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午夜,紅色跑車一路飈回某高檔公寓樓的地下停車庫,帶着藍牙耳機的年輕女孩從車上下來,秀氣的小臉上滿是怒氣:
“不就是個潛規則包養貨麼,她以爲她那種貨色能入得了晝總的眼?無非是被人家玩玩的角色,她拽什麼拽?以色事人最下賤,過幾年還不是人老珠黃,只配丟到糞坑裡去!”
莫語琪踩着十公分的恨天高邊走邊罵,整個停車庫都回蕩着她尖銳刻薄的詛咒,等到上了電梯,電話那頭的好友報告了最新消息,她才突然緩和了下來:“你是說,佘青她已經回家了?她房間的燈是亮着的?”
今晚,一心盼着九點收工之後能和晝總來個約會順便發生點什麼的莫語琪,在拍完墜崖那場戲後,驚訝的發現晝總給她留了條短信,已經先回去了!她呆愣半天,一瞬想起佘青之前離開時那故意勾引的模樣,幾乎是即刻就確認了罪魁禍首氣得都快炸了,現在卻聽朋友彙報說佘青已經回家了…難道,晝總提前離開並不是和佘青約會去了?
莫語琪愣了兩秒,突然杏目圓瞪:“心心,你確定佘青家就她一個人?她不會是,把人帶回去過夜了吧?!”
一瞬怨憤滿溢的語氣,話落,電梯間的燈突然狠狠閃了一下,一黑一亮之間,面對着光滑不鏽鋼牆壁的莫語琪竟是一瞬看見一個黑影從她身後一閃而過,她嚇得猛一回頭,身後卻是什麼都沒有!
停頓了一秒的電梯繼續緩緩上升,方纔那詭異一幕驚出了莫語琪一身冷汗!電話那頭傳來好友的呼喚,直到電梯抵達13樓開了門,莫語琪才稍稍緩了過來。
“琪琪,你不會是想讓我去車庫給你找晝總的車吧,這麼晚了我可不會去的啊…”
電話那頭好友的聲音將莫語琪拉回到現實,她心有餘悸地胡亂應了一句掛掉電話,按着密碼鎖,指尖竟是有些輕顫——剛剛,她莫不是,見鬼了…?
鬼?…許…薇?如果真是有鬼來找她,那肯定就是許薇吧!那個許薇她見過幾次,印象中就是個胸大無腦的笨女人,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如今變成了鬼,難道還比人更有能耐不成?想着,莫語琪突然有了些底氣,伸手撫了撫胸前開過光的佛祖玉墜,一把打開了房門。
這套位於a市市中心的一居室是莫語琪租下的,精裝修過的房子本來就配了傢俱,如今裝飾簡約的房子裡到處都是隨手亂丟的衣物和吃剩的快餐,莫語琪進門之後就踢了鞋子,邊解着衣服邊往浴室走去。
浴室裡面熱氣蒸騰,莫語琪把佛祖玉佩轉到背後,衝起澡來。要說先前電梯裡那一幕她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有佛祖玉墜傍身她卻是有了底氣,不就是個冤死鬼麼,有佛祖壓着,看它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蓮蓬頭衝下的水是滾燙的,但洗着澡的莫語琪卻是漸漸感覺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寒氣。那陣寒氣是從淋浴房的玻璃門外滲進來的,一點一點觸到她的皮膚,驚起了她手臂上一片顫慄。
莫語琪定了定神,將洗好的長髮捋到腦後,一瞬擡眼,朝着玻璃門的方向望去!一道磨砂玻璃門,一間煙霧繚繞的浴室,那本該是什麼都沒有地方,此刻卻是緩緩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形!它飄飄忽忽愈來愈近,最近居然幾乎貼在了玻璃門上,黑影的中心,似有擠壓變形的五官若隱若現,帶出一股極致的陰寒來!
下一刻,莫語琪突然大喝一聲,一把抽開了淋浴房的門!那一刻,嘩嘩的水聲貫穿耳膜,浴室的吸頂燈驟然一跳,一瞬的漆黑中,莫語琪捏着佛祖玉墜插着腰破口大罵,尖利的女聲響徹了整個浴室。
“許薇,你這個不要臉的死女人,做了鬼還不放過這個角色,你以爲就你現在那醜陋的模樣還能爭什麼?!從哪裡來你就給本小姐滾回哪裡去,省得本小姐發威x你十八代祖宗!活着就是個千人睡萬人騎的破爛貨,死了變成鬼還能有什麼能耐,笑死人了!如今這個角色是本小姐的,晝總也是本小姐的,識相的話就快滾,你這個傻b蠢材沒人要的死賤人!”
莫語琪氣勢磅礴聲音洪亮罵了個淋漓盡致,都說遇到髒東西要靠氣勢靠髒話來壓陣,想當年她莫語琪在街上混的時候,什麼氣勢沒有過,什麼髒話沒說過?哼,這死鬼許薇敢嚇她?便是死了也要叫她再死一次!
莫語琪的一番叫罵果然效果顯著,不僅那貼在玻璃上的黑影一瞬消失了,浴室之中的陰寒氣息也一併散去,明亮的燈光下,莫語琪感受着熱水嘩嘩流下蒸起的熱氣,一把抽起浴巾,擡着下巴神情張狂的出了浴室——惡鬼自有惡人磨,看那個沒臉沒皮的許薇還敢不敢再來招惹她!
那一晚,工作了一天的莫語琪很快就在供奉着觀音像的臥室裡睡着了,有佛祖保佑着她非常安心,睡得深沉又安逸。
凌晨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卻突然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陣陰風從門縫中吹進來,撩開了牀外罩着的紗簾。細碎的,嗚咽的,如同詛咒一般的輕喃自門外的黑暗中響起,然後,一隻枯乾如柴的手掌探了進來,攀着牆壁慢慢蠕動,直至爬到了莫語琪的牀頭。
——還給我,還給我!
如鈍刀鋸木般低啞的聲線自門外響起,窗前,一絲清冷的月光透了進來,照亮了那縫隙深處隱於一片黑暗中的枯槁臉龐!那只有三指寬的狹長鬼臉上,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只餘下兩個巨大的黑洞,裡頭幽深一片,卻是透出了吞噬一切的蝕骨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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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妹紙們還好嗎,不怕不怕哈!(虎摸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