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不需要的話, 可以拒絕。”白哉站在鬆梨和藤丸的面前,無論是聲音還是語氣都沒有起伏。
將醉倒的兩人送回朽木家的第二天清晨,白哉以“個人”的身份告知鬆梨與藤丸兩人可以暫居在朽木家。
“謝謝, 白哉君!”因爲宿醉而頭痛欲裂的鬆梨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然而白哉的話讓鬆梨忍不住露出感激的笑容。
“那麼, 雖然時間大概不會太長, 不過還是請多指教了, 白哉小弟~”藤丸邊笑邊坐到了妹妹身邊。
“……”聽到藤丸的稱呼,白哉皺了一下眉。
“啊,不對, 我和鬆梨都已經失蹤了一百年了,現在的白哉小弟已經不能叫白哉小弟了吧?”藤丸思考了一下, “嗯……‘白哉’, 這樣可以嗎?”
“隨你喜歡。”“哈哈哈!現在的白哉真冷淡呢!”藤丸用力的拍着白哉的肩, 就像一百年前曾經做過的那樣。
“霍啦!”用手肘給哥哥用力的一擊,鬆梨歉意的對白哉道:“對不起, 白哉君,藤丸太得意忘形了。”
“無妨。”白哉面無表情的回答。
聞言,鬆梨一笑,“那,來吃早飯吧!”
剛煮好的米飯熱氣騰騰地被盛到了碗裡, 味噌湯的甘香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鬆梨頗不好意思的將米飯還有小菜遞到了白哉的面前, “對不起……我擅自用了白哉君家的廚房……”
“我沒什麼料理技術可言, 白哉君就將就一下吧。”以順頭髮的動作來掩飾尷尬, 鬆梨微笑道:“不過, 白哉君家的下人那麼少,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呢……我原本還以爲四大貴族之一的朽木家應該會有很多下人。”
“……”白哉沒有說話。
自從緋真去世了以後, 朽木家的主宅內的下人就只留下數人。原因無他——這座主宅內已經沒有需要貼身伺候的人了。白哉多數時間會留在六番隊處理公務,回到朽木家的主宅後也大多是在妻子的遺像前或者書房裡度過。
白哉愛靜,並且希望自己去世的夫人也能夠獲得安寧,於是朽木家的主宅便成了朽木家族裡最冷清的大宅。
“但是,多虧了白哉君家的下人很少,我才能這樣做早飯。”鬆梨歪過頭,對白哉笑道。
“鬆梨真的很喜歡做早飯啊!”藤丸疼愛的撫摸着妹妹的頭頂,“平時在家裡就起得老早,和伊花大人搶着做早飯~”
“嘛……算是習慣成自然吧!”鬆梨也不介意,任哥哥揉亂了自己的頭髮。
拿起筷子,白哉將視線轉移到了鬆梨剛盛好的米飯上。“……生活上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需要下人的話就對管家說吧。”
“嗯,謝謝,白哉君。”鬆梨微笑着垂下了眼,“白哉君還是一樣溫柔啊。”
“……”
溫柔?這能稱之爲溫柔嗎?白哉無言的垂下了眼。
迅速的吃完了早飯,再和藤丸一起收拾好食器,白哉始終能聽到鬆梨輕快的腳步聲。
“我出門了,白哉君。”並不在意白哉不回答自己,鬆梨在門邊輕聲笑道:“我去見過緋真小姐了。緋真小姐……真的是位很美麗的人呢。”
“……”難得的睜大了眼,白哉轉頭望向被拉起的拉門,那裡早已沒了鬆梨的影子。
拉起拉門,快步走在迴廊上,鬆梨向大宅門口等着自己的藤丸走去。
在晨曦中看到緋真遺像的那一刻,鬆梨有一瞬間的失神。
——那張臉實在是和一百年後的露琪亞太像了;帶着柔美恬淡的表情,遺像裡的人兒靜靜的笑着,那是隻有每天都將丈夫送至家門口的幸福妻子纔會有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殘留在血液裡的酒精的作用,鬆梨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加速衝向自己本已悶疼的頭,然而接下來猝不及防的強烈耳鳴讓鬆梨頭痛欲裂的幾乎無法忍耐。
忍耐着沒有讓藤丸察覺自己的異樣,當耳鳴過去後,鬆梨驚覺自己的背部已被冷汗溼透。
(我真是奇怪啊……)鬆梨不明白自己爲何會有這樣的反應。(白哉君已經是優秀的大人了……有妻子是理所當然的事啊。)
不,在那之前,白哉有沒有妻子、他的妻子是什麼樣的人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鬆梨不懂,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思考那麼多;讓徵源和伊花的在籍恢復和能回到朱司波家的事已經佔滿了鬆梨的整個腦海。
—現世空座町—
“黑崎!!擋住那隻虛!!他的目標是——”雨龍剛想說“那隻虛的目標是躲在兒童公園大象滑梯下面的整”,小型虛就被纏繞着金紅色靈壓的薙刀狀斬魄刀斬成了兩半。
“NICE!鬆梨!”“謝謝~”與織姬擊掌,鬆梨的虎濤丸恢復成了淺打的形狀,被鬆梨收回了鞘裡。
“藤丸,謝謝你剛剛的縛道支援了啊!”一護朝藤丸笑道。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魂葬完畢,藤丸站到了妹妹身邊。
“……”雨龍不滿的放下了銀嶺弧雀,“喂,那邊的死神,不要妨礙我的行動。”
“嗯?”鬆梨回頭看向雨龍,“我妨礙到石田君了嗎?對不起,我就光顧着追趕虛了……”
聽到鬆梨毫無心機的回答,雨龍再度皺眉,“喂!黑崎,過來一下!”
“哈?怎麼了,石田?”一護不明所以的被雨龍拉至離衆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那兩個死神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每天每天每天都出現在空座町!而且一遇到虛出現就馬上把虛打倒!”指着藤丸和鬆梨,被奪走了獵物不止一、兩次的雨龍氣極。
“那個是他們的工作啊。”一護將斬月重新裹起,背到了背後,“而且鬆梨和藤丸也說過吧?想要儘快積攢功績好回到自己的家,然後恢復自己家人在瀞靈廷的在籍。”
“就算是那樣也太過火了!”竭力平復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雨龍推了推眼鏡,“你見過哪個死神像他們那樣拼命的?尤其是那個妹妹!”
“啥?”
“黑崎,糟糕的話我不想說,但你最好還是讓那兩個死神快點回瀞靈廷。”雨龍嘆了口氣。
“爲……”“吼——!!”
就在一護想要詢問雨龍原因的時候,數只基力安的咆哮聲從天空中傳了過來。
“真是的!沒完沒了!!”銀嶺弧雀再度射出光之箭雨,雨龍不耐道:“再這麼下去,連學校的出席日數都不夠了!”
“雙天結盾!”“初舞,月白!”“虎濤丸!!”以鬆梨爲首,露琪亞還有織姬在藤丸放出的赤火炮的掩護中不斷向前。
基力安龐大的身軀跟不上衆人靈活的動作,眼見衆人越攻越近基力安張開了大嘴,準備吐出虛閃。
“天鎖斬月——!!”一護迎着攻向張開大嘴的基力安,暴喝聲中鬆梨與藤丸的攻擊亦緊隨其後。
“又是大虛……!”以飛鐮腳快速的移動,躲過另一隻基力安的攻擊,雨龍退到了茶渡原本的位置。代替雨龍,茶渡攻向前去,兩人發動了一進一退的攻勢。
(最近虛出沒的數量也太異常了吧!?)看向一旁高高躍起,同時斬向基力安頭部的雙胞胎兄妹,雨龍想到。
一天二十四小時,每隔數小時就會有不同大小、形態的虛出現,並開始攻擊“整”或人類。像是有人蓄意要是空座町裡有能力和虛戰鬥的人們疲憊一樣。
望着不遠處奮力擋下基力安攻擊再迅速還擊的鬆梨,雨龍深深地皺眉。(那傢伙……)
讓雙胞胎快些回瀞靈廷並不是完全出於對他們搶走自己獵物的憤怒,而是因爲雨龍察覺到了——在靈子稀薄的現世勉強發揮出那種超常的力量根本是像在服用□□一樣的自殺行爲。
身爲滅卻師的雨龍對於靈壓感知程度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也因此,雨龍才能察覺到鬆梨身上那奇怪的靈壓——不像是斬魄刀或鬆梨本人的靈壓,那股烏黑而深沉、像是可以吞沒所有的靈壓紮根在鬆梨的靈魂裡,一點點的蠶食着什麼;然而正是有這股力量的支撐,鬆梨才能運用自身的靈壓纏繞在斬魄刀表面,使其鋒利無比。
超負荷運轉的機器最終會怎樣呢?答案很明顯了。
(爲了家人?爲了家?那樣的事怎麼都好,重要的是先保證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續吧?否則,就算有了家,有了回到家的家人們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要反過來,讓他們有生之年都要痛苦的去面對死去的家人嗎?真是愚不可及……)雨龍一推眼鏡,銀嶺弧雀射出的光箭愈發密集。
“喂,你們。”戰鬥結束後,雨龍喊住了鬆梨與藤丸。
“石田君?”鬆梨不解的看向雨龍。
“這些天我打倒的虛都算作是你們打倒的好了。”“唉?”
雨龍兀自別過了頭,不去看鬆梨和藤丸的表情,“我要那些數字也沒什麼用。倒是你們能快些回瀞靈廷就快些回去吧!”
“那個……我們果然妨礙到石田君了嗎?”鬆梨忐忑的問。
“那我們就不客氣囉~!”和鬆梨不一樣,藤丸爽快的點頭笑道。
“啊,不用客氣。你們這些死神就快些回你們的瀞靈廷去吧。”雨龍雙手抱胸沒好氣的道。
“石田,你在說什麼呢!難得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來一次現世!”“就是呀!”與鬆梨關係頗好的露琪亞和織姬一起不平。
“……他們最近不是時常來現世嗎?”對於女孩子的憤怒沒轍的雨龍嘴角扭曲了一下。“……總、總而言之!死神還是在屍魂界纔是最好的!”
“石田!你這是歧視!”“石田君,就算鬆梨和藤丸大哥也不能這樣說話啊!”
“啊哈哈……”看着鬧騰起來的三人,鬆梨笑得無奈。
“嘛~我們今天不回去也不行啊!今天是要向山本總隊長做定期彙報的日子。”藤丸雙手抱在腦後,神態悠閒。
“要回去了嗎?鬆梨姐姐。”“真的,鬆梨?”聞言,露琪亞和織姬丟下雨龍,來到了鬆梨的身邊。
“嗯,對不起啊,這次也沒時間去玩。”鬆梨對兩人笑笑。
“沒關係的,”露琪亞搖了搖頭,笑道:“請代我像兄長大人問好。”
“下次我們去吃咖哩香蕉吧,鬆梨!”織姬亦微笑着。
溫暖的感覺包裹住鬆梨,鬆梨不由的綻開了笑靨,“嗯!”
“路上小心!”一護揮手與雙胞胎兄妹作別。
“哦!一護也要好好守護空座町啊!”藤丸爽朗的笑着回答,“還有石田和茶渡也是!”
“哼!不用你這死神說我也會這麼做的。”“我們會守護好空座町的。”雨龍和茶渡同時道。
“走了!”“下次見!”雙胞胎兄妹朝衆人道別,下一瞬,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
露琪亞左手放在了胸前,閉眼呢喃:“希望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一切順利。”
像受到牽引一般,織姬將右手放在了胸前,“希望鬆梨和藤丸大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