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外面隱隱有了光亮,呂香兒才知道這一夜已經過去了。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一夜都沒有睡,一直坐到了天亮。微微一動,呂香兒才感覺到自己因爲一個姿勢太久,全身都有些痠痛。慢慢下了牀,站在地上伸展了一會兒,呂香兒才感覺到舒服了許多。
不知爲什麼,呂香兒一夜都沒有睡,卻沒有一點兒疲憊,反而很精神。就連她的腦子,似乎也比昨天要清醒許多。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水,呂香兒開始思考起來。她在想廖文卓來了之後,如何應對他達到拖延時間的目地。想來想去,呂香兒都想不出什麼辦法最合適,便打算等見到廖文卓後見機行事。
趁着這個時間,呂香兒又開始想着想了一夜的問題。究竟是誰泄露了霍青松的計策,讓她被人擄了來。說話,這一夜,呂香兒也沒有浪費時間,她現在最懷疑地就是她與呂洪身邊這幾個人。
除了霍青松的人,呂家這邊知道這個計策的,除了鄭叔、鄭嬸,便是清雅了。鄭叔、鄭嬸在江陵府的呂家可是呆了三年,明顯不是他們夫婦。至於廖文博嘛,雖然不知道清雅有沒有對廖文博說,可憑着他與廖文卓之間的關係,他們兄弟怎麼可能會聯合起來。所以說,清雅是最令呂香兒懷疑的人。
如果說清雅是無意中說起了這件事,而讓廖文卓知道並加以利用。呂香兒看在呂洪的面子上,也不會太過怪罪她的。可萬一清雅是故意爲之,那可真就不是呂香兒自己的事了。
假設真是清雅這麼陷害呂香兒,那她接近呂洪、喜歡呂洪那就一定不是帶着真心的。先不說清雅爲什麼這麼恨呂香兒與呂洪,就以清雅欺騙呂洪的情意,呂香兒就不會輕意原諒她的。更何況,呂香兒與呂洪纔多大,與清雅從未相識過,怎麼會結怨呢。
“難道是清雅弄錯了人,或者我們無意中得罪了她?”呂香兒想了想,又立刻搖了搖頭,自語道:“也不對啊。清雅竟然以自己的清譽來報復,顯然是深仇大恨了。這麼大的仇恨,怎麼可能弄錯呢?”
呂香兒在屋裡來來回回慢慢地踱步,滿腦子都在糾結自己是不是想錯了,是不是泄露計策的另有其人,不是清雅。可除了呂家,也就是折衝府了。現在在霍青松掌管下的折衝府,更不可能有奸細。否則,霍青松怎麼可能在自統一軍,在平叛中勝多輸少,再次將霍將軍的威名傳揚大周朝。
正想着,低着頭的呂香兒就見地上突然出現一道影子,並越拉越長。呂香兒明白這是有人來了,便立刻坐在桌前,做‘喝水狀’。就在她剛剛坐下,拿起茶杯,門就被推開了。之前一直爲呂香兒送飯的黑衣人,再次端着飯菜走進來。
待這個黑衣人放下飯菜離開後,呂香兒立時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說來也怪,昨天的呂香兒還吃不下什麼,可經過一個未眠夜,她就有‘餓’的感覺了。在剛門還沒有被推開時,呂香兒就嗅到了香味,她的肚子還因此叫了幾聲呢。
吃過了飯,呂香兒便提起了精神,等着廖文卓的到來。可直到日上三杆了,呂香兒也不見廖文卓的影子。想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讓廖文卓沒有來,呂香兒立時有些高興起來。不管怎麼說,那麼心急燒酒的廖文卓沒有來,那對呂香兒來說就是一個好消息。
呂香兒正在高興之時,房門再次被找開,這次進來的可不止一個黑衣人,而是三個。看到三人手裡的東西,呂香兒臉色立刻一白。她的心裡立時涌起,奪門而逃的想法。
“呂小娘子,如果你老實一些,可少受些苦。”送飯的黑衣人看到呂香兒眼中閃過的慌張,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加了一句:“呂小娘子放心,這次肯定不會讓你被悶到的。”
說着話,另兩個黑衣人已經走到呂香兒身旁,用手中的繩子布條,又將她綁了個結實。不過,呂香兒這次沒有被綁住腳,而是多加了一塊黑布將她的眼睛都罩住了。
呂香兒什麼也看不見了,也說不出話來,只能被人牽着系在手上的繩子慢慢向前走。聽到耳邊傳來‘小心門坎’的聲音,呂香兒突然有種自己要被帶到一個隱密的地方,被秘密地處死的感覺。
不過,雖然什麼也不到,可呂香兒再走出那間房子,感覺到太陽照在身上的熱量,又聽到隱約的嘈雜聲音,她突然間明白自己並不是在荒郊野外。想着被擄走,被放在木桶裡時間,呂香兒心中大喜。她想到自己可能就在江陵府,不由的想大喊‘救命’。可動了動嘴,呂香兒的心情又慢慢平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呂香兒感覺牽着繩子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她也便跟着停住了腳步。之後,呂香兒就聽到門開的‘吱嘎’聲,然後前面的人又開始走動起來。呂香兒也只好跟着繩子的牽動,擡起了腳。
“小心臺階。”還好送飯的黑衣人及時提醒,要不然呂香兒差點一腳踏空。呂香兒暗罵一聲,便感覺到一股涼氣迎面而來。而這兒涼氣之中似乎還夾雜着什麼,呂香兒的小鼻子立時一動。
可還沒有等呂香兒分辨出什麼來,她眼睛被系的黑衣便被解開了。呂香兒連忙閉上了眼睛,適應了下,才慢慢地睜開。頓時,牆上一展昏暗的油燈落入了呂香兒的眼中。快速地看了這裡,呂香兒便有了一絲明悟。
這裡是一個不太深,出口卻很小,也很不起眼的地窖。而且,這個地窖之前是放什麼的,剛剛纔被清理出來。雖然地窖被灑了酒,讓人聞不出這裡之前是放什麼的。可呂香兒卻有着一個不同與普通人的靈敏鼻子,只要她靜下心來,便能嗅出那絲味道。
“呂小娘子,你暫時要先住在這裡。至於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我也不太清楚。”送飯的黑衣人見呂香兒什麼也問,什麼也說,心裡有些怪怪地。給呂香兒解開了手上的繩子,他的話卻是多了起來。感覺到另兩人的目光,他便最後又說了一句:“呂小娘子,你最好還是像在那木屋裡一樣,老老實實的。”
說完,三個黑衣人先後走出了地窖。而且,他們還將牆上唯一的油燈也拿走了。呂香兒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絲從門那裡透過來的光亮。想到自己此時的情景,呂香兒真有些欲哭無淚。
雖然呂香兒不怕黑,可這是地窖,誰知道會不會出現老鼠什麼的,她可是最怕這類的小動物了。一想到這種小動物,呂香兒立時將腳也拿到了木板牀上。抱着雙膝,呂香兒看着那絲光亮,無聊地想着自己爲什麼被‘移’到了地窖。當然,還有一個讓呂香兒高興的事,她此時就在江陵府。
左右也是無事,呂香兒便幻想着霍青松與呂洪正在到處尋找她,而且還是帶着兵那種。所以,廖文卓怕她被搜出來,便她移到了地窖。呂香兒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心裡也越加的高興。廖文卓既然‘怕’,那呂香兒現在所在的地方,就一定不是什麼偏僻的地方。
“這裡會是什麼地方呢?”呂香兒側過頭,回想着剛剛在昏暗燈光下的地窖。不得不說,這地窖被清理的非常乾淨,不見一點兒多餘的東西。可呂香兒撇撇嘴不以爲然,她看不到可卻能聞得到。
想到這兒,呂香兒便閉上眼睛,認真地分辨着空氣裡那絲別的聞道。半晌,呂香兒才低聲自語道:“有些古怪的酸,會是什麼呢?怎麼感覺這股味道有些熟悉呢,真是奇怪。”
分辨出地窖裡味道,呂香兒又回想着那間破舊的房子。想到牆角那不起眼的粉沫,還有桌子低下的痕跡,呂香兒不由的凝起了眉。這三樣東西聯繫起來,呂香兒感覺很熟悉,想到是什麼時,卻是很模糊。
呂香兒實在想不出便放棄,再次想着與清雅有關的事。想到呂洪爲了與清雅多呆一會兒,清雅與廖文博每次去呂家的時候,都會留兩人吃飯。有的時候,呂香兒還要藉着買食材的理由躲出去。沒有想到,這一切卻都是清雅有意接近她們兄妹的。
“等等,買食材……”呂香兒想到什麼,立時拍手道:“我知道那是什麼了,那是糙米餅的粉沫,那是……”
“沒錯,這些粉沫就是糙米粉的粉沫。”方哲興沖沖拿着那些粉沫來到了霍青松的面前。
霍青松用手指沾了一點兒,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奇道:“糙米粉,都是用來做什麼?”
“把糙米磨成粉沫,再蒸熟,做成小餅,便稱爲糙米餅。”方哲想了想,才繼續說道:“糙米餅可以用業釀酒,釀造醬油,釀造醋……不過,在以江陵府來說,糙米餅最常用來釀造醋。”