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懶的早上從賴牀開始,剪瞳在跟自己無比愛戀的牀奮戰了三刻鐘之後終於決定爬起來,連某爺的離去都渾然不覺,剪瞳的睡姿已經喪心病狂到一種程度,頂着沉重的腦袋,剪瞳終於擡起頭問道:“小文什麼時候走的?”
“一大早就走了,王府距離宮中還有段路程,這些主子都是知道的,從前也沒少去過皇宮,今兒個王爺寅時就起身了,說是拜年要趕早。”描雲輕車熟路的伺候着剪瞳洗漱,還樂不得的支使着小丫鬟們,自打回了王府,描雲的小日子過得越發好了。
“拜年是要趁早,聞味兒也要趁早嗎?你去跟小文說一聲,回來若是不曾沐浴,可不要過來見我,從皇宮中帶出來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反而成了污染空氣了。”
“是,奴婢記下了。又過了些日子,不知道宮中那位的近況如何了?”
“還能如何?每況愈下唄。好在他知道這種事兒是見不得人的,也不過來麻煩我,要是真的讓我去了,豈不是嫌棄死他?”剪瞳自然不會跟人說這本是自己的傑作,遺臭萬年對於那樣的人來說已經是很好的歸宿了。她剪瞳別的本事沒有,玩毒還真是難逢對手的,皇帝既然想着益壽延年,也就要付出對等的代價。“有件事兒我不知道,你說來聽聽,若是皇帝死了,停棺多少日?”
“回主子的話,皇帝若是西去,是不曾說死了的,要說駕崩,基本都要停棺三月的。”
“三月?哼,怕是三日都停不了吧。”剪瞳抿脣而笑,笑的描雲無比困惑,只有剪瞳自己知道皇帝西去後的場景,想來是十分壯觀,京城多年綠化,想來也很久不曾有那樣的惡臭了吧。“據說,他的遺體還要從宮中運到陵墓之中,你知道陵寢所在嗎?”
“據說是在西北找了一塊風水寶地,皇家的陵園也不是我這樣的小民可是隨意打聽的,不過路途很遠就是了。”描雲想不明白王妃爲何突然關心起來陵墓的問題,思前想後尋不出一個由頭來,只好試探的問道:“王妃莫不是計劃着什麼?”
剪瞳從不避諱着描雲,對於聞人氏的事情,描雲也早就知道,反正她這人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剪瞳索性連最後這點也不瞞着她了。“沒什麼大事,只是想着這一路的百姓怕是遭了秧了,你說這樣的惡臭豈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若是隻有一兩人知道也就罷了,可法不責衆,知道的人那麼多,豈是能夠藏得住的?”
“到時候一定是會換棺木的,皇宮中有很多的備用棺槨,只要能夠把味道掩藏住就好了。”
剪瞳嘲諷的一笑,並沒有再說下去,她親自調配的藥物怎麼會出現那樣的失誤呢?就是要讓世上最好的棺木也蓋不住那種惡臭纔好,想來到時候宮中那些靠天相謀生的人又會說道些什麼吧。成事在天,謀事在人,人定勝天,她就是要讓自己的打算付諸實踐。
“昨晚的計劃沒有實現,除了太多的岔子,連我都不曾想的到。我可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今晚怕是要重新佈置一回,眼下我還是
先去師父那裡請安吧。你可知道師父這些日子在做什麼嗎?”
“白先生很是仁慈,這些日子正在給府中的下人看病。”
“仁慈?”據她所知,這個詞兒跟自家師父可是沒什麼關係的,“我記得前幾天讓你把我帶回來的自己看過的那些醫書送給了師父,你可去了嗎?”
“自然是去了,白先生歡天喜地的收了呢。”
如此,剪瞳便明白了白素的仁慈從何而來,原來是爲了試驗一下醫書中所記載的療法,這種好事兒,她也不會攔着,反正王府中藥材有的是,可以隨便她家師父揮霍的。“你去跟管理藥房的人說一聲,若是白先生有什麼需要,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滿足。我記得那上面記載了很多珠寶的用處,你讓蘇木也盯着,萬一師父需要用到珍珠什麼的,也讓庫房供應着。”
“是,白先生的脾氣還真是奇怪,似是比起其他人更加喜歡鑽研呢。”描雲還沒有意識到,剪瞳現在無論什麼事情都讓她去通知蘇木,其實是一種變相的縱容,府中的下人都有自己的規矩在,私相授受是絕對禁止的,剪瞳給了描雲一個個藉口,就是爲了讓兩人多一些相處的時間,對於蘇木那塊曠世奇木,剪瞳也就只能幫他到這裡了。
剪瞳見描雲很是費解的樣子,也笑着拍拍她的臉,“師父這個人,我看了一輩子也沒看穿,你就別想着研究了,還是幫我看看搭配些什麼樣的衣服,請安之後我也是要到書房中去好好學習的。”
“是。”
去到白素的院子時,已經沾滿了不當值的下人,見到王妃,他們一個個也很是慌張,好在剪瞳並不介意,笑一下也就過去了。前幾日,白素已經把自己的屋子改造成一個小型診室,剪瞳望着師母頗爲無奈的樣子也是心生無奈,師父其實是一個醫癡,也哭了師母這樣溫順的認了。
剪瞳來到白素面前的時候,他正在給人診脈,被醫治的下人一看到剪瞳來了就準備站起身行禮,被剪瞳搖頭制止之後就算是重新坐下,也是如坐鍼氈,白素不悅的皺眉,診脈的情況會隨着病人當時的情緒而轉換,他並不怎麼喜歡剪瞳此刻給病人制造的緊張。於是沒好氣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自是過來給師父請安的,聽說師父最近厲害的很,風雨無阻的爲人看病,連大年初一都這麼兢兢業業,所以做徒弟的過來表示一下自己的關心。”
白素一聽這樣的官話,更覺得反感異常,心想着這孩子拿了紅包就抽風,大年初一的給自己添什麼堵,果然紅包不能給的太早。“這就不必了,你沒看到爲師正忙着呢?”
“忙着尋找試煉品嗎?”剪瞳也不客氣直接衝着白素眨眨眼睛,那表情就是在說:你心中怎麼想的,我很是清楚,師父最好不要亂來,要不然我這個當徒弟的可是會不客氣的。“師父就算是菩薩心腸,也不能冷落了師孃啊,無論如何,師孃這些年的逆來順受都是不容易的,高門大院的女人有幾個是可是綻開笑顏的?”
白素回身看了王氏
一樣,後者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來,他收回目光對着剪瞳說道:“爲師自有分寸,你若是閒着就到處走走,這裡正忙着,要不就過來給爲師打下手,要不就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剪瞳很是不喜歡白素如今的口氣,像是自己多麼礙眼一樣,一旦遇到了醫書,這個瘋子果然眼中就沒有自己這個徒弟了。悻悻的從椅子上起身離開,這大過年的竟然在師父那裡連一杯茶都沒有喝上,真是讓人不快。
爲了紓解心中的鬱悶,剪瞳唯一的解決方式就是去把正在跟路遙暢快淋漓喝着酒的朱揚給抓過來,雖說專門用來做拂塵的東西還不曾取過來,但是京城中物寶天華,什麼樣的東西沒有?剪瞳想要弄出來幾把拂塵給朱揚玩玩還是可以的。
“小姐,大過年的,咱們就不要練功了吧?”朱揚正喝的盡興,看到剪瞳來了,連酒壺都驚得摔在地上。他現在是怕死了剪瞳,更是想不明白爲什麼都是剪瞳的跟班,路遙可以過得那麼愜意,李溪可以學的那麼輕鬆,自己卻要成天被剪瞳嚴苛的訓練,明明都是一樣的人嘛!
“你知道笨鳥先飛嗎?笨已經客觀的說明了你現在的情況,先飛你也沒有做到,白白耽誤了好幾十年,現在若是還不能吃點苦下點功夫,你這一輩子就算是白費了!我對你這樣的諄諄教導,就是希望你能夠成才,辛辛苦苦的把你收在麾下,全夏侯家的人都看到了,你就決定這麼給我丟人?”
朱揚一身酒氣,神智也有些不清楚,這會兒去練功,一定會猝死了。
剪瞳讓描雲去煮了醒酒湯,竟也不肯就這樣放棄發泄的機會,“拂塵你也練了不少的日子了,現在我可以教你一點心的東西,我知道總是學一樣的東西會讓人難受的,現在李溪還是未成年就算了,朱揚跟路遙你們兩個一起跟我來學醉拳。”
路遙真是不想承受着這種躺着也中槍的感覺,明明是衝着朱揚來的,爲何自己每次都要被波及呢?果然以後還是多跟李溪還有那羣猴接觸,遠離朱揚纔是明智之舉啊!“王妃,您也不曾喝酒啊!”
“我雖然不曾喝酒,但是可以打出來醉醺醺的狀態,這是一種高超的境界,是你這樣的凡夫俗子不能體會的,現在路遙你也別廢話了,咱們一起熱熱身,打打拳什麼的。”
路遙呆愣的站在原地,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擁有這樣碩大身軀的自己,怎麼就那麼心甘情願的聽從剪瞳的擺佈了呢?
朱揚就勢倒在地上,腦中全是上官文的模樣,就差點跪倒在地給某爺上一炷香了。求天求地,讓王爺快點回來把這個神經質的王妃帶走吧,就算是下人還有個休息日了,憑什麼他要日日夜夜的練武啊!
某妃奸笑着盯着朱揚,日後我的自由可都在你身上了,我想去太清宮要百折鋼,就一定要承認自己是聞人葉尋,那些老道士肯定扒着唯一的聞人血脈不放,要是不把你推出去當那個掌教,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努力努力再努力,在你有能力替我當掌教之前,絕對不能放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