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進見此,也忍不住心癢難耐,隨即便把麾下分作兩隊人馬,選了一紅一白兩門,準備入內。
趙得志斟酌了許久,雖心頭不安,到底難忍那寶物的誘惑,又恐那先進去的人馬佔了先機,便也分了三個小隊出來,紛紛入內。
倒是尚進這邊因出了一點點小小爭執,倒成來最後入內的。
只因尚進原打算由石家兄弟中的四位,木氏姐妹其中的三位,再加上鐵木幫副幫主的賈政,巨鯨幫副幫主佘霸,離山劍宗的花易冷,共計十人,由此組成一個小隊。如此分配之法,自有他的深意。
只是尚進哪裡想到這個時候柳青玄偏偏勃然怒起,只說他與花易冷向來形影不離,絕不分開,如果不然,寧肯不去那巨龍寶藏之處。
尚進無奈,也只好依了他,便由石家五兄弟都去了另一隊,離山劍宗包括薇薇安在內,便都留在尚進所在這隊人馬之中。
如此又惹得賈義,佘拓二人一陣羨慕,畢竟他二人的勢力皆被分化,實在不是好事。
但他們二人並無柳青玄那股子的瘋勁,自然不敢造次,於是默然不語,私底下卻互換眼色,都有凝成一股,互相幫襯之意。
到了此時,各方人馬已盡皆入內,尚進也不敢再做延誤,連令衆人入內。
石家兄弟領命,便領着另一隊進了那道紅豔如火的小門,我與胡奧先生,離山劍宗三人,賈義,佘拓以及木青青,小蟲兒,再算上尚進,共計十人,便進了那道淡藍如水的小門。
初入門中,那藍光冰冰涼涼,讓人心中愜意。又如甘露沁入心田,讓人癡醉。還不待我細心體會,便見眼前一亮,卻到了一處青青綠綠密林之內。
但見,林影綽綽,枝生節,節生葉,葉有朝露,露有微塵,雖久無人剪裁打理, 頗顯雜亂,卻更顯旺盛繁茂,別有一番原始自然之美。
說來也奇,如此雜亂密林又偏偏有一條約莫肩寬的蜿蜒小徑,小徑直通深幽,路旁又見秀藤珠聯,巧伴奇花異草,當真是人間少有之異景。
且聽尚進說道:“巨龍寶藏之內,共計九層,每層都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而在相鄰的兩層之中,有空間的結點作爲通道,雖此次情況與往年不同,但我想此地也應有通往第二層的通道纔對。”
賈義聽了連連點頭,又道:“若按往年規矩,結點常設在醒目之處,自有妖魔邪魅守護,此地林木稠密,視線皆被遮掩,還是先出了這片密林再做打算。”
衆人點頭,又因初來此地,盡皆謹慎,便小心翼翼的只沿着那蜿蜒小徑徐徐前進。
我神識微動,欲以神識念力感知四周,也好探路。卻只覺得一陣詭異壓力,輕易把那絲神念壓迫在周身五米範圍之內。
胡奧先生見狀笑道:“這巨龍寶藏之內,隱隱有股封禁的力量,尤其是對神識意念的壓迫,已到了極其恐怖的程度,莫說是你,便是我們這些聖者,神念也最多離體十米而已。”
我聳了聳肩,不可置否,既知動用神念不過是無用之功,反而倍感吃力,便也只能作罷,只一步一步小心前行。
小徑曲折蜿蜒,又狹窄異常,衆人又都謹慎,腳程自然是極慢,此番情景,若是人能心中無事,便如閒庭散步,悠然自得。
林影綽綽之中,曲徑通幽,自然是處好景。譬如柳青玄,對他而言,便是如此。
可在場的大多數人盡皆是爲心中某種渴求而來,不免有些煩躁,只厭煩那密林擋路,那藤蔓絆腳,就是花香襲來,也只覺俗豔。
如此走了半日,謹慎之心稍緩,便見那巨鯨幫的佘拓跳出來急道:“如此隨着蜿蜒小路繞來繞去,也不知要走到幾時。”
作爲聖者,他們俱有飛天遁地之能,往日裡高來高去,百里路程,也不過彈指便到,如何受的了這般一步一步慢慢行走。
尚進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勸道:“若是飛行,目標太過顯眼,只怕會招惹了些惡獸,雖我等不懼,但也是麻煩,依我看就這般慢慢走吧,六十年都等了,還走不完短短一段路不成?”
卻聽佘拓說道:“可這路也實在太過狹窄,讓人憋屈。若是一條筆直大路,也能走的快些。”
一旁的賈義忽然一笑說道:“這有何難!”便見他微微擡手,頓時那樹木藤蔓如受了什麼指引,那本彎彎曲曲的樹木盡皆挺直了腰桿,又紛紛向左右兩側退讓,轉瞬間那蜿蜒曲徑便成了康莊大道,藤蔓與花草也盡皆退讓,排列整齊,左右對稱,乖巧的點綴在道路兩側。
佘拓見了大喜,連讚歎道:“鐵木宗的控木之術果真了得。”
我卻微微皺眉,對這筆直大路很是不喜,就連那原本瑰麗的花草,也因那死板整齊的排列失去了原本的自然之美。
正沉浸在悠然愜意中的柳青玄也是眉頭一皺,再也沒了那種灑然自在的心情,便聽他道:“天地所生,自然有序,何勞你出手弄成這死板教條的模樣,也不怕這般動靜引來禍端。”
賈義立刻便道:“我這接木移花之術悄無聲息,又能引出什麼禍端?”
佘拓也立刻道:“柳青玄你這也未免太過膽小了,莫說賈兄手段高明根本不會驚動什麼惡獸,即便是真的引來幾隻惡獸,以我等實力,輕鬆便可滅殺,此處不過是巨龍寶藏第一層,又有什麼好怕的?”
柳青玄則是冷哼道: “當心陰溝裡翻船。”
尚進見這夥子人又爭論起來,不由微怒道:“都閉嘴吧,出了這林子纔是緊要。”
柳青玄哼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賈義佘拓微笑對視一眼,頗爲得意。
恰在此時,猝不及防之間,忽的一株高大古樹猛然開始動作,便見整顆古樹的主幹都彎曲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而後猛烈的向賈義佘拓二人砸去。
這二人盡皆是聖者,反應不可謂不快,便見佘拓一聲怒喝,兩手一招,手中便多出一柄開山大斧,只見那大斧一揮,威勢驚人,不知生長來多少年歲的古樹就這般被攔腰截斷。
只是古樹並非人類,便是攔腰而斷,也要不了它的命,便見無數枝葉,又向佘拓纏繞而去。
巨鯨幫的功法最是大開大合,佘拓更是有巨鯨之力,一招一式盡皆威力無窮,但那枝葉卻太過繁多,又靈動善變,使得他一身神力難以施展出應有威力。
幸好賈義便在佘拓的近處,便見他連連結印,又使出控木之術,果見那枝葉連連停下動作,慢慢靜止不動,顯然已被賈義制住。
“這是怎麼回事?”佘拓心知賈義有控木之法,只以爲是賈義搞鬼整他,不由得怒從心生。
只聽賈義連解釋道:“這株古樹怕是生存了千年歲月,漸漸孕育出了靈魂,成了精怪,不過你們放心,那靈魂還很幼小,已被我控制。”
一語未了,衆人還不來不及放下心來,互又聽呼嘯之聲不絕於耳,萬樹千花皆如醒來一般,枝葉伸展間,整片密林漸漸沸騰起來,只驚的衆人目瞪口呆。
“你乾的好事!”尚進不由對賈義大罵了一聲。
賈義臉色醬紅,手中印訣上下番飛快若殘影,打出道道掌印欲把那樹盡皆控制。
卻見點點綠色熒光從那樹中徐徐涌現,與賈義抗爭,一株樹木的靈力固然弱小,可若是千株萬株呢?這密林之中,株株古樹根系相連,宛如一體,即便賈義如何了得,一時間也落入下風。
賈義只恨得險將一口鋼牙咬碎,更是貿足了十二分的勁,只堪苦苦支撐。
便在這時,忽又聞花香襲來,讓人忍不住心神盪漾,賈義不由心頭稍鬆,便覺一陣巨力壓來,已是控木不成,反被反噬,吃了一個大虧。
尚進見狀,也不再指望他能控制住眼下場面,當機立斷喝道:“諸位,我們衝到上方去!”
說罷便一馬當先,帶着小衝兒與葉青青縱身向天空衝去!諸多藤蔓,自然不會讓他得逞,無盡藤蔓或是古樹枝葉,或抽或纏,盡皆向尚進襲去。
尚進不慌不忙,只一聲冷哼,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似是隻用了一個念頭,周身便浮現點點霞光,輕易把那藤蔓盡數隔絕在外,饒是那些藤蔓如何了得,也難近他身。其實力之恐怖,在此處可見一般。
“走!”胡奧先生也喝了一聲,同樣向天空飛去。他身爲風系魔導,單論速度與身法的詭異,在衆人中都排在前列,應付起那些枝葉藤蔓,也算輕鬆無比。
柳青玄與花易冷則是各騰出一隻手來,一左一右把薇薇安護在中間,雙劍合璧的沖天而起,這二人心意相通,攻守兼備,同樣很是輕鬆。
反倒是佘拓,賈義二人頗爲狼狽,賈義受了自身控木之術的反噬,有些氣機不穩,倉促之下,一身本領也只能發揮個五六成,躲閃騰挪,都顯得異常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