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昨夜暫停於花瓶嶼外圍的大基海軍三十艘千料以上的大船隻,便開了出來,張旭上了鯤鵬號之後,整支船隊便開始向北面而去,開始追擊宋軍水師部隊。
現在五月份,正值是西南季風時節,飛剪船快帆全開之後,吃足了風力,全速向北。兩個時辰之後,在一片空曠的海域,追上了那些宋軍水師船隊。
那李全艦隊雖然比較狼狽,每艘船隻上有斑斑點點被火燒過的痕跡,但是仍然還一百艘船艦,並且基本上是最大型的船艦。除了那艘最大的萬料旗艦外,其他還有十六艘五千料的船,二十一艘三千料的船,三十五艘二千料的船,三十艘一千的船,總共一百零三艘船,比起才只有三十艘的大基海軍,無論從數量上,還是從載重量上來看,都還強上好幾倍。
不過,大基海軍現在勝在船快炮遠,能夠隔得遠遠地轟擊宋軍水師船隊,宋軍反撲時,又能夠迅速地逃跑。而宋軍水師卻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小船用來縱火了。結果,大基海軍就貼着宋軍水師兩三裡外,不停地猛轟他,對方卻一點轍也沒有。
張旭他們不知道的是,李全已經重傷暈迷,到現在還沒醒過來,現在那些宋軍船人只想着儘快逃離此地,沒心思跟他對抗。要不然的話,大基海軍肯定會更加興奮地猛烈進攻。
不過,這支宋軍水師畢竟是李全訓練出來的,身手不凡。,在主帥受傷暈迷,一片驚慌失措,又被擊覺幾艘船,軍心不穩的情況下,那些將領緊急舉行了一次會議,推舉了一位副將,李全的族弟李傑暫任了最高指揮。然後在李傑的指揮下,宋軍水師以大船擺出五朵梅花陣,那些船隻拼死向大基海軍撞來。
張旭一看如此,只好下令說道:“快避開,不要和那些宋軍船隻撞起來。”
大基海軍只好忙不迭地避開了宋軍水師船隻。
宋軍驅逐了大基海軍繼續向北行去。可是沒過多久,就發現大基海軍又過來咬住了尾巴糾纏,宋軍水師上下頓時憤怒了,全力向前迎戰。但是,大基海軍只是隔得遠遠地炮擊,卻始終與宋軍保持一定的距離,不與他們打撞擊戰,接舷戰,把自己火炮及遠的優勢盡情的發揮出來。
不過,宋軍船大,皮堅肉厚,雖然被炮擊得經常起火,但很快就又被撲滅了。大基海軍想僅憑炮擊擊沉對方的船隻,可不容易。雙方如此糾纏了好幾天。來到了明州港外海,宋軍水師發現自己終於擺脫了大基海軍,對方已經不見蹤影。回頭一清點,卻發現己方已經只有三十來艘船隻跟在後面了。剩下的那些船隻,有些被擊沉,有些被俘虜和投降,還有一些逃向了其他的港口。
這時,李傑發現大基突然沒跟在自己船隊身後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嚮明州港駛去,打算在港內休整。同時大爲疑惑大基海軍爲什麼不進攻自己了。
其實這時張旭和徐無雙張志遠等人在明州港外海,也不是不想攻擊宋軍水師了。追到了明州港外海時,徐無雙便興奮地下令道:“兄弟們,攻進明州港,大家吃香的,喝辣的,再找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娘盡情地樂呵樂呵。機會可不容錯過啊。”
這是什麼話?這一刻,徐無雙簡直是海盜本性曝露無疑,張旭正要喝斥注意軍紀,突然那旗艦船上那槍炮長過來報告:“彈藥打光了。”
“船上沒彈藥了?”徐無雙正沉浸在無限丫丫中,突然聽得這個消息,感覺就像是一個娘們在自己面前脫光了,卻發現自己突然陽萎了一般,氣急敗壞地問道:“怎麼會沒彈藥了?”
那槍炮長說道:“我們海軍船隻在本次開戰前儲備了許多彈藥。但是在宋軍進攻,直搗基隆時,大基海軍便在路上與宋軍船隻不斷地糾纏,消耗了大量的彈藥。今天順利轉入地****,攆在宋軍船隻後面追擊,有機會當然會盡情地發泄着,於是到現在,彈藥耗光了,也不稀奇。”
這話不但讓徐無雙泄氣,也讓張旭和張志遠泄氣,張旭也懶得去提什麼注意軍紀了。面面相覷一會兒,張旭只好下令道:“發旗號,問問其他船隻上,還有沒有彈藥?”
旗號發出去,過一會,各艘船隻上先後回報,船隊裡至少有一半十五艘船隻已經完全沒有彈藥了,另外有六艘彈藥已經很少,兩發射兩三次,也就沒有了。只有九艘船人彈藥稍多,但至多也只能發射十來次了,有的只有七八次,有的五六次。
張旭和徐無雙,張志遠聽了各個船隻的報告,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張志遠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個李全運氣好,看來這次我們打不死他了。”
張旭說道:“即使我們沒能打死他,至少我們也算是取得大捷了。想必宋室臨安朝廷不會放過他吧。畢意他吃了一個大敗仗嘛。”
張志遠搖頭道:“那倒未必。兩宋以來,對於領兵要仗的將軍,一向來採取一種奇怪的態度。對於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朝廷向來便採用嚴厲地猜忌打壓的態度。御史言官會盯着你,不斷地挑刺找毛病,不斷地彈劾。導致那些立下戰功的將軍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北宋時,那個狄青將軍立下了許多赫赫戰功,卻因此弄得神經緊張,憂懼而死。而許多戰敗地將軍,卻常常被大度寬容,即使軍紀敗壞,榮寵不減,也不予追究。李全戰敗,也未必會受到什麼處罰,朝中肯定會有人以勝敗乃兵家之常事,來給他開脫。那些文官們似乎認爲,打敗仗的將軍,要比打勝仗的更讓他們放心,也更忠心。”
“哦”張旭聽得一愣,倒是頭一次聽說過這種情況,嘆了一口氣說道:“這麼說,那個李全可能不會受到懲罰。那樣的話,下次要是再次對陣的話,恐怕再也不會那麼容易了。”
雖然知道如此,但是目前也沒辦法徹底擊殺李全了。張旭只好下令道:“先回去,補充了彈藥,再來攻打明州,一定要把這支宋軍主力水師給徹底消滅了。”
回到基隆之後,徐無雙急忙去船上的水手士兵補充彈藥。然後自己和張旭三個人回到統帥部行轅。纔沒過了沒多久,那個槍炮長又急忙跑過來,向張旭徐無雙張志遠三人報告:“倉庫彈藥很少了,不夠一次補充的。”
張旭吃驚道:“倉庫彈藥也很少了?那有多少?全部拉到船上,夠瞧用多長時間?”
那槍炮長說道:“全部拉到船上去,炮彈夠全部的大炮用十次。”
張旭吃驚地說道:“這麼少啊,不能夠吧?”
這時,楊妙真說道:“咋就不可能?你想想五天前的晚上,那打一仗,耗費了多少火藥炮彈?飛天火龍不是消耗空了麼?這麼打仗,人確實死得比較少,最是極其耗費彈藥。其實後來你們去海上追擊宋軍時,我們就去倉庫清點了一下,發現火藥已經是很少了。現在有這麼多,還有好多都是火藥工坊這幾天加班加點趕製出來的。”
張旭吃驚道:“我們本來還想補充了彈藥,然後立即就又去明州,徹底摧毀李全的那支水師主力呢。這一下,豈不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徐無雙說道:“不是還能打十次麼?我們就把這些彈藥裝到船上去,拉到明州去,把李全徹底殲滅了再說吧。”
張旭說道:“不行,手裡至少得留一點威懾別人啊。要不然,其他的地方的宋軍水師,比如說,漳州,廣州等地水師來進攻我們,咋辦?”
徐無雙說道:“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不打了?打蛇不死,必受其害啊。得趁他病,要他命啊。要不然,那個李全下次再來的話,可就不容易對付了啊。”
張志遠說道:“那還能怎麼辦?這彈藥不足,拿什麼打啊?”
徐無雙說道:“那難道非得要等我們的火藥火坊生產出火藥來才能再次去開戰?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以前誰有火槍火炮啊?拿着刀槍棍棒,還不是照樣打仗?我說,先拿這些彈藥去擊滅明州水師,再載一些陸軍,把明州給佔了,給宋軍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們以後不敢再來進攻我們,纔是上策。”
張旭聽了徐無雙的話,不由得眼睛一亮,說道:“我們是要讓宋軍以後不敢再來進攻,或者是幾年時間內,不敢再來進攻。那樣我們纔會有時間發展國力。不過,辦法不是現在再去進攻明州李全殘部了。宋國還有很多水師,很多將領。滅了李全,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說不定,還更激起宋國的憤怒,激起他們的軍心士氣。我們要用另外的辦法。”
徐無雙問道:“什麼辦法?”
張旭說道:“以戰逼和。”
衆人驚道:“以戰逼和?這是說要和宋講和?”
張旭說道:“其實,我們國家薄弱,不能沒完沒了地打下去,能夠講和,那是最好的。現在趁勝講和,逼迫他們跟我們訂立城下之盟,正是最好的時候。”
楊妙真說道:“宋國土比我們大了無數倍。怎麼可能會接受我們的城下之盟呢?”
張旭說道:“一般的情況下不會,但是現在我們把海軍開進杭州灣,他們沒有水師可以抵擋我們,我們恰好可以威脅他們都城。然後再提議和,想必他們不會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