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同地點的糧食價格差異也是重要的參考因素,如果從北方運米到一年兩熟的廣東,顯然就是賠本的生意了。
此時日本的平民雖然生活困苦,但是並不影響福崗一帶產出優質的大米,而且價格並不算高。師本昌從福崗運米到青島,便足足賺到了超過七成的利潤,比那些銅料和利潤率都不算太差了。
這一趟航行,師本昌賺到的利潤已經達到一萬五千兩以上,有了這些銀子,便可以購買不少船隻,招募到一大批水手,併購買火炮刀槍等戰略物資,使諸彩老集團的實力上一個臺階,與鄭家對抗起來也會更有底氣,簡直讓師本昌欣喜欲狂。
不過等待他的驚喜尚未結束,章澤天給他展示了章家能夠提供的商品,讓師本昌見識到了一個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的章家。
話說此時章家的人口基數有限,多數人力都放在基礎建設等方面,用來生產貿易商品的人手太少,但章澤天考慮到貿易的需要,還是抽人手完成了一部分理想商品的開發工作。此時他拿出來的商品包括一擦就能夠點着的火柴、極爲精美的縫衣針和頂針、鋼口極好的鐵鍬、鐵鋤、犁鏵等農具、製作精美號碼齊全的成衣和布鞋、皮靴,還有食用方便味道各異的水果糖和奶糖,無一不令師本昌心動。
這些商品或是他們自己急需的,或是銷售方便利潤豐厚,無論哪種都可以大量採購。光是這些,就能讓他此行的利潤再翻一番。
不過事情還沒有結束,章澤天帶師本昌走進另一間屋子,打開一隻樣子古怪的火爐下方的一個小門,又打開煙筒裡面的一個鐵製風門,爐子裡面原本暗淡的爐火很快旺盛起來,坐在火爐上那隻銅壺裡面的水很快傳出嘩嘩聲,眼見要開了。
這個火爐是鐵鑄的,裡面燒的是一種圓柱形多孔的燃料,看上去像是煤炭。章澤天用一個鐵夾子將爐子裡面正在燃燒的煤塊一塊塊地夾出來,取出最底下幾乎已經燒完的一塊之後再將其他三塊一一放回去,又取一塊黑色的新煤放在最上面,對正煤上面的孔洞,對師本昌說道:“你看這煤的樣子,像不像蜂窩?我們管這叫做蜂窩煤。這爐子日夜不熄火的話,一天燒四塊煤即可,若像這樣放大火,一塊煤可以燒一個時辰到一個半時辰,放到船上用如何?”
長期在船上生活的師本昌如何不明白章澤天的意思,船上能夠攜帶的燃料有限,生火更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有時不能靠岸,或者在陰雨天找不到乾柴,就只能吃生的食物,冬天天氣溼冷,更是難熬。如果船上有了這種爐子,生活條件必然會改善許多。最難得的是這蜂窩煤如此耐燒,存儲又不佔空間,在船上放個千把塊,就能讓這爐子燒上幾個月,還有什麼比這更方便的?
“這爐子怎麼賣?蜂窩煤又是什麼價錢?”師本昌問道。
“這種鐵爐子十兩,鑄鐵煙筒每節5錢。還有一種是木製外殼的爐子,只要五兩,陶製煙筒只要60文一節。煤兩文一塊,第一次購買7000塊就送一個木殼爐子,12000塊送鐵爐子,不過送的爐子都不帶煙筒。”章澤天笑着報出一個價格。
現在的原煤價格便宜得像白送一樣,他所報的價格絕對夠黑了。但是製作這東西有一些細節上的竅門,他估計這些土著一時半會還弄不明白,可以賺上一段時間的黑心錢,等將來仿製的多起來之後再進行低價競爭。
一萬多兩的利潤揣在口袋裡,師本昌此時絕對算得上是財大氣粗,完全沒有考慮價格是否太高便說道:“好,先給我準備兩萬塊煤,贈品我要兩個鐵爐子如何?另外再配齊鐵煙筒。除了贈品之外,我另外再要10套鐵爐子。”
章澤天道:“好,等你啓航之前,這些煤和爐子會裝到船上的。”
說話之間,爐子上的水已經開了。章澤天從一個竹筐裡面取出一個紙包,打開後師本昌看到那是一團乾硬的麪條。章澤天把麪條放到一個大碗裡頭,又打開面條旁邊的一個小紙包,把一些粉末倒在碗裡面,看上去像是調料的樣子。
師本昌不知道章澤天要做什麼,卻看到章澤天提起爐子上的銅壺,在大碗裡面沏上了開水,隨後用一個蓋子把大碗蓋了起來。
“這是我們剛剛做出來的方便麪,”章澤天介紹道,“麪條是熟的,只要像這樣用開水一沏,很快就有美味的麪條吃了。”
師本昌目瞪口呆地看着章澤天隨意地操作,短短几分鐘之後,章澤天打開碗上的蓋子,一股香味瞬間便充斥了整個房間。此時碗裡的水已經變成淡棕色,表面上漂着油花和一些翠綠的蔬菜碎末。章澤天用筷子挑起麪條,師本昌看到那剛剛還是乾硬無光的麪條已經變得柔滑潤澤,隨着筷子輕輕顫動着,引人食慾。
章澤天將大碗推到師本昌面前:“嘗一嘗,味道相當不錯,不過最大的好處還是方便,在船上吃到這樣一碗麪條可不容易。”
師本昌依言拿起筷子,一口麪條入口之後,勁道彈牙的口感和鮮香濃郁的味道令他有些欲罷不能,連吃了幾口。只聽章澤天說道:“少吃一些,還有其他要品嚐的東西。”
師本昌戀戀不捨地放下筷子,問道:“這方便麪能夠存放多久?什麼價錢?”
章澤天道:“這東西看似簡單,但是加工起來相當麻煩,而且成本也不低,一切都是爲了這‘方便’二字。只要不受潮,這方便麪可以存放一年以上,到底能放多久我們也沒有試過。至於價錢嘛,的確不便宜,要十文一碗。”
“這麼貴?十文錢都能買十個燒餅,或者兩斤大米了。”師本昌有些難以接受。
“燒餅能夠放上一年麼?有這樣的味道麼?大米能像這樣快捷方便麼?這方便麪追求的就是這方便和美味,還是那句話,在船上要想吃到這樣的一碗麪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即使有了蜂窩煤也不行。”章澤天道,“你不要急着做決定,先看過其他東西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