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後金

後來經過審問得知,除了這些被消滅的女真人之外,在對岸三十多裡之外,還有一支由二百多名女真人組成的收取貢物的隊伍。這支隊伍一個冬天都活動在黑龍江下游一帶,收取錫霍特山區裡面那些部族的貢物,與這九百名女真人的任務不同,並沒有一起活動。

鐵全忠努力壓下了派人去襲擊這支收取貢物的女真隊伍的衝動。他們的人太少,要把守江北城,現在又有上千名俘虜要看管,哪裡還分得出人手去襲擊女真收貢隊?

再說,章澤天曾經不止一次教育他們這些自衛隊指揮官,不能以奪取物資爲目的輕易發動戰鬥,他們 的收入完全可以通過貿易或生產來賺取,他們不是強盜。他不得不承認,之所以動了去襲擊女真收貢隊的心思,從根本上說還是想打他們一冬天收上來的那些人蔘貂皮之類物品的主意,這種行爲回去之後哪裡會有好果子吃?

就在江北城守衛戰結束之後十多天,兩支原本生活在黑龍江以南沿海的錫霍特山區裡面的部族總計一千六百多人搶在黑龍江解凍之前過江來投奔,也加入江北專區——江北專區是章澤天爲黑龍江入海口這段以北那片比較封閉的區域取的名字,他打算在今年把這片地區納入到互助會的管理範圍之內。

鐵全忠細問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兩個部族做了他想做而沒敢做的事情,把那支收貢隊給團滅了,將他們一冬天收上來的全部貢物都給搶了個精光。這兩個部族被這支收貢隊給欺壓得狠了,兩個首領一商量,就給收貢隊來了個前後夾擊,將人殺了個乾淨,把所有東西都搶了,然後逃到了江北專區。

這兩個部族擔心自衛隊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肯收留他們,本打算把事情隱瞞下來。但是他們帶來的大批馬匹和遠超正常水平的物資說不清楚,最後只能老實交待了。

沒想到鐵全忠根本沒有猶豫,就收留了他們,並給他們劃分了山林的區域。這種襲擊女真人的行爲是去年他們專門鼓動過的,哪裡有不接收的道理?他們帶來的那些搶劫而來的贓物,秦立勇也全部用正常價格收購,還有他們搶來的那些馬匹,同樣也賣給了自衛隊。江北專區多是山林,馬多了沒有什麼用處,又缺少養馬的草場,他們帶着這些馬匹也是累贅。

好吧,現在那總數多達三千多匹的戰馬和馱馬,倒是真正成爲江北城守軍的累贅了——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草料來飼養這些大寶貝,每天只能餵給這些馬匹糧食,還有少量從附近河灘裡找來的枯草,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幸運的是江面很快就開化了,而外面的海灣開化得更早,今年的第一批北上船隊又比以往到得早,就在解凍之後第六天,從冰火島裝運了物資的船隊就到達了江北城。

在鐵全忠的強烈要求下,船隊的四船大船把裝載的物資臨時卸在江北城,分幾次把這些馬羣運到了庫葉城。庫葉城所在的東尾半島(因魚形的庫葉島兩條魚尾巴中靠東側而得名)地勢平坦,正是養馬的好地方。

運走這些馬之後,船隊之中的一艘特別製造的冷藏船冰山號從江北城的冰窖裡面裝了五十噸冰塊,在特別保溫設計的船艙裡面構建了一個移動冷庫,又從冰窖裡面裝了一批冬天儲存的鹿肉、熊肉和野豬肉,其他船上則裝走了江北城戰役中俘獲的所有俘虜,把一批實在裝不下的魚乾留在了江北城,便朝青島返航。

船隊在庫葉城匯合了那裡的返航船隊,而排水量達到700噸的冰山號在庫葉城裝上了捕鯨船剛剛捕獲的兩頭巨鯨的鯨肉和肝臟,又裝了一批鮮魚,與船隊一起浩浩蕩蕩地返回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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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後金皇宮。

天聰汗皇太極正在暴怒之中。

“莽古爾泰!現今大淩河戰事下緊,你卻把朝鮮給丟了,直接威脅到我們後方的安全,你怎麼說?”

莽古爾泰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聽皇太極發問,躬身說道:“大汗,從朝鮮逃回來的奴才說,打敗他們的是一些漢人,但是絕非大文朝軍隊。那些人的火器極爲犀利,作戰又悍勇,是在打敗了先於佟額古到達的額達禮部下的吉真之後,打掃戰場時被他們突襲時以少勝多,擊敗他們的,而且佟額古和吉真以及參戰的所有女真勇士全部戰死,可見那些漢人之強。我反覆盤問過了,那些奴才沒有說謊,否則以漢人的尿性,早就把敵人吹噓到成千上萬的數量了。”

“那些漢人是什麼人?爲什麼如此厲害?額達禮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皇太極問道。

莽古爾泰道:“額達禮一直沒有消息,我估計已經凶多吉少了。前些天朝鮮一帶所有船隻都被巨大的海盜炮船擊毀,那些海盜說在大同江口占地修船被朝鮮船隻襲擊,纔來報復的。那些人自稱什麼互助會的,的確與文朝無關。”

大貝勒代善道:“這幾年總有一些漢人船隻在黑龍江口附近私自收買貢物,去年還曾經殺了我們一小隊人馬,那些人也自稱互助會,不會是一夥人吧。”

“竟有此事?”皇太極怒道:“貢物是我大金的根基,我們的糧食鐵器全賴這些貢物換取,當加強北方邊防,將那些漢人遠遠趕走。豪格?”

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受命執掌正藍旗,主管北方貢物收取之事。此時聽到皇太極問起,上前一步答道:“稟父汗,確有此事。年初我已派三個牛錄北上處置此事,定要消滅那些漢人,再重重處置那些私下與人貿易的部族。”

“三個牛錄?壞了!”皇太極大驚,道,“如果那些人與朝鮮那些漢人海盜是一夥的,你那三個牛錄就危險了。”

三個牛錄按說是一股不小的實力了,豪格的正藍旗在八旗之中實力強大,一共也只有二十八個牛錄而已,三個牛錄已經是他手下一成多的力量,放在面對大文朝的戰場上也可以縱橫一地了。但是莽古爾泰在朝鮮的兩個牛錄可是被那些漢人輕鬆全殲了,連兩個牛錄額真(三百人爲一牛錄,首領稱額真)都沒有能夠逃回來,可見互助會的人戰鬥力之強悍,豪格不輕不重地派三個牛錄過去,弄不好就要被人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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