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銀!”用力的打開了小屋的門, 亂菊不斷的喘息着,“出、出事了!瀞靈庭出事了!!”
銀微笑着看向門邊,輕聲道了一句“亂菊你回來了。”便又繼續自己手上的針線活。
“我說瀞靈庭出事了啊!銀!”亂菊焦急的跑到了銀的身邊, “瀞靈庭已經亂成了一片, 你怎麼還有心思做針線活啊?!”
“因爲……很快就是秋天了呀。”銀不答反笑, 一點也沒把瀞靈庭的動亂放在心上的樣子。
“秋、秋天……?”亂菊不明所以的看着一直眯眼笑着的銀。
“是呀, 秋天。”銀像是想到了什麼快樂的事, 笑意等加深了幾分,“現在不好好攢錢的話,到時候會不夠買做柿餅的材料的。”
(約好了的, 要和她一起出去野遊的。)在她接過自己遞去的柿餅時臉上會浮起高興的笑顏吧?只是這麼想象着,心中便產生了什麼, 溫暖的、將自己的心裝滿。
聽到銀的話, 亂菊幾乎想要仰天長嘆的扶住了自己的頭, “……這個時候不是該擔心材料費的時候吧!?銀就不擔心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的安慰嗎!?”
“……擔心啊。”低頭輕笑了一聲,銀握着陣線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但是,我想相信——”
擡頭看着亂菊,銀睜開深藍色的眼睛笑道:“我相信那個人的強,所以……”
“我會在這裡等着她回來,然後到了秋天, 我們要一起去野遊, 然後讓她吃我做的柿餅。”
“……”亂菊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進而釋然。
“啊啊……銀還真是個笨蛋, ”坐到了銀的旁邊, 亂菊拿起另一份針線,開始穿針引線, “……喜歡那個人的話,直接說出來就好了啊!”
銀朝着亂菊微笑,“會說的。”
“等到我能趕上她的時候——”
“一定會說的。”
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旁,用力握緊她手的日子,一定會到的。相信着,並且爲之努力,這就是自己現在唯一想要實現的“真實”。
因爲銀毫無修飾的話語而臉頰微紅的亂菊輕哼了一聲。
“……銀……果然是笨蛋。”
與此同時,真央靈術院——
“原來如此,這就是藤丸無法過來支援我們的原因……”隱蔽在樹木茂密的枝葉間看向不遠處被大羣的虛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住避難塔出入口,鬆梨自言自語到。
(怎麼辦……?這種情況下和藤丸匯合什麼的根本是不可能的……)眉頭輕皺,鬆梨握緊手中的髮飾,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髮飾花瓣形狀的菱角。
“沒有辦法……”鬆梨回頭,輕聲對在自己身後的白哉道:“總之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白哉略略點頭。從戰鬥爆發到現在已過了大半天的時間,馬上便要到黃昏的時刻了;鬆梨在之前戰鬥中受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就又是一連串的激鬥,一路清理虛到避難塔附近後鬆梨也察覺到了自己的體力消耗的太過厲害,於是改用隱蔽行動的方式靠近避難塔。
“呼……”從藤丸殘留下的靈壓確定藤丸沒事,鬆梨略定心神,一直壓抑着的疲勞感像衝出閘門的野獸,喧囂的撕扯着鬆梨的身體。
散落的亞麻色髮絲在垂在脖子上,讓鬆梨感覺不舒服,鬆梨疲憊的伸手想要整理頭髮,不料自己卻是連動一隻手指的力氣都不剩下了。
“前輩,”一雙少年的手輕捧起了鬆梨的發,“我來吧。”
“……抱歉啊,白哉君,麻煩你了。”鬆梨苦笑了一下。
“……前輩不需要抱歉,這也並不是什麼麻煩。”將那燦爛如陽光的亞麻色頭髮納入掌中,白哉的表情裡有一絲奇妙的不自然。
以指代梳,白哉那因練劍而長出厚繭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穿過那耀眼的亞麻色,輕撫過柔軟髮絲的每一寸。
時間的流淌似乎變慢了,然而事實上卻正好相反,時間正一點一滴的從指尖滑落。
地獄蝶翩然落在了鬆梨的手背上。鬆梨肩頭一顫,沉默的聽完了地獄蝶帶來的消息。
“前輩,那是……”與銀鈴生活了多年,清楚的知道地獄蝶用途與用法的白哉自然不會問這隻黑色的蝴蝶是什麼。
“一番隊山本總隊長的指示,所有死神在夕陽時分最大限度的將能見到的虛們引至屍魂界邊緣,然後在那裡對虛羣發動總攻擊。”鬆梨笑了一下,“如果不出差錯的話,這份指示藤丸也會收到,到了指定的時間,我和藤丸引開這附近的虛羣之後,守衛這裡的工作就交給白哉君和大家了。修兵和山田那邊——”
“前輩,”溫暖的手臂瞬間離開了髮絲,扣住了無力的軀體。
“!”鬆梨一窒,有些發白的臉上開始充血,“白、白哉君……?”
白哉抱着鬆梨,沒有鬆手。
身軀相貼,溫暖與氣息開始曖昧的混合,從未經歷過情愛的鬆梨只覺得這種狀況很是奇怪,卻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裡。
(爲、爲什麼心跳會這麼快……?明明和藤丸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這樣的……!)鬆梨忍耐着,漲紅了整張臉。
“等前輩回來,我有話……要對前輩說。”白哉皺着眉閉上了眼,頭埋入了鬆梨的發間。
“呃……?”鬆梨思考了一下,隨後點頭,“嗯……”
擡手解下用來系起頭髮的赤繩,白哉一隻手再度整理鬆梨的頭髮,另一隻手打開鬆梨的掌心,將伊花親手做給鬆梨的髮飾掛在了赤繩上。
“白哉君……?”“這發繩是父親大人給我的生日禮物。”白哉用掛上了髮飾的赤繩爲鬆梨紮起了頭髮。
“!那、那不是對白哉君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嗎?!我……!”
白哉搖頭,將鬆梨的頭擁入自己懷裡,“所以,前輩要平安無事的回來,將它還給我啊。”
“白哉君……”鬆梨一怔,隨後便明白了白哉的意思,不再掙扎,“……嗯!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嗯。”白哉俯下頭,對着鬆梨露出一個笑容,“我會等着前輩回來,重新用它把我的頭髮紮起來。”
那笑容太明亮、明亮的像是要刻入鬆梨的瞳孔之中,使鬆梨忘了現在奇怪的狀況與即將要面對的危險。
“時間……到了呢。”再度緊緊的擁抱鬆梨,白哉強迫自己押下自己心中那永遠都不想放手的念頭。
狠狠的皺眉,隨後放開了手;淡橙色染紅了天空,亦將白哉的笑容染上了寂寞的色彩。
“前輩,路上小心。”
“……啊,”鬆梨朝着白哉微笑,“我走了,白哉君。”
穿着黑色死霸裝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見,白哉雙手握緊成拳凝望着鬆梨消失的方向。
“白哉少爺,銀鈴大人有令,要您立刻回大宅。”熟悉的聲音出現在白哉的背後。
白哉搖頭,“我現在是不會回去的。”
“如果您是爲了那位……小姐的話,您可以用朽木家的權利留下她。”服侍了銀鈴多年的忍者斟酌了一下字句,“那位小姐這一次的任務,只怕是……異常艱鉅。”
白哉還是搖頭,“我想相信,相信前輩的強。”相信她會平安的回來,相信她會依約聽自己說那非說不可的話。
“我不想做妨礙前輩的人。而且……”
“而且?”忍者微微擡頭,卻無法從背對着自己的白哉身上看出些什麼。
“我和前輩約定好了,要替她和藤丸前輩守護好這裡。”
“……”忍者若有深意的看了白哉一眼,隨後伏下身去,“一切都遵照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