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一怒,拍着自己的馬就差點飛起來,馬也是一驚,躥出去好幾米讓百里家主更是費解,這是唱哪出,說好的說道說道呢?怎麼他還沒反應,興師問罪的人自己跑的那麼遠?是他反射弧長了,落下了隊伍?沒有啊,大家都在啊,詢問的目光看向白素,不明白夏侯兄的徒弟這又是怎麼了。
“唉,賢弟,你不懂得,抽筋這種東西,可能是由於身體中缺乏了什麼東西,不過呢,每個人的表現是不同的,就不如說有人小腿抽筋有人大腿抽筋,還有像剪瞳這樣腦子也能抽的人,你不用擔心,那孩子結實着呢,你就算把她大卸八塊,然後安起來重組,她也照樣功能健全。”
百里家主目瞪口呆,這聞人家的繼承人還可以這樣?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於是試探的問白素,“夏侯兄所說的是真的嗎?”
“恩……”沒想到對方的幽默感如此貧瘠,此刻的白素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只能回了一句,“如果你能靠近她還不被拍飛的話,可以親自嘗試一下。”
這逗比的師徒倆,百里三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還有自己家那個無可救藥的老不死,他居然連這種鬼話都相信,是不是離見鬼了也不遠了?智商如此捉急,他這個當兒子都不知道要怎麼拯救。
好不容易勒了勒繮繩,等到了百里家主湊上來,剪瞳冷着一張臉,一半是因爲自己剛纔鬧得笑話,另一半是因爲百里家主曾經設下的陣法。“你想起來了嗎?在那個陣法裡面你做了什麼?你若是忘了,我倒是可以提醒一下你,你的那些個刺槐,恩?”
百里家主皺了皺眉,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小姐,刺槐是一種樹木。”
“嗯哼,然後呢?”剪瞳耐心的聽下去,總要找個機會慢慢報仇,所以也不急在一時,路上的時候多着呢。
雖說是行在馬上有些顛簸,可對於內力深厚的人來說,他們都知道要怎麼用內力護體,所以說出來的話也不會因爲奔跑的太快兒顫抖。“然後,我想說,其實樹木的話,應該論棵的,小姐應該說我的那些棵刺槐。”
這……是……重點嗎?剪瞳已經被氣的無話可說了,要是早知道他猶豫了半天只揪出來她一個語病,這會兒早就開啓連珠炮模式了,爲什麼這樣子?百里家都沒有一個正常人的嗎?
“好,可以,算你狠,我忍了。現在咱們談下一話題,請問你用你那些棵刺槐做了什麼?”特意把“棵”字強調了一下,剪瞳這時候都恨不得直接走上去打臉就好了。
百里家主也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不就是設的一個刺槐陣嗎?古來設桃花陣的人多得是,他不過換了一種樹木,又有什麼問題?其實自打百里家主設陣以來,就沒遇上誰能夠闖到他那關的,基本都在他老爹那關死的差不多了,他自己並沒有嘗試過自己的陣法,更不知道這陣法會造成什麼樣的效果,當初百里三乎說的什麼姨娘是從陣法裡面套來的,也
不過是一具玩笑話。於是他說道:“家父設的陣法有些殘忍,其中設有殺招,我覺得這都是有違萬物生長的原則的,所以決定在我自己設陣的時候,不要太過殘忍,故而用了刺槐,不曾設下什麼殺招。”
剪瞳最受不了這種道貌岸然的人,說的自己那麼無辜,不但一點齷齪心思都沒有,反而很是真誠善良,“你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啊?你比你老爹狠多了!”
你也不是士啊!弱弱的在心中補上這麼一句,百里家主還是選擇虛心求教,不要惹怒了眼前這個小女孩兒,如果不然,自己一個人吃不了,全家兜着走啊!“敢問小姐,我倒是如何狠的?”
“你佈陣也就算了,人家用的都是桃花杏花梨花,先不說效果怎麼樣,看着也舒服,你呢?你用的是刺槐,那東西帶刺兒你不知道啊!小爺好不容易去闖了一回陣,沒想到碰上你這個主兒,那刺兒硬的掰都掰不動,燒也燒不掉,你家刺槐長這樣啊!這我也就忍了,你看看人家佈陣要麼是爲了自保,要麼是爲了殺敵,你這老頭子佈陣居然是爲了練練切割工藝?小爺我是女扮男裝穿的整整齊齊的進去,劃了一身的乞丐裝出來,我怎麼不知道我朝現在還流行這個?”
百里家主很是尷尬,一想到剪瞳方纔說的種種,只覺得自己突然就面紅耳赤,難怪她會那麼說自己,原來以爲自己設陣來調戲她。腦補了無數畫面之後,百里家主覺得百里三乎肯定是看到了什麼有違禮法的事情,於是順水推舟的說道:“額……自從我設下此陣,並未有人進去過,所以我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效果,既然如此,也是我的疏忽,沒想到會發生此事,不過橫豎聞人小姐與我百里家也有婚約,只要履行婚約便是了。”
“我讀的書少,可不代表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騙我,我跟你兒子有婚約,且不說這婚約是否能實現,就算實現了,這好像不代表你可以調戲我吧?我又不是王昭君,伺候完老子還伺候兒子,你這個老不羞的!趕明兒我給你拿跟銀針,那裡的湖水枯竭了,我就把你拽過去,往腦子上那麼一紮,拎着你一個倒立,這水也就有了。”
“小姐開玩笑了,我腦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水呢?”
剪瞳冷冷一哼,掐着腰看着百里家主,眯起的眼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她像是一隻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等到了自己的獵物,這種兼具着霸氣與詼諧的眼神讓百里家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在她眼中,剪瞳說得出就是做得到的,連安王都不會放過的人,還能指望她放過自己?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眼神,剪瞳悠然自得的說道:“你要是腦子裡沒灌那麼多水,你能說出這話來?”
百里家主竟無言以對,此刻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像是在百里三乎面前一般,從容又憋氣的說一句:我就是個擺設,他若是說在了剪瞳身邊,怕剪瞳當真就把他打成一個擺設了。
白素見百里家主實在窘迫得很,也爲他打了個圓場,“
行了,瞳瞳,你鬧了一會兒也就罷了,這一會兒也沒閒着,說的那麼多,也該喝喝水潤潤喉了。”
眼見着百里家主的藍眸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還轉過頭感激涕零的望着白素,剪瞳弄了弄自己袖口,對白素的插話很是不滿,她撅着自己的小嘴,說道:“師父,你就是這麼幫你的徒弟的?”
白素倒是笑的很是詭異,他輕鬆的搖了搖頭,給百里家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着剪瞳說道:“爲師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關於節奏感的把握問題,你現在的步驟已經太快了,爲師上一回合還沒有笑完,你這一回合又馬山要進入關鍵時期,爲了平衡每一日的劇情,讓枯燥的旅途不至於變得太過平淡,爲師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還是移到明天再議比較好。”
這貨是他師父?這時候剪瞳手裡要是有一根金箍棒就直接打過去了,她飛揚着馬鞭移到白素身邊,順手把馬鞭折在手中,對白素正經八百的吼道:“你哪裡來的妖精,居然敢冒充我師父?”
白素面上已經是愁雲慘淡,他畢竟曾經也是夏侯家主,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他說起來也最多算是重操舊業,被自己徒弟這麼狠的揭發出來,總讓他有些掛不住,“……瞳瞳,你是要鬧那樣?”
剪瞳也不怯場,這些年她跟白素早就把規矩那種東西玩壞了。他們之間不像是師徒,更像是忘年交,沒大沒小慣了也不會在乎有沒有其他人在場,“如果你是我師父,就說人話!”
被自己家徒弟這麼挖地溝,白素深深覺察到自己活到這般年紀的悲哀,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不長臉也就罷了,還專門毫不留情的打臉。“額,我特麼的就是覺得你剛纔那段太好笑了,我笑的肚子都抽筋了還沒緩過來,想要讓你把節奏放的慢一點,等爲師笑完這段再繼續嘛!要不然我一個老頭子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好嗎?”
剪瞳很是理解的頷首,老人家嘛,年紀大了,總會有些脾氣滴,所以身爲小輩的她很是理解,於是她喊道:“懂,懂,懂,我明白了,好,這段先存檔,百里家主,咱們明天見哦!”
被點了名的百里家主心驚膽寒,想着自己今日受的折磨已經不少了,聞人小姐還點了名兒說,明日再來,那還不如今日一起算了得了,沒聽說過跟一個人報仇還要分階段的啊!這也太磨人了!果真薑還是老的辣,聞人小姐想不到的,夏侯兄都很是體貼的補上了,難爲自己這一把老骨頭,還要提心吊膽的,現在的娃都是怎麼了?
“呵,呵,呵,呵。”應和了一聲,笑比哭還難看,這會兒要是誰能唱出來一首關於失眠的歌,他肯定要熱淚盈眶了,今晚的睡眠啊,就在眼皮子底下這麼悄聲無息的跟他分別過了!
好不容易沉靜了下來,白素的目光又飄到很遠的地方,浩瀚的蒼穹在他的眼眸中輝映,也不知道現在的安王府是什麼樣的情況,小文,唉,也不知道剪瞳此去這麼久,是否會有所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