一旦事敗,必定惹來天下人的非議。”
“南宮無憂的行蹤可有消息?”風瑾墨對這話題不置可否,一統天下?他確有這份野望,但出兵,絕非此時!
“主子,卑職等未曾查到這南商二皇子的下落,但卑職等卻查到了另一件事。”北斗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給他。
風瑾墨剛要打開,忽然,耳廓微微一動,聽見了屋外傳來的腳步聲,眸光微閃,他衝東方三人輕擡下巴,三人立即縱身飛出窗戶,沒有引起府中任何人的注意。
隨手將密信塞入袖中,他好整以暇的歪着頭,看向房門。
“喂,未來女婿,”下一秒,上官若愚便推門進來,大咧咧的走到書桌前,雙手撐住桌面,“我剛纔想過了,我真得儘快回去南商,雖然在你這兒過得還算不賴,可是,京城裡還有事情等着我去解決。”
她突然的辭行,有些出乎風瑾墨的預料,方纔她不還興致沖沖的和兩個小寶寶一起,爲賞賜的事高興嗎?怎麼一眨眼,說變就變了?
“留在孤這裡多待幾日,不行嗎?”他喃喃問道,絢麗的笑臉,似多了幾分委屈與祈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
南商國內現下局勢混亂,若放她回去,以她和南宮歸玉的敵對關係,只怕不會眼睜睜看着他安然登基,她背後有着沙興國,她貿然回去南商,只會讓局勢更亂,而她背後的勢力,也會令她成爲這些個皇子們拉攏、排除的對象。
除卻這些理由外,還有更爲重要的一點,他不想放她走。
這份私心,究竟是什麼時候有的,他記不得了,只是莫名的,他不想讓這座好不容易有了人氣的府宅,又回到昔日的冷清和寂寞。
上官若愚險些被他這副難得弱勢的姿態給糊弄過去,短暫的恍惚後,她忽然用力拍了拍桌面,咬牙道:“上回我就覺得奇怪,你幹嘛非要讓我留下來?風瑾墨,你告訴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不是一個會強行留下自己的人,更何況,他留下自己,有什麼好處?
“你非得知道?”嘴角的笑有些許收斂。
“廢話,誰想糊里糊塗的過日子?”上官若愚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吧,南商國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孤不願放你走,不過是因爲,孤對你頗有好感,這個理由,可足夠?”隨即,他笑得愈發張揚,半真半假的情話,曖昧叢生。
尼瑪!
上官若愚徹底黑了臉,“我和你在認真嚴肅的討論正事,你能別用這麼敷衍的理由來糊弄我嗎?”
她會信他纔有鬼!
不信嗎?
一抹失落掠過他的眼角,嘴角的笑有擴大的趨勢,似乎是爲了掩藏,內心深處那一抹黯然:“你還算聰明。”
“我在你印象中,難道智商很低?”她反問道,大有他要是敢點頭,就一口咬死他的架勢。
爲了自己的小命,他選擇性的忽略掉她的威脅,“孤救你一命,你欠孤一份人情,可對?”
“所以呢?”次奧,說半天,能不能快點進入主題?她的耐心正在瀕臨耗盡。
“幫孤一個忙,還了這份人情後,你若想離開,孤定不強留。”他正色道,明明是在請人幫忙,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請求,卻更像是命令,霸道得毫不給人拒絕的餘地。
上官若愚狐疑的打量了他幾眼,“你確定我能幫得上你什麼忙?”
她實在想不通有什麼事,是他一個太子做不到,而自己能夠做到的:“先說好,殺人放火的事,我不幹,違背原則的事,我也不幹。”
“……”她還有原則這種東西?風瑾墨嘴角微微一抽,頗有些意外。
“別說你真打算讓我去做違法的事,告訴你啊,我這人雖然有一顆感恩的心,可是,在正義面前,我是不會妥協的。”她極其鄭重的說道。
“你所擔心的這兩點,永遠不會發生。”他嘆息道,“孤只是想讓你在這段時間裡,留在孤身邊,對外,孤會宣佈你是孤的女人。”
“不幹!老孃可是有夫之婦,絕不會幹這種有損老孃清譽的事。”她果斷拒絕他的提議,要是這種事情被那人知道,該有多難過?會不會以爲她移情別戀?拋棄他,選擇了一個高富帥?
雖然那人看似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可每每在碰上她的事情後,總會流露出小孩子的個性,她不想做出任何會刺痛他心的事。
“你在擔心他?”風瑾墨有一顆玲瓏心,如何會看不出她的顧忌?
真是令人嫉妒啊,那人明明生來另類,被世人遺棄,卻偏偏能夠得到她真摯的在乎和看重。
他忽略掉心頭如冰凌般的刺痛,笑得愈發燦爛,“也罷,孤從不強人所難,對外,孤會宣稱,你是孤正在追求的女子,這樣可好?一份人情,換你一段時日的假裝,於你來說,已是賺到了。”
他退讓了一步,上官若愚仔細想了想,貌似這事勉強還能接受?
“我要留在這裡多久?”這纔是她關心的重點。
“不久,最多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南商國內的情形,理應會出現最終結果。
按照東方打探到的消息,南宮煌的身體,絕對支持不了一個月如此之久。
“好,不過你必須答應我,如果有任何關於他的消息,要馬上告訴我。”上官若愚趁機討價還價,沒理由她要一直受制於他,“而且,一個月後,你必須得送我離開,不許反悔。”
“好。”他伸出手,與她對掌,立下了誓言。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後,上官若愚這才風風火火離開書房,她未曾看見,身後,那坐在木椅上的男人,怔怔看着掌心出神的模樣。
她的體溫,好溫暖,好似陽光一般。
“呵,南宮無憂,你果真是個令孤不得不厭惡的存在啊。”雙目緩緩合上,一聲苦澀的呢喃,幽幽滑出脣齒。
爲什麼要留下她?真的只是爲了讓她留在後院,來避免帝王再三賜給他女人這麼簡單嗎?
或許,僅僅是因爲,他想多留她幾日,僅僅是因爲,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着:“不想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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