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我心裡頭的想法,項伯對上項羽,品茶下棋,吟詩作對都能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幅畫來,卻唯獨想不出他們兵刃相見,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
可眼下他們便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噴涌而起的烈風捲着腥白的積雪吹的一白一紫的長袍揚的老高,項伯擡手捏了個決,憑空漲起一道風屏,依着河畔只將他們兩個框了進去。剎那間,方纔還時不時透着些亮光的天,被黛色的雲層席捲起來,昏暗連的寸步之內的東西都看不清,我緊攥着被狂風吹的獵獵作響的袍子,往河畔捱了兩步,才依稀看清些事。
項羽伸手將寬大的袖子縛緊,手中的佩劍不自覺的發着輕微的震抖,好似等了百年,就等着這一刻出鞘而戰。
項伯收起瀰漫在指尖時刻準備被觸發的術法,一手輕描淡寫的搭在佩劍上,“你我終將一戰,卻不知,這一戰爲何。”
項羽將手搭在劍柄上,穩了穩泛出劍鞘的殺氣,“爲了打。”
我沒看清他們各自的佩劍是怎麼出鞘的,只知曉雙劍相交的那一剎那,天雷翻滾的像是要將這烏江沿着河畔,硬生生劈出一道萬丈的峽谷來。
項伯立起幾丈厚的屏障都被劍氣震的抖了三抖,險些裂出一條縫來,若是沒這屏障,大約我們皆要被他們的劍氣掃成灰渣渣。項伯執着劍被劍氣逼退了百丈之遠,竟還抽了只空閒的手捏決將屏障又補了一層。
項羽繃着臉,將手中的劍一利,用幾乎我看不清的速度往項伯衝去。眼看那泛着紅光殺氣的劍就要將項伯的脖子砍成兩段,他卻硬生生將劍拗下去了半截,往項伯的胸口掃去。項伯連擋一下的動作都沒有,以詭異的姿勢扭了個身,手中劍反握就往項羽的下盤掃去。項羽一躍而起退至五丈之後,接下一招劍氣。此刻項伯的白袍染上星星點點的血色,可項羽的袍子,卻像是往血水裡泡了泡,再撈起來一般。
他板起面色蒼白的臉,揮劍就將迎風飄着的紫色衣袍斬斷,手中的劍頃刻間又飛到項伯眼前近至數寸。項伯一個轉身避開飛劍,手中殺氣漸重,一招比一招更快的攻向項羽。項羽的佩劍化光又回到手中,擡手間,劍氣化風人還未動,劍氣便已直直的撲向項伯,項伯亦揮劍相抗。殊死間,一紫一白身影雙雙被逼飛百丈,重重的摔在項伯捏起來的壁障上,皆是一口鮮血染遍衣袍。
項伯捂着胸口嗤出一聲慣用的笑聲,低聲道:“失了一魂一魄,允了她的事,你皆做到了。既然你覺得很好了,如今爲何又要反抗命運?”
項羽抿着脣撐着劍站起身,聲音鐵筆銀鉤似的帶着執念,“是,我後悔了。”
項伯同項羽說什麼,項羽又回了項伯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清,耳邊竟是扎呼呼的風雪聲,項羽這邊士兵焦急的叫喊聲。而項伯哪兒劉邦的士兵,聊天的聲音堪比雷響,要不是風雪太大,怕是會開出個篝火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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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