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隊長、副隊長!宮能鬆梨和叛徒市丸銀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黑色光柱帶走了!!”單膝半跪, 一番隊的隊員喘着粗氣對坐在會議室裡的元柳齋、雀部、冬獅郎、亂菊、卯之花與勇音道。
“卯之花隊長。”冬獅郎看向了一旁的卯之花。
“沒錯的……”卯之花蹙眉閉眼,“那是熾水鏡的力量。”
“熾水鏡!?可是那不是被碎蜂隊長保管着嗎?!”亂菊難以置信的看向帶來消息的一番隊隊員。
“是、是的……碎蜂隊長似乎在與宮能鬆梨的戰鬥中犧牲了左手擋住了碎蜂隊長的一擊,然後乘勢將碎蜂隊長打暈, 之後……”
“可以了, ”坐在高位上的元柳齋擡了擡手, “你下去吧。”
“是、是的。”一番隊隊員立刻戰戰兢兢的退了下去。
“總隊長……”衆人的視線集中到了元柳齋的身上。
拄着柺杖, 元柳齋眯細了鳳目, “不用擔心,熾水鏡還沒有落入藍染的手中。”
“那是……什麼意思?總隊長。”卯之花輕聲問道。
“……”元柳齋審視着擡頭仰望着自己的衆人一會兒才道:“被拿走的熾水鏡,並不是真正的熾水鏡。”
“這不是真正的熾水鏡。”
虛夜宮深處擺放着各種醫療設施的房間內, 守在銀牀邊的鬆梨並沒有正眼去看藍染。
“哦呀?”藍染挑眉,“那麼你們是怎麼回來的呢?”
將“熾水鏡”往藍染所在的位置扔去, 鬆梨淡淡道:“這是熾水鏡的仿製品, 雖然沒有熾水鏡本身那麼強大的力量, 不過還是可以勉強使用一次。”
微笑的看着被東仙接在手中,鏡面已大幅度破損的仿製熾水鏡, 藍染笑道:“原來如此。”
“行了吧,你們想知道的事都知道了,現在可以請你們出去了嗎?”看着躺在牀上還沒有睜開眼睛的銀,鬆梨的聲音更低。
聽到鬆梨明顯帶刺的話,藍染也不生氣, 反而瞬間移動到鬆梨的身旁, 伸手輕觸鬆梨參差不齊的短髮, 以溫柔的口吻道:“鬆梨, 我的弟子, 短髮很適合現在的你。”
“……適合‘現在’的我?”像是苦笑,又像是自嘲, 拍開藍染的手,鬆梨輕道:“適合像狼狽的烏鴉把自己僞裝成白鳥的我嗎?”
看着已不再穿着黑色的死霸裝,轉而換上了以黑色滾邊的白色長裙的鬆梨,藍染依然笑得溫和,“不,是適合蛻變成‘大人’的你。”
“藍染大人,烏爾奇奧拉和牙密還在等着。”門邊,東仙出聲道。
回頭對東仙點頭,藍染好心情的笑道:“啊,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門關上了,室內又恢復成死一般的寂靜。鬆梨握緊銀的手,數滴眼淚滴落在白色的牀單上。
“銀君……”
“爲什麼哭呢?鬆梨姐姐。”溫熱的手指摩挲着鬆梨的眼角,擦去了鬆梨的眼淚。
“銀君……你醒了?”還握着銀另一隻手的鬆梨驚喜的張大了天空色的眼。
“嗯~”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眯眼微笑,銀以手背拭去鬆梨臉上的淚痕,“吶,爲什麼哭呢,鬆梨姐姐?”
“銀君……受傷了。”“那鬆梨姐姐也不需要哭呀,因爲受傷的人是我呢。”銀笑着輕擡起鬆梨想要低下的頭,“你看,連眼睛都紅了。”
“爲什麼要哭……?”認真的咀嚼着銀的話,鬆梨的眉緩緩蹙起,“我也不明白爲什麼啊……”
“是麼?”銀垂眼而笑,“那就算了吧。”
“唉?”鬆梨擡眼看向躺在牀上對自己微笑的銀。
“既然鬆梨姐姐不明白爲什麼的話,那一定是因爲那個‘爲什麼’不夠重要的緣故。”銀笑着,帶着老繭的修長手指撫過鬆梨的臉頰,“鬆梨姐姐的短髮模樣也很可愛呀。”
“……這種時候還不忘說這種玩笑話。”鬆梨笑出了聲,同時,更多的眼淚順着眼角臉頰,流到了銀的掌上、臂上。
—瀞靈廷地牢內—
火光跳躍,映亮了地牢的牆壁,也微微照亮了站在牢獄通道上的元柳齋的身形。
“宮能鬆梨和市丸銀拿走的是熾水鏡唯一一個趕製出的複製品,不過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那面鏡子是假的了吧?畢竟宮能鬆梨是現存唯一的熾水鏡持有者。”
“我不會與鬆梨爲敵的。”已無力去瞪視鐵欄之外的元柳齋,還是被綁在鐵架上的藤丸的聲音乾澀的像是快渴死的人一般。
“宮能鬆梨很幸運,除了左手掌心被洞穿以外身上沒有其他更大的傷口了。”並不理會藤丸的話,元柳齋只是兀自陳述着事實。
“……我說了我不會與鬆梨爲敵的!!”綁住藤丸的鎖鏈與鐵架一陣晃動,交織出清脆的金屬噪音。
“在市丸銀受傷以後,宮能鬆梨強行使用仿製品的熾水鏡將其帶離屍魂界。”
“!”
元柳齋的這一句話讓藤丸全身一震。
“使用熾水鏡的代價你是明白的吧?雖說是仿製品,但被拿走的熾水鏡也具有同本體一模一樣的機能。”
“……我不會、與鬆梨爲敵的……”藤丸咬牙,幾乎是一字一句的道。
“是嗎?那也無所謂。該告訴你的我已經全部告訴你了。”元柳齋說完,一手捻鬚,另一隻手則拄着柺杖邁開了步子。
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像是凌遲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藤丸的身上,讓藤丸痛苦不堪而又無法擺脫這種痛苦。
“……咕!”咬破了自己的嘴脣,血液蜿蜒而下,藤丸連呼吸都開始覺得痛苦。
使用熾水鏡會是怎樣的後果,只要看伊花的終末就可以明白,可藤丸阻止不了妹妹,也沒有辦法阻止。
(我該……怎麼辦?)
(鬆梨……)
地牢牆壁上的火光發出“噼啪”的響聲,彷彿是在嘲笑牢內惶惑不安,迷茫不前的藤丸。
(我要……怎麼做纔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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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凝視着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陪在自己牀邊,現在累得睡着了的鬆梨,銀伸手輕撫上鬆梨的頰。
“您真的很喜歡她呢。”長袖掩嘴,長相極爲女氣的男孩有着淺紫色的眼,左邊的額頭上有三個相連的方片狀的刺青,而同一邊的發上有着破面特有的殘留面具。
“呀,魯畢。”銀只是對男孩微笑了一下便集中精力盡可能輕的抱起鬆梨,放到自己的牀上。
幫鬆梨蓋好被子,銀披了件外套,朝着魯畢所站的門邊走去。識趣的從門邊退出門外,魯畢看着走出房間的銀輕輕的關上了房間的門。
“這就是您的‘她’吧?”魯畢輕聲笑着,“真的和您形容的一模一樣;呆呆的居然連你是裝睡都沒有發現。”
“呵呵呵,我更喜歡說這是因爲她單純的緣故~”銀側頭看向矮小的魯畢道:“沒有看到我睡着的話,她也不會放下心來睡着的。”
“呀呀,真失望,您喜歡的居然會是那麼土氣的女人,”魯畢故作無奈的攤了攤手,“是我的話,絕對會喜歡更美豔更靚麗的人的。”
聞言,銀悶笑了起來,“剛遇到她的時候,我也認爲我永遠都不會喜歡她那爛好人的性格的~單純,有點呆呆的,偶爾生氣起來就像會咬人的小兔子~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弄哭她~”
“呀咧呀咧,您喜歡弄哭自己喜歡的人的壞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啊?被您喜歡上的她還真是可憐,遇上您這種惡趣味的人,”魯畢翻了個白眼,“對自己喜歡的人應該加倍的愛惜呵護纔是吧?況且,您爲了她,甚至想……”
“吶,魯畢,”銀笑着打斷了魯畢的話,“愛是有很多方式的,而我的選擇只不過是稍微與其他人有一點點微妙的差別罷了。”
“‘一點點微妙的差別’?”魯畢“哼”了一聲,以長袖掩嘴,“那是隻有愛人愛的不正常的您纔會那麼覺得吧?嘛,算了,您要用怎樣的方式去愛人,那是您的事,和我無關。”
“呵呵呵~”銀還是笑,嘴角挑起到詭異的弧度。
沒好氣的靠在牆上,魯畢道:“我代替葛力姆喬•賈卡傑克成了第六十刃。”
“哦呀?”銀側頭看向一旁的魯畢。
“那傢伙私自帶着副官去找黑崎一護的麻煩,慘敗回來後被那個瞎子東仙要斬斷了左臂。嘛,即使他沒有被斬斷左臂,第六十刃的位置遲早也會是我的。”魯畢說着,淺紫色的眸中透出一股殺氣。
“魯畢,過於驕傲輕敵的話,可是會死的。”銀笑嘆一聲。
“哼,只有沒有腦子的蠢貨纔會死,我纔不會像那些蠢貨一樣被幹掉。”長袖一甩,魯畢冷笑一聲,“這次該輪到我去擺平葛力姆喬留下的爛攤子了,我會讓那些看不起我的傢伙們統統大吃一驚。”
“是麼?”對於魯畢的話,銀笑,但不予置評。
回頭看了眼銀,魯畢揮袖道:“差不多到時間了,我走了,否則又要聽那羣蠢貨囉哩叭嗦的教訓了。”
舉手迴應魯畢,銀和往常一樣笑道:“Bye 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