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醇館門外,五百鷹眼士兵手持圓盾,騎在馬上,將酒館團團圍攏,不久,楊蕾馭馬而來,朗聲喝喊:“裡面的人聽着,出來投降,饒你們不死,否則格殺勿論!”
屋內,多隆與手下百餘人困守在一間小屋內,今天,本想召集大家,商量如何奪取朔方縣城門,配合城外軍隊攻城,卻不想,自己的目標居然暴露。
此刻新軍已將酒館圍攏,多隆知道,自己很難衝殺出去,但不誓死一搏,心中多有不甘,想到此,多隆看向衆人,厲聲道:“我們的目標已經暴露,爲了不給王子添亂,大家隨我殺出去,能活着固然好,若戰死,也不丟我們匈奴武士的臉!”
“我等願誓死追隨多隆將軍。”
不久,一聲暴呵,酒館的門被拉開,數十人從酒館內猛衝而出,直奔新軍殺去,楊蕾右手擡起,高喝:“殺死他們!”
伴隨着楊蕾的命令下達,五百鷹眼士兵從懷中掏出軍弩,向酒館門前一通亂射,弩箭到處,匈奴探子應聲倒地,慘叫而亡,但還是有部分探子僥倖存活,繼續向前衝擊,很快,鷹眼士兵將軍弩揣入懷中,拔出長劍,馭馬疾馳,向匈奴探子殺去。
鷹眼士兵都是劉睿麾下最精銳的部隊,人人訓練有素,在奔馳中,他們保持隊型,向酒館門前推進,很快,二十多名匈奴探子慘死劍下。
酒館內,多隆本想拼死一搏,但數十探子殺出,未傷敵軍一人便全軍覆沒,讓他明白,自己已無法衝出,想到此,多隆從懷中拔出匕首,抵住脖子,緊咬鋼牙,右手一橫,鮮血迸射,立時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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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內,衆人分兩列站立,此時,劉睿已負手來到地圖前,這一戰不允許他有任何疏忽,必須一戰擊潰匈奴,想到此,劉睿深吸口氣,回身看向衆人,朗聲道:“如今時機成熟,匈奴已中我圈套,正是我們反擊匈奴的最好時機,希望大家奮力殺敵,不要畏死,爭取一戰擊潰匈奴主力,還朔方百姓太平生活!”
“我等願聽劉將軍號令。”
這時,楊蕾從屋外走入,來到劉睿身前,雙手抱拳,朗聲稟報:“將軍,匈奴探子已全部授首,相信許亮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
劉睿點頭,來到桌案前,目光凌厲,在衆人身上掃視一番,朗聲喝令:“臧宮,我命你帥一千騎兵,假冒我的身份,向抑虜進發,若遇匈奴伏兵,你可力戰,我會在第一時間側應你!”
臧宮走出,朗聲唱諾,這時,劉睿又道:“楊蕾,你帥三百鷹眼士兵潛入西南面的武藤山,在山上廣灑火油,等我信號,放火燒山!”
楊蕾唱諾,半響,劉睿看向銚期,輕嘆一聲,柔聲道:“我軍一旦出動,武藤山的兩萬匈奴遊騎必會出動,堵截這支軍隊的任務十分艱鉅,恐怕非銚郡守不能完成!”
銚期爽朗大笑,來到劉睿身前,雙手抱拳,朗聲道:“我說過,願意聽從劉將軍號令,你不必拿我當郡守,只需記住,我只是你麾下的一個兵。”
片刻,劉睿無奈笑道:“匈奴兩萬騎兵想要從山中馳出,最便捷的地方就是西面的山谷馳道,銚郡守可帶一千盾兵和三千弓兵在谷口堵截,只要能挺到天亮,我軍便會抵達,那時匈奴的兩萬騎兵必死無疑!”
見劉睿說的自信,銚期使勁點頭,朗聲道:“銚期得令!”
這時,主力兵馬已安排妥當,劉睿從桌上拿起一個錦囊,交予小鳳,嚴肅道:“你即刻出發,突破匈奴防線,把錦囊交給冷善,讓他按照我錦囊的要求去做。”
小鳳唱諾,劉睿又道:“郝楠率兵兩千留守縣城,其餘人跟隨本將,天黑出發,都回去準備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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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殺人夜,此時月亮已高高掛在半空,皎潔的月光灑下,使大地披上一層淡淡的幽光,不久,一支一千人的隊伍急速馳出朔方縣西門,向西疾馳。
臧宮一馬當先,身穿重鎧,身後,一名親隨手舉劉睿纛旗,一行人,很快奔出數十里,在有不遠,便是匈奴的營寨,必須衝破營寨,才能向抑虜進發。
伴隨着一個月的攻拔戰,匈奴的戰線越拉越長,兵馬分佈鬆散,已漸漸呈現劣勢,而劉睿再堅守朔方縣一個月後,終於抓住時機,做出有力反擊。
伴隨着劉睿的一道道命令下達,此時大戰即將拉開序幕。
匈奴遊哨在半個時辰前,已將臧宮的出現彙報給營帳,負責圍攻西城的千長立刻調集一千騎兵,在空曠的田野上列陣,企圖阻擋臧宮軍。
不遠處,伴隨着點點火光,臧宮軍漸行漸近,匈奴千長舉起右手,高聲喝令:“吹號角!”
“嗚••”
這是進攻的號令,匈奴騎兵如海嘯般殺出,直奔臧宮軍所在位置殺去,他們的遊哨早已看到劉睿的纛旗,認定,這支隊伍極有可能是朔方縣守將的親兵隊,他們很可能想要趁夜奔逃。
臧宮自出城那一刻起,便已料到匈奴會在半路堵截,始終保持着隊形前進,此刻遠處響起低鳴的號角聲,臧宮立刻下令:“轉成箭矢陣,隨我殺出去!”
箭矢陣是突圍的最有力陣型,整體呈箭矢狀,主將在前,兵馬在後,具有極強的衝破力,非常適合騎兵使用。
不久,兩撥軍隊撞擊到一起,“砰”一聲,刀劍碰撞聲此起彼伏,由於是夜戰,可見度極低,雙方都保持着隊形,儘量不分散作戰。
臧宮一馬當先,手持長劍,橫掃七名敵軍後,回身大喝:“衝出去,不要戀戰!”
不久,伴隨着新軍強勁的衝擊力,匈奴陣型漸漸紊亂,不時有遊騎向後撤退,匈奴千長見敵軍銳不可當,心中大恨,拿起長矛,親自率領親隨向臧宮殺去。
“敵將休要猖狂,宮吉利在此!”
匈奴千長就是宮吉利,此時他已奔到臧宮十步外,揮舞長矛,藉着火把的點點光亮,向臧宮面門刺去。
眼看就要衝出,匈奴千長的忽然殺出,使臧宮不得不接招應戰,千鈞一髮之際,臧宮向後仰躺,躲過長矛,回身與匈奴千長宮吉利交鋒。
“鐺••鐺••鐺••”
長矛幾次刺來,都被臧宮躲過,此時兩人已糾纏在一起,臧宮身後的千餘騎兵也漸漸向兩翼殺去,陣型漸漸鬆散。
不久,匈奴騎兵漸漸不支,開始有小股部隊撤退,臧宮已控制戰場的主動權,一波波親隨圍攏而來,將宮吉利圍在覈心,臧宮越戰越勇,殺得宮吉利膽戰心寒。
戰場的不利局勢讓宮吉利意識到,自己已無力阻止這波新軍,他立刻虛晃一槍,企圖撤退卻不想,臧宮已看透自己企圖,在宮吉利撥轉馬頭的一剎那,臧宮大喝一聲,揮劍猛砍,將宮吉利一劍劈於馬下。
戰場變成一邊倒的屠殺,很快,匈奴騎兵見大勢已去,殘餘部隊立刻向北面倉惶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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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縣城內鼓聲大作,一波波軍隊列陣整齊,向西門外緩緩行去,數百名長矛兵在郝楠的帶領下,向城樓奔去,大戰在即,必須嚴防東面的匈奴軍攻城。
半個時辰前,劉睿已帶領衆人出發,向城外行去,此刻,阿雅在自己的房內,淚眼婆娑,看着桌上的羊皮,右手緩緩書寫‘揚威將軍劉睿•親啓’。
這是一封告別信,多隆的暴露讓阿雅意識到,自己也會漸漸被查出,那時,劉睿一定會恨死自己,他那麼信任自己,曾多次爲自己考慮後路,而自己,卻出賣了他所有情報,許亮的死也是自己一手造成。
可一切已經發生,無法挽回,帶着遺憾,阿雅最終選擇離開,此刻,她心中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捨得,但老天和她開了這樣一個玩笑,讓劉睿成爲她的仇人,讓她因仇恨而接近劉睿,卻因愛而化解這段仇恨。
看着外面明亮的星光,阿雅輕嘆一聲:“哥哥,請原諒小妹的無能,我無法替你們報仇!”
許久過後,阿雅拿起桌上的匕首,這把匕首是劉睿送給自己防身之用,恐怕從今日起,自己與劉睿將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伴隨着急促的腳步聲,阿雅走出府衙,翻身上馬,身穿新軍皮甲,一路向東門奔去,已緊急軍情爲由,詐開城門,一路向定襄郡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