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奢糜猛拍桌案:“砰!”
半響,奢糜恨道:“想不到,朔方縣如此棘手,損耗我軍一萬多兵馬,無法攻下!軍師可有妙計助我奪城?”
這時,一旁的亞爾路笑道:“大王不必如此憂慮,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既然強攻不成,何不智取?”
“哦?”
奢糜凝視亞爾路,笑道:“說來聽聽。”
亞爾路朗聲笑道:“大王,咱們在朔方縣可是有探子的,不如想辦法與他們聯繫,裡應外合,智取朔方縣!”
“裡應外合?”
奢糜反覆唸叨‘裡應外合’,半響,奢糜大笑,朗聲道:“那就有勞軍師安排吧。”
亞爾路雙手抱拳,朗聲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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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郡高望縣,蓬勃帥三萬定遠軍駐守在此,已有數月,此時河北已近大亂,王邑多次催促,想讓蓬勃東進,增援他抵禦匈奴,但蓬勃始終以劉峰圖謀不軌爲由,拒絕王邑。
數日前,劉峰造反的消息終於傳來,他已傳檄天下,昭告世人,言自己是正統,當恢復漢室等語,此時,蓬勃手拿檄文,仔細觀看,半響,蓬勃爽朗大笑:“劉峰終於動手了。”
一旁,參軍秦豐笑道:“將軍這次名正言順,可以揮軍西進了!”
蓬勃點頭,但自己手下兵馬稀少,如何能與劉峰一戰,想到此,蓬勃輕嘆:“我軍僅有三萬,想要征服劉峰,佔住涼州,並非易事。”
這時,秦豐笑道:“將軍,北地郡未在劉峰控制之內,將軍何不以馳援北地郡爲由,揮軍西進,到時見機行事,奪取北地郡兵權,以北地郡爲根基,以圖大業?”
蓬勃點頭,秦豐說的很有道理,但北地郡郡守杜洪不是傻子,自己突然揮兵西進,他豈能不防,況且,高望縣是自己起家之本,必須留兵駐守,若北地郡奪不下,在失了上郡,那真是得不償失。
想至此,蓬勃輕嘆,無奈道:“參軍所言的確不錯,但杜洪豈會輕易容我西進,我心中着實擔心。”
秦豐爽朗大笑,“將軍可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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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亞關此時已緊閉關門,每十人爲一隊,在關內往來巡邏,不久,一隊散騎緩緩向關內行來。
一家不起眼的酒館內,一名身穿赭色皮甲的女將大步走入,她就是剛剛從南陽趕回的楊蕾,在她身邊,劉仲和劉嘉緊緊跟隨。
劉仲,是劉演的親弟弟,爲人厚道,能使一杆紅纓槍,十分驍勇,而一旁的劉嘉,是劉演的族弟,爲人多智謀,口才極佳,而且爲人機警,十分得劉演器重,此次得弟弟劉秀下落,劉演心中大喜,讓身邊兩個最得力的助手來河北,想要勸說弟弟回家。
此刻小亞關的異常舉動,引起衆人的注意,進入酒館,夥計立刻笑臉相迎:“幾位客觀想吃點什麼?”
劉嘉起身,將幾枚銅板塞給夥計,“來點家常菜即可,一定要快,我們急着趕路!”
夥計唱諾,準備離去,這時,劉嘉抓住夥計右手,笑道:“別急着走,我有話要問你。”
夥計疑惑看向劉嘉,半響方道:“客觀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劉嘉假作沉思,半響問道:“最近小亞關可有大戰?爲何關門緊閉?”
夥計搖頭笑道:“客觀有所不知,不是小亞關有大戰,而是千里之外的朔方縣遭遇匈奴圍攻,已有半月。”
說到此,夥計輕嘆一聲,又道:“若朔方縣失守,匈奴下一個目標,必然是小亞關,所以刁將軍下令,死守關門,防止匈奴忽然來襲。”
說完,夥計想要離去,一旁的楊蕾高聲喝問:“你可知道朔方縣守將是誰?”
“當然知道!”
夥計興奮道:“咱河北的楊威將軍劉睿,誰人不知?”
停了下,夥計又道:“你們是外地來的,可能不知,咱這盛傳一句童謠‘河北有劉睿,匈奴不敢睡!’只要劉將軍在朔方鎮守一天,小亞關就能安穩一天,所以大家都不怎麼害怕匈奴南下!”
說完,夥計轉身離去,半響,劉仲看向衆人,笑道:“沒想到秀兒在河北有如此盛名,若哥哥知道,一定會大笑三天!”
這時,一旁的楊蕾一臉憂鬱,自言道:“將軍被圍,我們必須趕快去朔方。“
半響,楊蕾回身對一名親隨道:“你速拿我令牌去關門稟報,就言我們有緊急軍務,急需出關,讓他們開關放行!”
停了下,楊蕾看向劉仲和劉嘉,無奈笑笑:“前方戰事緊張,咱們吃口飯,趕緊啓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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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的鏖戰,朔方縣內死傷慘重,此刻已有近三千士兵喪命,一千士兵重傷,剛剛走出傷兵營,劉睿輕嘆一聲,快步向東門行去。
在劉睿身旁,郡守銚期,長史瞿奎和校尉臧宮緊緊跟隨,此刻衆人一臉凝重,不久,衆人來到城頭,臧宮指着遠處道:“將軍,匈奴在百里外駐營,每日午時攻城,若長此下去,朔方縣恐怕很難保全。”
說完,臧宮輕嘆一聲,一旁的銚期略作沉思,朗聲道:“我認爲匈奴忽然退兵百里駐營,是想打消我軍注意,奇襲抑虜據點,若真如此,抑虜危矣!”
不久,劉睿搖頭,看着衆人,劉睿無奈笑道:“大家不必如此緊張,我軍雖然被圍,但城高牆厚,糧草充足,在守數日不是問題,如今匈奴猛攻朔方已有半月,他們的損耗遠遠大於我軍,若他們再分兵往攻抑虜,乃自尋死路,所以,我料想奢靡沒那麼蠢。”
停了下,劉睿又道:“若奢靡真的分兵而戰,我軍必可在三日內大破匈奴!”
半響,劉睿看向遠方,輕嘆一聲,如今戰局,雙方只能互相僵持,自己不斷尋找戰機,尋找能一次擊垮奢靡的戰機,最終,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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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一名身穿黑色布衣的少年悄悄向縣衙後院靠近,他口遮黑布,頭戴黑巾,腰間挎一把彎刀,躡手躡腳向院牆靠近。
這時,十名巡哨士兵路過,少年猛然竄進樹叢,爬上一顆歪脖樹,藉着夜黑潛伏,不久,巡哨士兵走遠,少年跳下歪脖樹,在一處比較低矮的院牆上,騰空翻入。
朔方縣的戰爭已持續半月,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輕易停戰,對於混入敵軍內部的阿雅,心中十分焦躁,只能憑一己之力,將城中佈防繪製成圖,悄悄送出城去。
不久,房門忽然響起:“咚••咚••咚••”
阿雅心中一緊,立刻將桌上硯臺和筆墨收拾起來,把圖紙收入懷中,這時,門外響起輕微的呼喚聲:“尼桑••尼桑••”
知道這個暗號的,一定是內應,阿雅長出口氣,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一個黑衣少年出現眼前,阿雅警惕瞥眼少年,斥道:“你是誰?”
少年將口罩摘下,笑道:“阿雅將軍,事情緊急,我只能冒險來縣衙找你。”
阿雅見是多隆,立刻將他放入,探頭在外掃視一圈,見無人注意,立刻關閉房門,冷語道:“何事如此着急?”
多隆將一封書信交予阿雅,無奈笑道:“亞爾路派人送來消息,讓我們在城內配合大軍攻城。”
“怎麼配合?不是已經給他們送去情報了嗎?”
多隆搖頭,沉聲道:“亞爾路想讓將軍儘快刺殺劉睿,最好能在這幾日毒死他,隨後我們趁亂奪得城門,這樣大軍入城,朔方縣可不費吹灰之力拿下。”
這時,多隆拿起桌上一個繡囊,把玩一番,冷笑道:“阿雅將軍何時學會作秀了?”
阿雅搶下繡囊,怒道:“這件事需從長計議,你們不要催我!”
多隆無奈,搖頭笑道:“阿雅將軍,我感覺你似乎變了!”
“什麼變了?”
多隆嘖嘖道:“你的殺氣沒了!”
屋內陷入沉靜,阿雅看着多隆,不知該說些什麼,似乎自己真的變了,這種變化來的非常慢,阿雅幾次想要對劉睿下手,可最終,她還是選擇放棄,想到此,阿雅右手握拳,冷冷道:“這次我一定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