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 你們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醒來的時候就在現世了?”一護總結到。
“就是這樣。”鬆梨點頭。
簡單的和一護等人說明了自己和藤丸是在戰鬥途中失去意識,醒來後便到了這個公園附近, 鬆梨和藤丸並沒有提起那天發生在屍魂界邊緣的事。
“所以, 呃、那個、黑崎君, 能不能請你們幫助我們回到瀞靈廷?”想到那個時候見到的光景, 鬆梨不禁有些不安——伊花和徵源現在在哪裡?伊花又是否平安無事?瀞靈廷怎麼樣了?真央靈術院呢?修兵的傷有沒有大礙?白哉有帶着低年級的學生們安全回撤嗎?
太多的疑問堆積在鬆梨的腦海裡, 攪亂了鬆梨的心湖。
想到前些日子浦原商店外面掛出了“店主不在,暫停營業”的牌子,同天露琪亞又留下“我有事要回一趟瀞靈廷”的便籤回了瀞靈廷, 一護嘆了口氣,“我們是認識能有辦法能讓你們回到瀞靈廷的人, 但是那個人現在出門了, 剛好我們同伴裡對這種事知道的比較清楚的那個人又回了瀞靈廷……”
聽到一護的話, 鬆梨不自覺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的同伴很快就會回來了吧?而且那個能幫助我們回到瀞靈廷的人我想也不會出門太久的,不是嗎?”藤丸說着, 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
“差不多就是這樣。”一護笑着肯定藤丸的分析,“嘛……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們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吧?”
“啊、嗯……”鬆梨遲疑的點頭。
一護看向了織姬,“井上,這次還是要麻煩你了。”
“沒有問題~~”織姬舉手笑着, 來到了鬆梨的身邊, “今天晚上就去我家住吧~!”
“咦、耶……?”轉頭看到一護一臉笑意的點頭, 回頭又看到織姬友好而期待的笑容, 鬆梨的心中微微一暖, “那……就打擾了,井上小姐。”
“‘織姬’~叫我織姬就可以了!”織姬對鬆梨微笑, “吶~?鬆梨~”
“嗯、嗯……”除了亂菊以外鮮少有可以稱爲“朋友”的女性友人,鬆梨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可織姬一點也不在乎,徑直對其他人道:“黑崎君、石田君、茶渡君,我和鬆梨就先回去了~Byebye~”
“再見,井上同學。”“明天見,井上。”
“啊~明天還要上學呢。”一護笑着迴應,順便一把抓住就要跟着鬆梨和織姬離開的藤丸,“男子組在這邊。”
“哈……?”“井上的家住不下一個大男人。”一護乾脆的回答。
藤丸微笑,“那我睡窗外就好。”
“你想被當成跟蹤狂嗎?”
“‘跟蹤狂’是什麼?”藤丸的話讓一護身後的雨龍頭痛的按住了太陽穴,“跟蹤狂就是形跡可疑的跟在女性後面的犯罪者……”
“啊~那就沒有關係了,因爲我只是想保護鬆梨而已~”藤丸爽朗的笑着。
“……”“……”這次不只是雨龍,連茶渡都沒了語言。 www• тt kдn• ¢ ○
“總而言之,想順順利利的回到瀞靈廷就跟着我來吧。”一護還是沒有放手。
“黑崎,我們先走了。”“明天見。”乾脆的道別,雨龍和茶渡分別離開。
拖着藤丸走向自家住宅的一護再度輕聲嘆息:“這個時候露琪亞在就好了……”
“露琪亞?”被一護拖着的藤丸動了一下。
一護回頭看向藤丸,“怎麼?你們認識露琪亞嗎?”
“嗯~我們認識一個叫做露琪亞的小女孩~”藤丸回答。
“小女孩啊……”一護轉過了頭,“那就是不同的人了,我們的同伴裡也有一個女孩叫做‘露琪亞’。”
“哈哈,你們認識的露琪亞是怎麼樣的人呢?”藤丸問,自己走到了一護的身旁。
看看自己突然空下來的手掌,又看看身旁的藤丸,一護頓時明白身旁的這個死神瞬步比大多數死神來得好。
想到露琪亞,一護的眼角染上了清淺的柔和;將手放下,一護道:“露琪亞啊……明明長的很矮,氣勢卻不輸給任何人;時常用老氣橫秋的口吻說教,像自己很老一樣;喜歡的東西很奇怪,畫的圖很奇怪,留言也總是喜歡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注意到自己次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一護稍微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臉頰,“那個啊……”
“同伴……”藤丸笑着,“真好啊。”
不自在的感覺消失了,一護點頭。
“……嗯,是啊。”
空座町的夜晚過去了,接着又是忙碌的一天。
被織姬製作的花生醬芥末咖哩刨冰震憾了的鬆梨很快便和織姬熟識起來,到了晨曦照耀的時候,鬆梨已在織姬的建議下決定要去織姬就讀的學校、也就是空座第一高校參觀一天。
飄浮在教學樓外不遠處的空中,看着教室裡和一護、織姬打打鬧鬧的男生女生們,鬆梨異常的沉默。
和真央靈術院不一樣,現世的學校不教授任何有關於戰鬥的知識,數學、英文、物理、化學、社會……現世的許多學習科目是真央靈術院裡沒有的;而這裡的學生們似乎從來都不需要戰鬥,他們每一天的生活都如此和平而繁雜。
藤丸看着妹妹癡癡的凝望着教室裡、走廊上、走動在這個校園裡、不是發出笑聲的學生們,心中一痛。
無論看上去有多堅強,鬆梨也還是需要朋友,嚮往這樣平凡的生活的吧?
可這是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因爲從自己和鬆梨握住斬魄刀的一刻,便註定了兩人無法回到平凡生活之中。
這就是命運。是自己和鬆梨決定的命運。
似火流霞染紅天邊的時候,空座町一處無人使用的空地上,一扇大門緩緩地打開了。
腰間帶着有被稱爲現屍魂界最美的斬魄刀、袖白雪,身着死霸裝的露琪亞走出了穿界門。
前些天浦原將露琪亞的義胲拿去調整,正好露琪亞也有事要回瀞靈廷,就向學校請了幾天假。輕車熟路的來到黑崎醫院的門口,露琪亞一個縱身躍上了二樓開着的窗戶。
“一……”就在露琪亞一腳踏入一護的房間的同時,幾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露琪亞的眼簾。
“回來了嗎?露琪亞。”“啊~朽木同學!”“朽木。”“朽木同學。”就在一護、織姬、雨龍還有茶渡在和露琪亞打招呼的時候,幾人注意到了露琪亞變的越來越異樣的表情。
很多年前,流魂街78區、戌吊的街上,有兩個死神遞給了扭傷了腳的露琪亞一個水罐。
『你們有在照顧比你們更小的孩子吧?真了不起~真了不起~』『以後不可以再去偷水了啊!』
天空色的眸子,亞麻色的發,深紅的髮飾。
像烙印在眼底一般,怎麼都無法忘掉,那一日那兩人離開時女性纖細的身姿與男性寬大的背影。
是夢嗎?抑或是突然出現的幻影。
露琪亞大睜着眼睛,握成拳的手微微顫抖着。
停下了和一護等人閒聊着的鬆梨和藤丸眼中也閃現出一抹猶豫。
“……”露琪亞的嘴脣開闔着,右手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露……琪亞……?”聽到一護等人喊出眼前顫抖的向自己和藤丸慢慢走來的少女的名字,鬆梨一時之間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你是……”
“我是露琪亞啊!!”用力抓住了鬆梨的衣袖,露琪亞大聲的喊着,隨後伴隨着嘶啞的聲音,有晶瑩從露琪亞的臉頰上滑落,“我是……露琪亞啊……!”
“露、露琪亞……?”“朽木同學?”一護等人錯愕的看着這突然發生的一幕。
夕陽透過窗外照了進來,露琪亞的淚折射着那似溫暖又似悲哀的淺紅,一滴滴的落下。
“真的是……露琪亞……?”記憶中的露琪亞還是嬌小的小女孩的模樣,然而眼前的少女眼角眉梢全是鬆梨所熟悉的;無論是眼角上挑的弧度還是含着淡淡悲慼的眉心。
“鬆梨姐姐!藤丸哥哥!”握住鬆梨的手,露琪亞終於可以確定眼前的不是幻影,而是真實的存在。
“怎麼露琪亞一天就長那麼大了呢……?還成爲了死神,來到了現世……”看着露琪亞一身死霸裝的打扮,鬆梨皺眉迷茫道。
“一天?”露琪亞擡起了頭,“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已經失蹤了百年以上啊……!”
“百……年……?”鬆梨喃喃的重複了一遍,眼前的露琪亞所說的話讓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
“我和戀次都試着找過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可是我們的權限不夠,沒有辦法查閱前輩死神的資料,我們一直都……”
“‘鬆梨姐姐’?‘藤丸哥哥’?露琪亞,你認識鬆梨和藤丸嗎?”一護插嘴問到。
“笨蛋傢伙!”朝一護的頭狠揍下去,露琪亞大聲道:“不許對這兩位大人失禮!”
“‘大’、‘大人’?”雨龍的嘴角微微抽筋。
“朽、朽木同學……這是怎麼回事啊?”織姬有些擔心的看向一護,只見一護捂着頭說了句“好痛”,並沒有大礙的樣子。
“這兩位大人是宮能鬆梨和宮能藤丸,是一百多年前救了我和戀次的人,”露琪亞鎮定了下來,自己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露琪亞,那個‘大人’就不必了吧。”藤丸抓着頭笑道,顯然比鬆梨早一步接受了事實,“只是一罐水而已。”
“不,”露琪亞堅定的搖頭,“那時候如果沒有那一罐水,只怕我和戀次、還有那些孩子們統統都得渴死,要不就是因爲偷水而被人打死。”
“一百年前……”一護若有所思的看向一旁的雙胞胎兄妹,只見鬆梨的神色始終變幻不定。
“那個、露琪亞……”抿了下脣,鬆梨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可以的話,能送我們回瀞靈廷嗎?”
“啊,是的,”露琪亞立刻點頭笑道,“浦原先生應該能幫鬆梨姐姐和藤丸哥哥回瀞靈廷,正好今天浦原先生也回到了店裡,要我去取我的義胲——”
“浦原先生?”雙胞胎兄妹對視了一眼,“是十二番隊的浦原隊長嗎!?”
“浦原先生已經是‘前十二番隊隊長’了,”露琪亞苦笑了一下,“也是一百年前,浦原先生被瀞靈廷流放了。”
“流放……”比起被押入懺罪宮永受折磨,被流放現世的處罰真的可算是輕之又輕;鬆梨由衷的爲浦原感到慶幸,“也不知道浦原隊長現在過的好不好?”
“店長的話,每天都活蹦亂跳的,”一護笑着,“嘛~店長見到你們的話,大概也會很高興吧!”
“黑崎君,我也想一起去浦原先生的店裡,可以嗎?”織姬輕聲道:“我還想再多和小雨練習一下呢!”
“那樣的話,不如大家一起去吧。”雨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和茶渡也有事要去浦原商店一趟。”
“啊,大家一起去吧。”一護笑道,一行人隨即點頭。
—半小時後浦原商店—
“真的是完全沒變呢,”浦原喜助按着自己頭上綠白條紋的帽子,聲音裡混合了不知是歡喜還是無奈,亦或是其他什麼的複雜情緒,“和我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榻榻米上,坐在浦原對面的鬆梨看着閒散打扮的浦原,心頭忍不住的泛起異樣感——在鬆梨的記憶裡,昨天的浦原還是精明能幹的十二番隊隊長,被傳奇與傳說包圍的男人,亦是將自己和藤丸引導上死神之路的人。
聽到浦原的話,一護一行才第一次有實感鬆梨和藤丸是“過去的住人”,是來自一百多年前的死神。
“沒想到一百多年後的今天還能再見到你們——”浦原站起身,朝雙胞胎兄妹道:“我來幫你們打開穿界門吧。”
“真的可以嗎!?”鬆梨擡起了頭,欣喜的看向浦原。
“啊。”浦原微笑了一下,壓低了帽子。
“謝謝你!浦原隊長!”“哦哆,我現在可不是隊長了呀。”浦原伸手從懷中拿出白色的小扇,“唰”的一聲打開。
“那……和黑崎君一樣,稱呼您‘浦原先生’可以嗎?”“嗯~”浦原用奇怪的音調“嗯”了一聲。
“甚太、小雨,還有握菱,你們去準備一下。”浦原回頭對身後的三人說完,接着對鬆梨和藤丸道:“你們跟我來吧。”
“是。”“知道了。”“是的,店長。”總是一臉委屈表情的大眼小女孩,脾氣暴躁的紅髮小男孩與長着醒目八字鬍的中年男人同時回答,而鬆梨和藤丸也從布團上站了起來。
“鬆梨……要回去了嗎?”跟着鬆梨起身,織姬想要拉住鬆梨的衣角,手卻徑直穿過了鬆梨的身體。
“啊……”想起鬆梨是靈體的狀態,織姬微微皺眉收回了手。
“對不起……織姬,”鬆梨低下了頭,“我非回去不可。”
“嗯,我知道的。”聞言,織姬垂下了眼,隨後皺着眉微笑,“只是,一個人的話……又要寂寞了。”
“對不起。”鬆梨將手放到了織姬握在胸前的手上,歪頭輕笑,“不過我發誓,確定大家都沒事以後,我會申請到現世來的派遣任務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起去逛街,然後去織姬說的那個什麼卡……”
“卡拉OK!”織姬笑了,雖然沒有辦法碰到彼此,但鬆梨手上的溫暖卻似乎能夠傳遞到自己的手上。“能夠認識鬆梨的話,龍貴她們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啊~”鬆梨點頭,“我也一定會很高興能認識織姬的朋友。”
浦原笑看着與織姬還有其他人告別的鬆梨與鬆梨身旁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藤丸,他身後打開的門的另一端開始形成了黑色的通道。
“我走了,織姬。”鬆梨向後退了一步,“謝謝,黑崎君,石田君,茶渡君。還有……露琪亞。”
“承蒙你們的照顧了。”爽朗的揮手,藤丸站到了妹妹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一起走向浦原站着的門前。
“回去吧,回瀞靈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